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好好的一个周末被搅得乱七八糟，恬安辨别了一下方向，看到远处似乎是一个道观。面只吃了两口可是却堵得慌，他便溜溜哒哒地向着道观方向走。
如此圣地，想必人类应该能把□□这样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吧，谁知刚到道观门口，就听两个女生在热烈讨论道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里面为首的那位长得真帅。
虽然不合时宜，可是恬安也很是佩服人类这种飞速萌生爱意的能力，他看了一眼地图，发现进门右手边北行竟是月老殿，恬安想来都来了，不如去求个签批一下。
小小的月老殿香火鼎盛，神像前摆了成排的红烛，还有很多成双成对的陶瓷娃娃。恬安跪下拿起签筒摇了摇，他拿起掉落的竹签交给了坐在门口的解签人。解签人从一旁的井字盒子里拿出对应的签文看了一眼道：“你身边有两位有缘人，谁是正缘谁是桃花都在你。”
恬安心道不用两位，一位就够了，可是这一位在哪里呢？他心中觉得认真对待签文的自己有点可笑，可仍旧给了礼金并道了谢。
突然一人从侧面双指夹起签文拿了起来，恬安顺着那人动作，见是一长发男子正绷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他。他的发丝在艳阳下显出灰白的颜色，更衬的那张脸孔精致无双。s级的alpha？恬安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电子腺体锁，果真是和平盛世，s级的alpha已经多到可以到处跑的地步了？
那人有些气喘吁吁，瞟了一眼签文然后看着恬安道，“三位，你身边还有一位有缘人，你也可以选他。”
恬安听了有些想笑，三位十位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的也就一位而已。恬安起身谢过便要往外走，那人突然拽住恬安认认真真地对他道，“你得好好选，都看你自己。”
恬安愣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的alpha竟有些气鼓鼓的可爱。他笑道：“谢谢这位小师父提点啦。”
花竹回过神来哪里还能看到恬安的影子，他后知后觉到刚刚好像被小小调戏了一把。
周一中午恬安收到了故回的联系，从上次贴纸事件后，故回总会在恬安贴纸快用尽的时候联系他。两人多数都约在下班后，顺着七绕八绕的楼体到五层的楼间长廊吹风。每次恬安都会买些饮料和零食带上，两个人各自说说趣事，恬安顺理成章地收下贴纸，同时也能真心表达谢意却又不显讨好。
恬安下到楼后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然后他又往两家便利店里寻找，明显故回也不在里面。两声喇叭声吸引了恬安注意，他这才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身上的蓝色光带一闪一灭仿若呼吸。车窗降下来恬安看到故回的脸，他摇了摇手中的纸袋示意恬安上车来。车内开了冷风，把秋老虎的火爆脾气都关在了外面。
“怎么今天中午过来了？地库没有位置了吗？”
故回把车窗颜色调深挡住来往行人的好奇心，然后从车内冰箱里拿出一瓶桃汁和两块三明治。“今天休息就过来了，立秋了，晚上一起贴秋膘？”
恬安展开餐布放在腿上，然后拿出消毒湿巾净了手，这才拿起三明治。“好呀，正好做完了一部片子，下午就扫尾入库了，应该不用加班。”
桃汁是鲜榨的，三明治很是新鲜柔软，应该也是自已做的。“已经定好座位了吗？”
s级alpha因为受过训练正常情况下无人能近身，所以他们的出行几乎不受什么限制，但他们在家之外入口的东西都需要提前报备，恬安第一次买的果汁和食物故回就没能吃。国家有指定一些餐饮店特许他们为s级alpha提供服务，可是今天这个日子且已临近正午，位子应该多已经定给了成双成对的情侣以及家庭顾客，不是那么好定。
故回似乎没有考虑到这点，如果他电话让餐厅退桌预留给他也不是不可，可是值此时节没必要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搅了他人的兴致。
恬安看故回真的表现出苦恼的样子来，周一大家上班他休假，过节也不知道提前预定，这帮s级alpha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可怜他个劳碌命，“不如这样，你去买菜，晚上我亲自做一桌大餐谢谢故大哥的照顾！”
故回低沉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真的？”他其实也想到回家的法子，只有两个人安静又温馨。可是他又不敢贸然提出这个要求，生怕恬安觉得他不尊重。
恬安想了一些他需要的东西隔空拽给了故回，“家里有的话就不用特意准备，你喜欢吃的菜再买几样就好。”
故回赶紧嗯了一声，恬安见故回有些惴惴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怕自己做的饭不好吃，于是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故回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道：“放心，我可是每次聚餐掌勺的大厨，包你满意。”然后他将腿上的餐布拎着四个角兜起来，以免食物残渣弄脏车厢。“三明治不错，就下次把糖换成盐就好了。”
故回一脸诧异掰了一小块尝了尝，食材当然是极其新鲜的，可是甜火腿甜煎蛋就比较奇特了。恬安没想真的是故回做的觉得心中很暖，被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恬安从故回的睫毛看到高挺的鼻梁，干净的唇瓣利落的下巴，脖子修长被黑色金属制成的电子腺体锁圈禁着，如若开启怕是附近所有的omega都会蜂拥而至。再然后是轻薄线衣下的胸肌以及收紧的腰还有……
恬安没敢再深思，有些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后颈。“我，我先回去了，晚上，嗯，下班见。”他心急火燎地去拉车门可是沉重的车门却纹丝不动，他回头想让故回开一下总锁，余光看见凑近的故回后不由僵直了身体。
故回在一个微妙的距离停下，轻轻问了一句，“可以吗？”
恬安整个人都呈现出粉色来，他低着头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当然明白故回在做什么，是追求也好，做戏也罢，最起码不是在做慈善。等级上来说顶级与底层中间隔着山海，如果只是作为一场年轻时候的旖丽相遇，不涉及后代而只是两人间的“恋爱”，恬安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顾虑要去拒绝一个s级alpha的追求。
故回察觉到了恬安的一丝哀伤，他看着他低垂的头及紧抿的唇角，最后将亲吻落在了恬安圆润的耳垂上。“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
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故回一直是克制又绅士的，他没有向恬安显示过哪怕一丝丝的等级优越，就像不存在这层隔阂般两个人在慢慢拉近彼此距离。可是今天恬安放下防备提出可以去他家时他突然有些急不可耐。
恬安微微扬起头注视着故回，他的眼窝很深，此时满是不安地望着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恬安渴望让他明白自己也是深思熟虑过，他并没有强迫自己所以不必自责。于是恬安舔了一下嘴唇而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印在了故回的唇上。鹤望兰的味道，还有甜甜的麦香。“我，那个，晚上，我们……”
故回一把将恬安圈在了怀里，恬安仍旧有些僵硬，故回伸手揉了揉恬安的头发，“嗯，我明白，我们要放慢速度。”
恬安突然有些心酸，让这样一个人来将就自己，可是他仍旧感激自己的理性。s级alpha的婚姻是由国家安排的，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注定的结局。可是这并不妨碍恬安退而求其次，只是现在想那些有些过早。
恬安在故回的注视下穿过马路进了写字楼，电梯门映出他微翘的唇，原来亲吻是如此甜蜜，原来他并不讨厌心爱之人的肢体接触。恬安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心思里，被背后接近的人吓了一跳。“晨哥。”
这是他同组的同事，恬安之前没有接触过影视编辑软件，都是入职之后跟张晨学的。“那是谁？”
“嗯？”
“我看你从一辆车上下来，豪车。”
张晨的态度让恬安觉得冒犯，可这到底是工作中对自己帮助有加的前辈，恬安只得耐着性子道：“你看错了吧，我要是有豪车还用出来打工吗？”恬安觉得自己同故回的事和张晨一丝关系也无，便打定主意装糊涂。
张晨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猛地凑近了恬安，恬安并不畏惧beta，甚至他也不畏惧alpha，抛却信息素压制这种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恬安自认为是个勇敢且自信的omega。
恬安一步迈出轿厢回头盯着张晨道：“晨哥，你中午吃坏东西了吗？”
张晨见恬安一脸无畏不由有些瑟缩，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回到工位，陈星一脸骄傲地坐在恬安斜对面，“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有一辆幻驳停在楼下。”
何楠一脸惊奇，“哇，星姐你懂得真多。”
陈星摆了摆手，“那是你孤陋寡闻，幻驳是专供车，说明这附近有s级alpha在。”
满屋子人都被她的叽叽喳喳搅得心神不宁，隔壁组是技术部，几个年轻alpha都对陈星有好感，听了这话很是不屑一顾。
“特权阶级，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话说得极酸，恬安带上耳机想到，你不觉得好自然不觉得别人在炫耀，既然觉得别人的东西好那便欣赏就好，何必说这些废话。
众人心浮气躁地到了三点多，陈星起身道：“累了，我要去买酸奶，有人要带东西吗？”
几个alpha马上吵嚷着要一起，陈星捅了捅何楠，“我们女孩子去买东西你们跟着做什么？”
恬安听她说得欲盖弥甘觉得有趣，一场办公楼里的浪漫邂逅，想来也是符合少女心思的。恬安起身去了洗手间，边走边想故回都会买些什么，若是有自己第一次做的东西那可能味道就很难保证了。他溜达着去了又回，坐在电脑旁翻了翻菜谱，不一会儿两个女孩子就满脸兴奋地回了来，嘴里念叨着：“还在还在。”
何楠推了陈星一下，“都怪星姐，非要我去敲车窗，明明有人在里面却没开门。”
陈星笑道：“那还不是你愿意去的，若是你要到了联系方式这会儿就该谢谢我，没要到说明你丑而已。”
何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又碍着陈星职位比她高，只能讪笑着：“我没有怪星姐的意思，你别生气。”
恬安心思一动，拿起手机没头没脑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还在？”
故回秒回，“嗯，在楼下。菜我定好了会直接送到家。”
恬安隔空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时间道：“要是有事你先去忙，我还有三个小时呢。”
“没事，想等你。”
恬安这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知道是s级alpha都这么会还是只有故回这么会，若是换做其他人他铁定在心里嗤笑一声海王，可是因为是故回，他觉得很开心。
“我下了班马上下去。”
“好。”然后故回还发来了一只小黑狗趴在门口的表情过来。
这下开始换恬安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给他妈发了信息说晚上不回家吃了，可能会晚一些回家。恬安妈妈马上回复了个好，然后又追问，出去约会？
恬安看着约会那两个字，也算是约会吧，可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今时今日发生的所有他都会藏好保护好，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对自己和故回评头论足。
“不是，同事聚餐。”
到时间后恬安立刻冲了出去也管不得背后陈星的讽刺，他电梯也不坐跑着上了楼，故回还在原来的位置等他。他跑到副驾驶那侧开车门落座系安全带一气呵成。“走吧！”
故回笑着给他解开安全带，把恬安的背包取下放在了后座，这才给他重新系好安全带起步。恬安知道他在笑自己，“不要笑我！”
故回听完笑出了声，恬安一直给他老成沉默的一面，现在像个孩子一样喜怒形于色的样子让他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伸出手同恬安十指交握，恬安看了半晌叹气道：“我是不是应该拍张照片？最好再把车标拍上。”
故回不知他今天是怎么了，以往恬安对于这些没什么好奇心，路上跑的不论两个轱辘，三个轱辘还是四个轱辘，在恬安心里都一视同仁——车。
恬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今天听了陈星的话才上网去查，看过介绍后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幻驳，防弹作战车，s级alpha专供，各国配置有所不同，车体识别对应信息素才能启动。
故回摩挲着恬安的手道：“不用在意这些。晕车的话就休息一下。”
两人一路向北，约20十分钟后驶入管制道路。流线型的楼体在闹市之中隐藏，故回在驶入大门时降下了两侧车窗。“会有安保检查，不用担心。”
武装护卫拿着机器进行虹膜识别，“住户，故-回-先生，欢迎回来。”
“访客，m-级-omega，恬-安-先生。”
机器生硬的阅读声其实并不大，可听在恬安心里如雷贯耳。他有些怕窗外护卫的探究的目光，故回升起车窗阻隔了一切。
车子驶入电子停车平台，故回握紧了恬安不再那么紧的同自己交握的手。“对不起，是我疏忽，我会给你申请入住信息卡，下次不会这样。”
恬安为自己的玻璃心感到羞愧，同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alpha，beta争论的时候那些人也会用等级来攻击自己，可是那些人无论等级多高，还不是要跟自己竞争，所以恬安从来都不觉得是个m级有什么。他马上调整心态笑道：“我就是没想到这里检查这么严格，第一次见到这样。”
故回见他放松下来道：“我们上去吧。”
主人下车后电子停车平台将辅助将车停至地下，恬安则跟着故回做电梯一路上行。他注意到这里电梯轿厢内光滑一片，想必也是通过什么识别技术将住户送达相应楼层。
“到了，来。”
故回在门前停下脚步，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飘来，门体面板亮起，咔嚓一声，室内灯光伴随洞开的门依次亮起。
故回回身将恬安拉近门内，“欢迎……回家。”
恬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打扰了。”
三百平的豪华装修，带有跃层卧室，整排的落地窗外是近百平的露台。大自然是比不得英雄广场大，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恬安觉得自己真的要逛一回大观园了。故回拿来薄布拖鞋弯腰放在恬安面前，“室内有冷风，不要吹到脚，容易生病。”
恬安换好鞋子放下背包，“我要好好参观一下，不过先让我去洗个手。”
故回领恬安走进洗手间，只要你能想到的能安进洗手间的设备一样不缺。恬安享受着恒温出水及水中气泡的舒适按摩，有钱人的生活啊。
故回等了会儿仍不见恬安发问，便凑过来道：“怎么不问我，这房子也是国家发的？”语气还是仿照恬安说话的样子。
恬安被逗乐道：“这也是国家发的？”
故回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发现恬安总是对alpha有种莫名的对立感，对于他们所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也有一些看法，但是那些看法并非是反对，而是带有一丝向往又心平气和接受的矛盾心态。
“自己买的，不过有补贴。”
恬安看故回表现得占了大便宜的样子笑道：“哼，我知道，满一百万减二百是吧。”
故回笑道：“来，到客厅坐坐，想喝什么？”
两人坐下稍微休息了一下，故回带恬安看了一下自己的书房，内里有不少古旧的东西，恬安上学时最想学的就是考古和宗教，可惜最后只能妥协。他看了下时间，周中的时间还是比较赶的，再耽搁可能得很晚才能吃完饭。
故回道：“等下次我把他们都拿下来给你看，我还怕你会不喜欢这些。”
恬安道：“怎么会，那些都是回忆。”
“回忆？”
恬安点了点头，“可能是我们读不懂他们，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把回忆交出来。”
恬安翻了下送来的菜，肉自然是有的，还有鱼，茄子及几样时蔬，都是他熟悉的。故回从头顶给他套上围裙，系腰带的时候问道：“最近是不是瘦了？”
恬安把肉洗净改刀切成了小一点方块，能减少炖制时间。“嗯，我那个时候会吃得很多，蛋糕甜点什么的毫无节制，就会长肉比较快。”
omega的发情期是为了孕育后代做准备，而脂肪是为保护机体和胎儿的必要之物。
故回亲了亲恬安的发梢，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每天都能亲吻到恬安。
“鱼的话我们做汤吧，放些豆腐在里面很健康。”
恬安做饭很快，他几乎是三样事情同时进行，肉和鱼炖煮上后要做的菜也已经切好，只等快出锅时快速翻炒，保证吃到的所有菜都是热乎的。
站着也是等，故回坐到沙发上，然后把恬安抱起放在了腿上。“一起看会儿电视？”
恬安有些害羞，他小时候都不记得坐过谁腿上，于是慌乱地点了点头。故回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够到了遥控器，电视里杂七杂八的声响稍微让恬安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故回知道恬安有些紧张，可是他又不想就这么放任恬安仅仅是坐在自己身旁。他把恬安拢在怀中，“你可以更依靠我一些。”
恬安听见耳畔故回的心跳声，蓬勃有力，护卫着自己。如果他想做什么那自己一定毫无反击之力，所以他放松下来倚靠在故回胸口。故回的吻落在他的发梢，额头，鼻尖以及嘴唇，下巴上，他的手指放在了恬安后颈的贴纸上问道：“可以吗？”
贴纸被揭下后恬安能百分之百地接收到周围环境中残留的故回的信息素，他一下子夹紧了双腿，手也攥住了衣襟，感受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故回轻轻抚着他的背，等恬安稍微平息之后道：“帮我解下来。”
恬安瞪大模糊的双眼，抖着手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圈禁在故回凸起明显的喉结下的电子锁，锁的两侧亮起暗红色的指示灯，故回报了四个数字，0126。
锁扣开启，alpha的信息素奔涌而至，恬安在那一瞬只想逃命。故回的臂膀困住了他，释放安抚信息素开始同恬安的信息素进行缓慢接触。虽然恬安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可是故回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它。两者纠缠了一刻，恬安的信息素开始臣服柔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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