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同门师兄
‘幻影刀法’前后共分八十九式,刀法以进手招数为主,势道汪洋恣意,莫可能匹。袁杰练了会儿,心中越来越觉澎湃激昂,这是他练刀到了颇高境界的反应,只是现在功力尚弱,还达不到磅礴气势。即便如此,舞刀之际,举手投足间隐隐挟有风雷之声,仅此一端,已足骇人。
过了多时,心绪终于渐归宁静,袁杰收转钢刀,稳稳站于当地。沈昆鼓掌道:“好刀法,好身手,‘幻影刀法’的传人,端的非凡。”袁杰提刀上前,抱拳说道:“幻影刀法’向来是云龙门秘术,尊驾既然懂得,想来与我门派有些关联。”沈昆捻须笑道:“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身子安好么?”袁杰听对方称呼自己师弟,不由一怔,过了半晌缓过神来,方才说道:“你,莫非是卢达师哥?”沈昆喃喃自语道:“卢达,卢达,哎,自从被师父逐出师门,这个名字我已经许久没用了。”袁杰叹道:“卢师哥,师父生前常挂念你得紧,我和宛妹若知你在此处,早就寻了来,也不至于让师父遗憾而终了。”沈昆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什么,师父他,他,他,”连说了三个‘他’字,后面的就再也没接下去。袁杰点头道:“师父是去年七月份得的重病,到了八月份严重起来,便只能卧在床上。他老人家当时的心愿除了要见你卢师哥最后一面,就是传授‘幻影刀法’,只可惜天意捉弄,卢师哥你没能见着,那‘幻影刀法’也是仅传了十分之三,便一命呜呼了。”沈昆向天叩头道:“师父啊师父,弟子不孝,当年如果不是弟子年轻气盛,失手打死了人,您老人家也不能一气之下,将我逐出师门。您老人家今番驾鹤西去,徒弟惟愿您一路安宁。”说时已泪流满面。袁杰走过去扶起沈昆,劝他道:“卢师哥快些起身,师父在天有灵,定然知之。”沈昆站起身子,过了很久才止住悲伤,不由问道:“师妹现在何处?”袁杰苦笑道:“正在令徒的河里呆着哪。”沈昆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老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那个劣徒无法无天,此番居然做出这等悖逆之事,瞧我不好好收拾他。”袁杰说道:“左右不过是认错了人,只要宛妹他们三个无碍,卢师哥无须大动肝火。”
袁杰沈昆两位遂施展轻功,来到‘鬼难渡’。沈昆在外喊道:“为师在此,徒儿还不速速出来相见。”说话之间,河面汩汩而动,一众河妖执叉挟棒,从内涌出,最前者是个青面獠牙的汉子,双手提着铁锤,正是河妖之首沈令北。见了师父站在岸边,先是一喜,待将目光移到袁杰身上,满腔的喜悦全部化作愤怒,怒喝道:“好小子,你也来了。”说时吆喝一声,便要率领众妖过来相斗,沈昆斥道:“孽徒休得无礼。”沈令北不禁一怔,前行之势登止。
沈昆将自己出身门派,以及袁杰来历备细说了一遍,末了向徒弟说道:“按辈分来说,你该称呼师叔才是,还不快点过来赔礼。”沈令北半信半疑,见师父脸色阴沉,便知其言不虚,当下倒提铁锤走将上前,说道:“师侄不知师叔来到,几番多有得罪。”说话时双腿一曲,就要拜将下去。袁杰右掌发出一股劲气,托在沈令北腋下,沈令北感到大力托举,这么一来便拜不下去。袁杰沉声道:“这些繁文缛节暂可不必理会。请将我的三位朋友一起放还。”
沈令北于是派遣河妖下水提人,未至多久河水滚动,河妖与宛儿三位同时现身。袁杰见他们全身**的,薛丰与狮虎兽是海中之物,颇善水性,看上去还不怎样,宛儿却是神情萎顿,脸上显现青白颜色,当下见了哥哥,不由失声喊道:“大哥,小妹还以为今后再也见你不到了。”说时声音呜咽,似要哭了出来。袁杰见妹妹虽有些惨淡光景,性命却是无碍,不由先放下了心,对宛儿说道:“宛妹,你可受苦了。”宛儿咬了咬嘴唇,将快要滚落的泪珠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袁杰再转头朝薛丰狮虎兽道:“薛将军,狮虎前辈,你们全都无恙么。”薛丰恨声道:“我从小在海里长大,在河中呆这多时,权当在里面睡了一觉罢了。只不过此河臭味熏天,闻起来令人作呕。”狮虎兽低吼一声,声音中也满是愤懑之意。袁杰知他们给河妖关在水底,心中怨气难平,便道:“大家先到岸上歇会儿,等养足了气力,便即离开。”
大家运了会儿功,将寒气逐渐逼出体外,方觉得好过些,身上纵还有些水珠,已经不碍事了。袁杰知会宛儿三人后,起身向沈昆辞行,沈昆说了几句‘路上珍重’的话,便与诸位执手相别,沈令北心中有愧,站在师父身后一言不发,袁杰等人也不去理会,大家略作结束,随即动身出发。
走了些时,宛儿渐渐把阴霾心情抛诸脑后,见狮虎兽走在前面,步子既快又稳,心中感叹,对袁杰说道:“大哥,你瞧狮虎兽如此乖顺,什么时候你也养一只给我玩玩。”
袁杰摇头道:“狮虎兽虽是坐骑,岁数却已不小,恐怕你和我加在一起,还及不上它的一半年龄,像这样的灵兽,原就极少,宛儿若是想要,恐怕哥哥须得向龙王讨要了。”宛儿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是算了吧,龙王伯伯为人这般和善,我可不忍要他的玩意儿。”
狮虎兽猛然顿住身形,四只蹄子同时向下一弯,宛儿不明其意,却听薛丰在旁说道:“狮虎兽很有灵性,它见小姑娘善解人意,要驼你走上一程。”宛儿向狮虎兽笑道:“那可要多谢你了。”说着福了一福,借力翻身,坐上兽背,狮虎兽挺起身躯,向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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