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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将


沈容昭出手,两招之内,容乌就败下阵来。

        容乌感受到那把没开刃的刀贴在自己咽喉的冰凉触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如果是在战场上,此时的她已经没命了。

        在场的女眷们许多都没看明白,就看见容乌突然就败了,看向沈容昭的目光里都或多或少带着震惊。

        没人想到这沈家姑娘真的如此厉害。在沈容昭躲闪的那段时间,虽然不一定看得懂,但是所有女眷都看出来容家姑娘是真的厉害,一把刀武得虎虎生威,绝不是花架子。此时便更没有人对沈容昭的实力感到质疑了。

        容乌手中的刀落地,她面色复杂,“我输了。”

        “若真正论舞刀,我不如你,我练的招数是用在战场上的,并不具有观赏性,偏向于杀人的招式,所以严格来说,你没有输。”

        沈容昭话毕,容乌神色更加复杂。杀人的招式啊,其实她想学的,就是杀人的招式,她想要上战场。

        容乌张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想要学杀人的事情。祖父虽然教她刀法,是出自于对于家族没落的不甘,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让孙女上战场的打算。这毕竟是他们家的独苗苗了,更何况还是女孩子,继承家族祖传刀法可以,但是让她上战场是绝对没有松口的。

        容乌相信,只要她此时在这里说出口自己想要学杀人技巧,今晚回去祖父祖母就会禁足她。

        沈容昭内心却有了些许猜测。

        在座的众女眷都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虽然两人之间的武斗没有杀气,但是刀光剑影之间带来的凌厉的压迫感还是让在场的大部分长期养尊处优的柔弱女眷感到不适和威压。

        接着是安平长公主率先鼓掌,各家女眷都回过神来,掌声此起彼伏。

        “不愧是从小在边疆长大的沈家姑娘呢。”

        “没想到容乌还真的这么厉害啊,之前总很少见到她出现在宴会上,听见的都是传闻。”

        “容乌还真是个怪人呢。”

        “沈姑娘还真的上过战场啊。”

        宴席又重新热闹起来,众人的话题却都围绕着这两个姑娘展开了。

        “好吧,她确实挺厉害的嘛……”窦大姑娘嘟囔了一句,坐在她身边的窦二姑娘眼睛亮闪闪的,轻声附和了一句。

        窦家两个向来不太对付的姑娘,或者说窦大姑娘单方面跟窦二姑娘不太对付,但是此时的她们因为对同一个人的正面情绪而达到了奇怪的和谐统一。

        “你们两个都很不错,我府上还有之前淘到的一些兵器,品质不错,你们各自去挑一把。卿熙,带两位小姐去库房。”

        “多谢殿下。”两人一同行礼道谢,跟着卿熙离开。

        卿熙走在前面,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彼此之间没有说话,但是容乌如探照灯般的目光让沈容昭感到浑身僵硬。

        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卿熙,这边湖中亭子景色很不错,我们两人在这边先赏玩一会儿,晚点再过去挑兵器。”

        卿熙秒懂,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奴就在不远处,两位小姐赏玩结束,直接喊奴便是。”

        卿熙行了个礼,退下了,为她们留下空间说话。人都还没走远,就听见容乌迫不及待的声音:“沈姑娘,我想上战场……”

        卿熙失笑,摇摇头,确实啊,就像是殿下所说的,容小姐是位率真可爱的姑娘呢。

        倒是沈容昭被这姑娘开口这么直接一句想上战场吓得直接愣在原地。容乌看见对方的反应,明白自己是太急切了,但是对于她而已,从小一直以来的心愿,被所有人阻挠,就连教她刀法的祖父都不赞成。

        她突然找到这样一个突破口,那便一定会紧紧抓住不放手。所有人越是阻拦她,她越发确定了自己的信念。不只是为了家族,为了侯府,为了祖父的遗憾,更是为了她自己。

        祖父不仅教她刀法,也时常讲故事,讲些国与国之间的战斗摩擦,讲兵家兵法,也讲边疆百姓,讲那些坚韧又可爱的士兵们。

        在这样的教育之下,容乌怎么可能还能够安安心心地待在闺阁中,做一个普通的姑娘,过着等到及笄相看人家,嫁人相夫教子的平凡日子。

        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她但求一个机会。

        沈容昭确实没有料到这姑娘开口就是上战场。边疆的军营之中清一色都是男子,女将也曾有,但是在一片大老粗之中确实是那万花丛中一点绿,少之又少。在沈容昭心中,虽然她对于这些一直待在安乐窝之中的姑娘们没有什么偏见或是不平,毕竟他们的士兵在边疆搏命,不就是为了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日子安稳幸福吗,但是确实很少会有这种贵族女子上战场的事情发生。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有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安逸生活而选择在边疆战斗搏命呢?就是朝廷征兵,也是按照规矩来偏强制性征集的,更别说是出生在富贵窝的姑娘们了。

        面对愣住没回话的沈容昭,容乌无意识紧攥住了自己的裙摆。她明白是自己心急了,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向来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向日也只是在家埋头苦练刀法,从前参加过几次姑娘家们的聚会,却显得有点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大家的圈子,她也不是在这方面勉强自己的性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参加这些宴会了。

        在容乌心下忐忑时,沈容昭死机的脑袋反应过来了,她自然也看出来这个姑娘心下的不安。且不说一个生活在繁华盛京的姑娘家为什么会生出上战场的心思,就她现在这个表现,一种可能是她缺少一个上战场的机会,另一个或许是家中人不同意。

        也是,都是千娇百宠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姑娘家,谁家家长愿意自己孩子上战场搏命呢?但是就单论这姑娘的武艺,那是比得上军中绝大多数将军们的,至于招式上来说,上战场杀过几个人,自然而然就会有很大的改变,出手会利落干净,直取性命,她当年的招式就是在战场上逐渐改变的。

        军中女将虽少,但是拿出来个顶个都是御疆杀敌的好手。对于女子入军营一事,她不仅不会拦着,反倒是支持的,女子又如何,本朝对于女子的束缚并不深,也有许多机会是会给到女子的,她就是帮个忙又如何。更何况对于父亲是边疆大将军的沈容昭而言,给这个姑娘一个机会,向父亲言语举荐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毕竟还是得知道这姑娘家中是怎样一番状况,否则善意办了坏事,这就是平白给自家找麻烦了。

        “我才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各位官员伯爵不是特别了解。”

        “抱歉,是我失礼了。”容乌缓了口气,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家父……身体不好,我祖父安泰侯是驰骋沙场的一名老将,年轻时常年不在京城,只有我父亲一子,我这一辈也只有我一人,所以祖父从小教我习武。”

        两人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亭子中,一个倚靠着亭子面向栏杆,一个半趴在栏杆上。

        容乌的视线落在池塘之中,九月临近尾声,满池的荷花也只剩一些枯干的枝杆,显得有几分萧瑟。

        “父亲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习武,常年卧病在床,不能为国效力是他心中的遗憾。对于我而言,我光有一身武艺,却只能在这些宴会之上用来舞刀剑供作表演,我心有不甘。”

        “虽为女子……”说到这里,容乌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她望着池塘之中的残荷枯枝,眼眶发红,情绪难以自控,“女子,女子又如何,为什么所有人都拦着我,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抱负吗?就必须被框在这条条规规之中等待着嫁人相夫教子吗?无论他们是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我什么都不愿去想,北疆西域各异族蠢蠢欲动,我只想上战场杀敌报国。”

        或许对于京城的众多姑娘们而言,每天聊聊首饰布料,悄悄地想象一下令人脸红的话题,未来的夫君,婚后的日子,过上她们一代代按部就班的平稳生活是她们最大的期待和幸福,但是对于容乌而言,这压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于是便难以忍受。

        容乌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手劲大到快要将其捏出几道裂缝,胸膛一起一伏,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心绪。身边一直没有能够理解她的人,家人们也都明里暗里劝说她,她情绪压抑得太久,一爆发便泪迷了眼。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几息之间,容乌便重新冷静下来。

        安泰侯从年轻时候起就在西疆打仗,与北疆的骠骑大将军沈云城各为一个派系,两派系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着边疆。自从安泰侯退下沙场之后,西疆没有特别出色的将领统帅整个西疆,大部分人仍然认的还是安泰侯。

        但是毕竟安泰侯已经隐退了,西疆各地逐渐各自为战,各地将军之间有关系较好的,但也有摩擦不对付的,上面没有人调停,有时私下还会起些冲突,让这么一群人守成还行,要打得蛮族屁滚尿流不敢年年侵犯,还是差许多火候的。

        当年的安泰侯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得子晚,本来想待其十岁之后带在身边教养,没想到儿子体弱,压根学不了武上不了战场,才动了培养下一代军帅之将的念头,但是这种人才确实是可遇不可求,他唯一满意的人选,却也在一场战争之中死去。刀剑无言,战场无情,在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平等的,一把砍刀就可以被轻易收走。

        对于西疆的情形,新帝也感到很头疼。他也在有意识培养一些将领,但是确实时间太短,没见几分成效。若是西疆发生点什么大战,在没有统帅的情况下,少不得还是得请安泰侯重新出山,这种后路还能有几年,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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