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隔天一早，顾黎就被宋大小姐叫了起来。
“黎黎？顾大梨子？”
顾黎还在迷恋着昨晚和周公未解的棋局，她强忍着熊熊怒火说着：“宋长宁，给你三秒钟，退出老子的世界。”
宋长宁充耳未闻，她趴在顾黎耳边，嬉笑着说：“得了吧你，昨晚上你耐心伺候本小姐的时候，可没这份架子。”
她有些得寸进尺：“快点儿小黎子，来伺候本宫更衣。”
顾黎忍无可忍，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半。
……
“哎呀疼疼疼！你倒是轻点儿啊你，真是的，人就是不能太漂亮，要不然总有尔等乱臣贼子想要谋害朕。”
“我告诉你啊顾黎，我要是自此以后毁容了，你就得对我的下半辈子负责！”
“哎呀怎么办啊？我感觉我的眉骨都被你打歪了。”
“……”
面对眼前这个矫情多事的女人，顾黎真的束手无策了。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斩草除根？
干脆一次性把这个事儿精捶死算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把手里的酒精和棉签放到茶几上，然后进了厨房。
这下又激怒了宋大小姐。
“顾黎！你他妈的有点儿良心不？我这脸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去找吃的？！人性呢？”
顾黎心中真的是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她再次手握成拳，小宇宙即将爆发。
千钧一发之时，她瞅见了宋长宁脸上的“奇丽壮观”。
啧，没办法，自己的“战绩”就摆在那儿，不得不承认呗。
顾黎气定神闲的说:“你换套衣服去。”
宋长宁:“侬说啥嘞？”
顾黎:“我这次下手重了点，估计你脑子也出问题了，身为人民警察，我得为人民负责。”
“人民”气急败坏，她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棕色抱枕，向顾黎扔了去。
顾黎身手好，不费吹灰之力接住了枕头，挑着眉看了眼客厅里鼻青脸肿的女人，说道：“我宣布，你可以搬家了。”
宋长宁先是愣了会儿，然后是大脑飞速运转，最后腆着脸说了句：“看在你给本小姐涂药酒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她又“惺惺作态”的看了下手表，接着说：“啊哈～你要是继续在家里待着的话，顾局估计得算你旷工了。”
顾黎一听：呵，胆小幼稚又无脑的女人。
她什么也没说，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鸡蛋，递给了宋长宁，走到玄关处换了双鞋，而后出了门。
看着渐渐关上的门，宋长宁有些不知所措。
她将鸡蛋贴在自己的脸上，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就是：嗯，真他妈的酸爽。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觉着有些好笑，她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蠢女人，谁需要你的关心？你真把自己当成活菩萨，想要普度众生？”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又说：“我已经成了堕落于烂泥中的野兽，你是雪山上开得最鲜艳也是最纯洁的花，你要继续孤高自傲，你要远离深渊巨口。”
“所以，别对我好，我不会感恩戴德，恩将仇报才是我最真实的本质。”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如此，能让恶者迷途知返，同时也引导者善良的人最终走向万劫不复。
顾黎刚上公交车，就接到了沈相言的电话。
“喂，师父，有事？”
本来心情大好的沈相言一下子拉下了脸，一旁的助理被吓得有些慌乱。
沈相言一个眼神，示意她离开。
小助理像是得到了御赐黄马褂和免死金牌一样，劫后余生的呼了口浊气，然后手忙脚乱的逃出了休息室。
沈相言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是沈某人耽误了顾大队长的公事？那在下向您赔个不是，这就挂了，可不敢耽误着您老人家。”
顾黎无语。
空气静止了三秒后，顾黎看了看屏幕，正在通话。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黎：你不是要挂吗？行啊，我等着你挂电话。
沈相言:你不是不想理我吗？行啊，我偏不挂电话，我烦不死你？！
师徒二人总是这样，在某些方面他们老是不约而同达成一致。许是心照不宣，又或是心有灵犀。
一番沉寂过后，沈相言宣布了“投降”。他率先发言:“哎，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呢？”
顾黎笑着说:“你应该说，你怎么能活这么久？竟然还没被我活生生气死。”
“是是是，那顾大队长今天可有空？不妨陪在下到餐馆游览一番？”
“得令，速速便来！”
反正今天都被耽搁了这么久，再跑到局子里也免不了顾云泽的一番数落，还不如出去潇洒一波。
毕竟年少轻狂的岁月，此时不挥霍，将来怎么过？此时不珍惜，将来没时机。
抱着这样的心态，顾黎成功的和沈相言吃了一顿……馄饨。
若是要用沈相言的话来说的话，那这碗馄饨就得美其名曰——大餐。
顾黎本想和他理论一番，可转念一想，没办法，人家长得帅，说啥都对，干啥都行。
不就是一碗馄饨吗？吃就吃呗，谁怕谁？
就这样，他们享受了一顿“美味佳肴”。
傍晚，沈相言亲自开着自己的宝马，兴味盎然的送顾黎回家。
师徒二人和往常一样，闲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到好笑的事情时，二人就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
那一刻，没有光鲜亮丽的国民偶像，也没有心怀天下苍生的人民警察，只有纯粹的知己，只有值得谈天说地的那一个对方。
车停在了顾黎家楼下。
顾黎问沈相言:“师父，我觉得我有双重人格。”
沈相言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顾黎答:“在别人眼中，我是个自私冷酷的人，或者说，我只是一个傀儡，是个没有感情、没有人情味的机器。”
她看着沈相言帅气的侧脸，认真的说:“可每次在你面前，我就觉得特别温暖，然后就卸下了所有防备，变得像个正常人，会撒娇、会开怀大笑、会倾诉自己的真实感受。”
“所以，我觉得我有病。”
沈相言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他不太正经的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因为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叫我一声爸爸也不为过，所以在我面前放松情绪，再正常不过。”
他补充道:“不管未来如何，哪怕是你被全世界背叛，师父也会站在你这边。”
顾黎本来被自家师父说得有些感动，但听到后面的内容，一下子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她耸耸肩，然后说:“打住啊师父，你这是打感情牌？”
沈相言笑了笑，说:“是啊傻丫头，我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你以后必须得孝敬我。”
顾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下了车。
走到楼道口，顾黎回头，看着车里的男人，笑着说:“师父，你放心吧，以后我给你养老。”
沈相言也笑着，只是，有些苦涩。
他看着女孩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的愁绪一下子喷薄欲出。
沈相言觉得现在的自己特他妈的没用。连最起码的勇气都没有，还是什么国民偶像？
呵，令全体国民一致呕吐的对象。
他用极低的语调说:“这辈子也只能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你身旁了。”
“师父就师父吧，总比无名无分的好。”
“你平安喜乐，便是我奋勇直前的动力。”
晚风吹过，没有丝毫寒意，却充满了凛冽与凄凉。
发动引擎，奔驰的豪车带走了地上少见的一片黄叶。
小区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宋长安看着飞驰而过的黑色豪车，唇角勾了勾，轻声说着:“最是可怜天底下的痴情种，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放弃半壁江山？”
“意志不坚定的男人，没有抱负的男人，真他妈的可笑。”
那时的他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自己曾经最不屑的人员之一。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心甘情愿的臣服于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又一阵清风拂过，偏执的男人正带着他的深仇大恨，义无反顾的走上一条让他追悔莫及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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