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乌山打探消息
陈洛曦几乎带着人把整个灾民集中的地方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文娘他们。
“公子，这其实也是好事，说明姑娘现在好好的还待在哪里？”
竹山看着陈洛曦几乎崩溃的模样开口安慰。
陈洛曦环顾着四周，心里感觉好无力。
连日的忙碌和担忧，他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害怕。
“知州大人不是说有的百姓回了乡下，有的找了别的地方躲难？”
竹海觉得还没找完所有人还有希望。
“我害怕，她不在裕洲，或者又逃了。”
竹山见竹海说的轻松，撞了他一下，叫他闭嘴。
“公子，好事多磨，姑娘喜欢安稳，不会一直在路上，总会找个地方落脚。”
陈洛曦扶着一个石头坐下，掩着面不再说话。
“你说姑娘要是找到合适的地方居住，会在哪里干什么？”
竹海和一边的竹河聊。
竹河后来被竹山调教的很聪明，并不想和竹海多说话。
多说多错，这是竹山教的。
“要是我，开个小店，有个自己的院子，每天想开门就开门，不想开门就关门休息，喝酒吃肉，谁找麻烦就揍谁。”
竹海嘟嘟囔囔说了很多，竹河不耐烦的说。
“你屁也不会，就知道打架，你开个什么店，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竹海被他推着踉跄走到一边。
陈洛曦却在听了竹海的话抬起了头。
“竹山，去找人查最近一年裕洲新开的铺子，做什么的，什么人开的，在哪里。”
竹山听到陈洛曦的吩咐眼睛都亮了几分。
“主子是觉得姑娘若是留在哪里会开个店铺？”
陈洛曦点点头。
“文娘不是那种会拿着钱财什么都不干的人，她喜欢花自己挣来的钱，但是她不会耕种，所以极大的可能就是开个小铺子，买几亩田地。”
竹山点头，他从认识姑娘也看出姑娘这个习惯。
无论公子给姑娘送去多少银钱，她都是用自己绣的东西赚了钱，买需要的东西，给院里的几个人发月钱。
“属下去找裕洲的文书查询。”
有了新方向，陈洛曦提起精神继续做事。
文娘没有想到陈洛曦已经找到了新的方法，通过新开铺子的思路来找她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和碧荷一直认为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也叫来春园玩过几次的锦儿听到了。
文娘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 ，经常做着帕子就发呆了，被针扎一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书时常看着看着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吃饭也吃的不多，看的碧荷很是担心，趁着文娘在房间里分线的功夫，走过来交代乌山。
“你去到知州大人那个地方看一眼，护国公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小心点，喝了防鼠疫的汤药再去。”
碧荷给乌山塞了些钱和糕点，让他见机行事。
乌山是个半大的孩子，锦儿他们也见过，说去送糕点也不打眼。
碧荷和乌描述了陈洛曦的长相，叫他不要离得太近。
陈洛曦很谨慎，若是知道有人查探自己，难免就要调查。
乌山不一定瞒得住。
乌山点着头，往裕洲官员暂居的那个村庄走去。
一直到了晌午才到。乌山看着一片房子附近都有官差守护。
不敢轻举妄动，绕着村子周围转了一圈。
看见唯一一个比较敞亮的院子。
心想护国公是个大官，一定住的最好。可是这周围又有衙役和侍卫，靠近不了。
“站住，你是谁，来这要做什么？”
乌山没想到在这也能被人发现。
“我是乌山，我姐姐和通判府的锦儿小姐认识，让我来送些糕点，大人不信可以去问问锦儿小姐。”
碧荷给他准备了不少的糕点，就在挎包里装着，来这之前他就想好被发现怎么应对。
“你为什么会来这？女眷们不在这边住。”
乌山早就想好了说辞。
“之前大人们在我们家那暂住过几天，后来搬走，我们只知道都来了这，至于谁住在哪我也不清楚，我还是第一次来。”
这个说法，男子并没有怀疑。
“我没见过世面，还以为大家住在这个大院子，是不是惹了麻烦了？”
那男子也不觉得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事，不耐烦的说。
“不知道就不要乱走，这里是京都钦差和巡察使的住处。”
过了一会，刚才去通报的人引来了喜儿过来。
“乌山，你怎么来了？”
乌山一脸羞涩样子，挠着头。
“姐姐让我来给你们送点心，我不知道你们住在哪，走错路了。”
喜儿对玉福斋和春园的人都感觉不错。
小姐喜欢她也喜欢。
这些孩子也都很善良真诚，看着他掏出来几个油纸包着的糕点，心里一喜。
“这位衙役大哥，这个孩子我们小姐认得，让他进来吧。”
衙役显然没想到穿着这么寒酸的孩子居然真的认识通判府的小姐。
“进吧。”
喜儿在前面带头，乌山趁机给那衙役塞了一把糖，虽说不值钱，但是这个时候想买可不大好买。
那衙役惊讶于这孩子的眼力劲，刚才的小插曲也不觉得麻烦，心情还不错。
乌山给这一把糖也是有原因的，这里的防卫他看了一会也看出点东西。
每个地方都有专门的护卫队，拦着他的这些人就是负责这一片的。
这次他用通判府送点心给掩护过去。等一会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想要再来试探一下，到时候有这个人在，或许不会被当成贼人抓走。
“乌山来进来坐。”
乌山站在院子里，摇摇头。
“姐姐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随意进你们房间，我就在院子里坐吧。”
通判夫人其实也觉得乌山进房间不妥当，毕竟锦儿如今也住在这里，那面里面有些女儿家用的帕子首饰，鞋，让外男看见不好。
可是这里就这么点地方，让人在外面待着也太没礼数了，她们做不出这种事。
没想到乌山这么知礼，主动要坐在外面。
“外面没什么东西，不好吧”
锦儿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人家大老远来给送东西，让坐在外面不好。
“家里也常在院子里和弟弟妹妹们练功，识字，有个坐处就行了。”
乌山坚持不肯进去，通盘夫人嘱咐下人去搬了凳子桌子出来，摆了茶水和几样她们蒸的米糕。
“姐姐说小姐爱吃糕点，最近闲暇的时候做了一些绿豆糕，桂花糕，红豆糕，还有一碟糯米糕。”
乌山一样一样拿出来，让她们尝。
通判夫人看着自己家女儿高兴的模样，心里也开心了。
这里虽说比较安全，可是平日里喜欢吃的食物，是不大容易吃到的。
尤其是锦儿嘴刁，吃不习惯就瘦了许多。
如今春园的人送来这么多糕点，也不怕她饿着了。
不想吃饭也能垫吧一口，好歹精神头好一些。
他们说着闲话，隔壁的人听说有人给通判府送糕点，吴家千金就想来分一些。
刘夫人见女儿们这么没有规矩，心里很不舒服。
吴家幼女在房间抄了好几天经书，长姐说抄经书要心诚，吃素最好。
她好几天没有吃好了，就喝那些寡淡的白粥和素菜。
一听人议论隔壁有人来送了好些糕点，鼓鼓囊囊装了一包，心里有些惦记那些香甜的点心。
就怂恿嬷嬷去讨一些过来，没想到就被母亲知道了，又训斥他们。
“母亲，我们也不是光因为自己嘴馋，父亲不是说让你和那安家的女子交好，你去了两趟都没见到，想来那女子京都人士，吃不惯咱们这的吃食，你要来一些，送过去她万一就见了呢。”
吴家幼女心里的主意是最好给她们留下一下才好。
刘夫人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可是她好歹是知州夫人，怎么好去要了别人的吃食？
没想到才一会，隔壁就派人送了两盘子点心，虽然一样才放了四方，但是四五种倒也不少。
“母亲，通盘夫人通情达理，送了糕点来，我们却不好白要，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回礼。”
刘夫人点点头，拉着自己女儿去存放行李的那间房翻找。
“这月光锦，本来是要给你留着做衣服的，现在看来，也没有更合适的东西了。”
吴家大小姐倒是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现在更看重的是名声。
两个妹妹成天作妖，连累的家里女儿名声都受损了。
吴家长女已经和舅舅家的表哥定了亲，舅舅家是极恪守礼仪的，舅母也很看重这种女儿家的规矩。
她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等灾情过后，舅舅一家过来就会听说这些闲话，到时候对自己影响就太大了。
“如今这些糕点，吃食也很紧俏，通判夫人能送来这些已经不容易了，这月光锦在这时候倒是不比吃食贵重，再添上一匣子米珠，串了做珠花也好看。”
刘夫人让人拿着东西送到隔壁。
乌山正在和锦儿喜儿打听着事情。
“为什么要给隔壁那些送？”
喜儿也不怎么愿意，不过看着通盘夫人就坐在窗户前，小声的说。
“隔壁知州大人家的小姐很骄纵，我带你来的时候被她们家的丫鬟撞见了，回去肯定要给她们小姐说。”
“那些人过了这么些天的清苦日子，早就受不了了，与其等她们过来要，不如我们送过去，也省得人家说咱们小气。”
乌山这才明白的点点头，锦儿也没有拦喜儿，她对那吴家的两位小姐也有不满，可是她不能说人家的是非。
喜儿确实没有多少避讳，又没有出去说，别人听不到，不怕。
“那给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现在想找银钱容易，想找人做糕点就没那么容易了。”
喜儿撇撇嘴。
“这不是想着知州夫人要顾及京都来的那个夫人，咱们有好东西，送过去，知州夫人送不送去那边，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乌山装作惊讶的样子说。
“救灾，京都怎么会让一个夫人来？”
喜儿看着通判夫人没有察觉到，有挪近一点说。
“那不是京都派来的，是巡察使的夫人，这次救灾研制了鼠疫方子，有大功。”
乌山瞪大了眼睛。
“好厉害，比男子们还厉害。”
喜儿倒是不大相信。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平日连门也不出，出来也蒙个面纱，神秘的很。”
“知州夫人去了几次，连人都没见到。”
锦儿察觉喜儿已经说的太多了示意她不可再多说。
乌山见主仆俩不敢多聊那女子的身份和事情，也没有再问。
正待锦儿怀疑乌山是不是听说了那女子的真名，和玉福斋娘子同名，特意来打听的，乌山就起身说准备走了。
“今日已经出来不短时间了，怕姐姐们担心，得赶紧回去了，小姐们若是还需要蜜茶糕点，可让下人去春园。”
“今日莽撞，不小心走错了地，吓得我不行，下次可我不敢再来了。”
锦儿看着乌山胆小怕事的模样，心里那点疑虑也打消了。
春园和这里还有灾民居住的地方都不近，他们不太可能知道那么多，况且乌山这么胆小，不适合做这些事。
倒是没再多想。
乌山走了一截，让喜儿回去，他自己走，前脚喜儿走了后脚又溜到那个二进院子附近。
衙役们刚离开去其他地方巡视，乌山趴在房子附近看着院子里的人。
见一个女子从房间走出来，拿了个什么东西交给一个黑衣侍卫。
不一会乌山听见脚步声，赶紧起来，跑到那群衙役跟前。
“总算等到你们了。”
衙役很奇怪乌山不是应该在通判府女眷的住处，怎么又来这了。
“我送糕点的时候，偷偷留了一包没给，特意来找你，给你留着呢。”
那衙役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刚才送糖，可以认为是这孩子在讨好自己，那现在还特意在这等自己送糕点是为了什么？
“姐姐给我说，这的人非富即贵，叫我小心行事，若是出了事她们也保不住我，可大人今日见我，并未为难我，还给我好心通报，我记在心里，总想着能不能回报一二，这才来这找大人。”
世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衙役们也不例外，这小子嘴甜，会来事，他们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你小子，挺聪明，只是这地方戒备森严，你不要随意走动，我带你出去。”
乌山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那正好，我还不太知道怎么出去，劳烦几位大人了。”
几个衙役刚才在领头手里分了些糖，现在又见这娃娃送了糕点，心里开心着，他还一口一个大人叫着。
自己这些人在衙门里都不是很受重视的那些，平时知州府里的管事都敢使唤他们。
如今被人尊称大人，还有东西收，早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看大人们实在辛苦，不停的巡视。”
一个男子叹了口气。
“哎，谁说不是，京都来人金贵，那院子里还有个巡察使夫人，自然要小心着。”
乌山惊呼。
“那不就是研制出鼠疫方子的善娘子？”
几个人点点头。
“正是她，每日都在房间捣鼓药草，实在厉害。”
乌山一脸敬佩。
“那巡察使一定很看重这位娘子。”
那几个衙役每日都负责这片的安全，比旁人多了解一些，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这个就不见得了。我咋感觉安家娘子和巡察使说话，就跟咱们给领兵大人说话一样。”
乌山眼睛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已经到了村口，那些人也没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乌山只能先告辞离开。
一路上都在心里捋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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