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斩将
岳飞长枪刺翻了前方扑来的两名金兵,看着前方火光四起的金营一片慌乱,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摆明了是将金人往自己这边赶啊。
天地良心,徐宁真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单纯的想让金人先乱了阵脚,自己带人冲杀时会轻松些。至于为什么不象岳飞一样摸黑杀进营,开玩笑,他可没信心自己的手下能在不惊动金人的情况下解决门口守卫。
徐宁没存着这份心思,但实际效果却如岳飞所想,金兵慌乱中,都涌向了岳飞那一头。
如此一来,徐宁很顺利的便杀到了中军帐前,掀帘一看,帐中空无一人。
徐宁目光张望,只见十余骑正与岳飞张宪等人缠斗在一起。
估摸了一下距离,徐宁又向前移了数丈,从背后取下一柄短枪,拿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用力甩了出去。
岳飞正与拓跋耶乌缠斗,他在地上,抵挡马上攻击自然吃亏,好在他天生神力(宋史有载),拓跋耶乌也不愿与他硬碰硬,十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奈何谁。
激斗中,拓跋耶乌忽然闷啍一声,栽落马下,岳飞无暇细想,挺枪一点寒芒刺出,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看着拓跋耶乌左肩透出来的一截枪尖,岳飞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金人主将落马被擒,其他人拼死向外逃去,然而黑暗之中,早有箭在弦上,只等他们逃出营来。
末了,金人只得数人逃出,两千余人被杀。
宋军伤亡不足三百,缴获了三千余匹战马与一批辎重,可谓大获全胜。
金人骑兵多为一人双马,但如今金军正全力备战,准备南下,所以抽调了大批战马去补充南下的金军主力。
不用再放火烧营,宋军安然退去。
回到营寨清点收获,宋军兴奋之余,倒有大半人无法入眠。
徐宁倒是回营与岳飞商议了几句,便回自己营帐倒头大睡,直到岳飞派人来请。
缺马,一直是困扰大宋一朝的大问题,也是面对契丹人与女真人时每每乏力的痛苦之源。
这次一下缴获如此多战马,岳飞自然喜不自胜,这一大早便请徐宁过来分配战利品一事。
徐宁一脸懵逼的说道:“岳大哥怕是忘记了,你已答应小弟加入五马山,山寨义军尽归你麾下,都是一家人了,哪里还需要分什么彼此。”
岳飞心道:“这不是还没去五马山吗”。
徐宁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说道:“奥敦扎鲁数万人马,骑兵也不过万余,如今一下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战马,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岳大哥不如暂避金人锋芒,退往五马山休整,等待时机。”
徐宁悄然将称呼从岳统制岳将军变成了岳大哥,岳飞也不揭破,如今见他念念不忘,只想着让自己去五马山,心里忽生感慨。
先前,张所对他有知遇之恩,意气风发,后来却与王彦相处的很不愉快,情绪难免低落,他当然看得出徐宁对自己的尊重与欣赏都是发自内心,邀请自己加入五马山也是诚心实意,再加上,金人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明显是难以避免的。
退往五马山,确实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岳飞行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心中计议已定,便不再犹豫,令张宪等人准备拔营事宜。
然而金人来得比岳飞与徐宁预想的都要快。
第三日,上午大军才出发不到半日,黑风大王奥敦扎鲁亲自带着数千精骑追了上来。
探马急报,金人骑兵后面不到五里,是黑压压的步军,人数不下数万。
奥敦扎鲁是金军西路主帅完颜宗翰所属,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的副手,灭辽攻宋战西夏,战功赫赫。
徐宁带着韩五,岳飞带着张宪,留下了三百有作战经验的骑兵断后。
奥敦扎鲁见宋军不过三四百人而已,并未将其放在眼里,直接纵马奔驰,带着数千骑兵冲了过来,连惯用的冲杀阵型战术也不讲究了。
徐宁卧蚕长眉微挑,心道:“好机会。”
在他身旁的岳飞早已抢先一步,挺起丈八铁枪,直奔奥敦扎鲁而去。
张宪等人紧随其后,跟着冲了过去。
徐宁摇了摇头,与韩五策马追了过去。
岳飞眼见离奥敦扎鲁只有五十步不到,从他左右杀出二十名金人骑兵来,想是奥敦扎鲁的亲卫。
岳飞低声喝道:“张宪王贵!”
随着他的一声喊,紧随在他身后的众将士拈弓搭箭,呼啸着从岳飞左右飞了出去,为岳飞开路。
那二十名金兵纷纷中箭坠马,剩余的两三个人,也在与岳飞战马交错间被挑落马下。
奥敦扎鲁大喝一声,单手持长矛直刺岳飞胸口,岳飞铁枪横扫,将长矛荡开,左手一松,右手顺势向前送出,反刺奥敦扎鲁心口。
交错间,两人策马返身,战成一团。
岳飞知道金人势大,须得速战速决,不过枪矛交击,奥敦扎鲁力气沉浑,并不比岳飞弱上多少,一时间,怕是不能速胜。
岳飞心念电转,有了计较,拨马而走。
奥敦扎鲁如何肯善罢干休,挺矛来追。
眼见已追至岳飞身后,奥敦扎鲁忽听身后破空之声临近,心生警兆,忙低下头去,一柄短枪呼啸着擦过头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说时迟那时快,短枪射空,岳飞忽然俯身回转上身,右手单持铁枪随着转身之力直直刺出,快如闪电一般,正中奥敦扎鲁心口。
奥敦扎鲁只觉心口剧痛,夹杂着冰冷的凉意传到脑海中,露出无法置信的迷惘来。
岳飞抽回铁枪,拨转马头,冷冷的看着奥敦扎鲁向前仆倒在马背,在从左边跌落在地,就此气绝。
奥敦扎鲁死时,金人大队骑兵已冲了上来,然而主帅死得如此干脆与突然,令金人的骑兵也是一片茫然,止住了冲锋的战马。
岳飞与徐宁等人勒马横枪,静静的与之对峙。
一名金兵策马过来。
岳飞止住了张宪射杀对方的动作。
那名金兵骑术精湛,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在宋军面前俯身抄起奥敦扎鲁的尸体,横放在马背上,奔了回去。
金人退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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