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阴谋

　　第二天天还没亮，胡月华就来到他的房间，看到李寻睡得正香，便叫来下人，吩咐不要打扰了少爷，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只是没料到，李寻准时起床，准时修习功课，没有丝毫的懈怠，反而比之平时，更要努力。这时胡月华正在听取昨日那青衫客的汇报。这青衫人是庄上一名老人，是李光伯失意之时，在外游历时所救一名独行大盗，姓黄名句，是活跃在商苏两国边境上有名的独行客，善隐匿，一路青冥浮光斩，飘渺难测，诡异非常，加上行踪不定，黑白通吃。令过往行商与当地大户头痛不以。此人行事亦正亦邪，全凭一已喜好，但不伤弱小，不碰妇孺，心情大好之时，也会济贫助孤一番，如有稍不顺意，杀人越货也只等闲。正所谓多行夜路终遇鬼，一日里被从仇家围在一外绝地，身中剧毒，背上中一记大梵焰掌，被打落悬崖，落入溪流逃得性命。却落重伤难治。他人到也硬气，忍住了伤痛，逆袭而上，将几个伤他之人一一暗杀，最后内伤发作，倒在路旁，奄奄一息，正值李光伯途经此处，一时手痒就将他救了回阳，黄句感其回生之德，又因险死返生，有感江湖险恶，半生飘泊，连安生立命之处都无。固投身李光伯门下，从此以仆人自称至今。黄句此人忠心耿耿，江湖阅历丰富，用来保护一介孩童也是绰绰有余。这才几天功夫，他就已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夫人，这次殴打少爷的孩子，乃是一群孤儿，平日里偷抢盗窃无所不为，只是他们年纪本小，又甚是机灵，从不做太过出格之事，也就没人太过计较，只是上次也是他们几个抢了素素小姐的钱包，我估计小少爷这是想去寻仇的，只是少爷阅历尚浅，老儿也是想少爷多有此经历，明白人心狡诈，所以没有及时出手相救，没料到少爷……”

　　胡月华道：“黄先生，这事也不怪你，是李寻自己的事，他既然想自己找回这场子，那也就由他去吧，先生看着就好。这孩子身怀无名秘法，小小年纪就成就元神，却因失去了记忆不能运用，有如小童手持神兵，一不小心就伤已伤人。光伯与王神医皆束手无策。两人言道，只能慢慢等他自己成长，成长到能驾驭自身，心明见性，方可无碍。如先生所说，这孩子也是要多多历练，方可明白世事，以人间世事为鉴，以红尘心练出尘意，只是他现在还小，还是要劳烦先生多多关照才是。”

　　黄句道：“夫人客气了，本属份内之事。我看小少爷行事，条理分明，勇往直前，最难得还是一份坚韧，他这一向来走遍泗州大街小巷，寻访那些小孩童，不急不燥，心性也颇为沉稳，受挫之后能奋发努力，照此以往，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是那几个小孩子如何处理？我查了下，两年多前，泗州城主纪缺和青鸾仙子与人决斗，那人与青鸾仙子同归于尽，纪城主重伤至今，他们几人大战，将城西一带夷为平地，无辜死伤无数，这几个孩子就是那时的侥幸未死之人，只是家中大人死绝，这几个都是孤儿，没奈何之下，只得行些偷摸之事，夫人你看？……”

　　胡月华想了一想，道：“没有亲人了啊，要不这样，黄先生派人将这几个孩童接到庄上，与寻儿一起习武写字，也好有个伴吧。黄先生，咱们也好看看李寻这孩子的心性如何？”

　　黄句稍一犹豫：“只是怕这些孩童野惯了，不好管教。”

　　胡月华笑道：“那到不妨，几个小小稚子，还能在青囊庄翻了天去不成？先生与我夫妇一起也有几十年了，这么多年一人独自生活，我瞧着也不易，眼下这些孩童来到庄上，先生看着合适的，不妨收一两个徒弟，就当平时消遣也好，如果合意，收为入室弟子，不未尝不是一番喜事啊。”

　　黄句不知为何，想起往事，长叹一声：“唉，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先去看着少爷吧，等下我交待人等，将那几名孩童寻来庄上，夫人，我会与他们讲明此事，如有留下来的，就与少爷为伴，如若不愿，也就随了他们去吧？”

　　胡月华对此到无可不可：“行，此事先生处理也就好了……”

　　两人言罢，胡月华自有许多琐事处理，黄句自行离去到了演武场上照看李寻。

　　黄句来到场上时，李寻正在练习。手上举着两只石锁，挥汗如雨。他背着手在一旁看着，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李寻看着那几个孩子的眼神，那是**裸的杀意啊，看着李寻，又有些犹豫。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夫人也说了，看看这孩子的心性，再说了，几个孩童，又劳我黄句何事？

　　黄句找来庄上的下人，将此事交代了下去。自己在一边，看着李寻修习，不时出言指点李寻动作上失误，李寻一直就在不停了练习练习，直到黄句叫停他：“少爷，这样练习没有多大的用处的，你要有节奏，有目地，练习的强度也是慢慢增加才可以。”

　　李寻不解：“平时我照着父亲安排的时间去做，有时候做不到，父亲还要说上几句，他告诉我，按照这样做下去才能让我的身体越发强壮。现在我将他教我的动作增加了，做快了也做多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多作一此，不是能早些变强吗？”

　　黄句看着挥汗如雨的李寻，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说起，说好吧，怕他好高骛远，说不好，又怕打消了他的积极性，只得岔开了话题：“少爷，就到了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先吃了饭再来练功吧。”

　　李寻一看，这时间好快，，他收起架式，放好的器械，：“好啊，也是肚子饿了，先吃饭。”又看了下自己：“我要先洗个澡，这一身粘乎乎的……”

　　吃饭的时候，胡月华罕有的在饭桌上说话：“寻儿啊，听说你今天把你父亲安排的功课超完成了，是不是啊？”

　　李寻嘴里嚼着饭菜，点头：“嗯，我今天将父亲给的十个式子都多做了一遍，感觉肚子好饿，下午我也要运气多一个周天，娘啊，你怎么知道？是黄句先生说的么？”

　　胡月华正色道：“寻儿，那你每天都这样练习么？为什么呢？”

　　李寻：“我要变得历害起来啊，我要像父亲，王松师傅，和黄句先生那样，飞来飞去的，手一指就会发光，那样的话，昨天，我就不会被那几个家伙暗算，被打得起不来了……，我要有那么历害，我昨天就只要一点下去，那几个人就都倒了，我就能拿回素素的东西了……”

　　胡月华看着他，：“傻孩子，那被偷走了的银子，早就被那几个孩子花完了，你素素姐姐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啊。你知道吗，你娘我叫人查过了，那几个孩子都是孤儿，最大的也才十五岁，他一直在照顾那几个小的哦，他们抢了你们的银子，是要买东西吃的，他们几个不像你，起来就有人做饭吃，他们没有爹娘，得自己弄吃的，那么小的年纪，又做不了事，没有人给他们吃的啊，不吃饭就得饿肚子呢，就是像上次你父亲不让你吃饭一样，难受么？”

　　李寻想到那天饿肚子的情境，感觉肚子又有些空了，赶紧拨拉了两口饭，仔细想了想：“要饿肚子啊，那算了，那些银子就让他们多买点东西吃吧，我不找他们要了，但是他们打了我，我要打回来，所以我要把功夫练好。”他摸了摸头，虽然没有了痕迹，也早就不痛了，可这摸将上去，他心里还是觉得痛。“我要一个个都把他们教训一顿，也让他们尝尝我的历害。”言罢还挥了挥拳头。

　　看着李寻在那里一脸坚毅发表宣言，胡月华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

　　吃完饭后，李寻去药室准备下午的功课，胡月华叫来黄石：“黄先生，我有一个主意，少爷呢想将那里个孩子教训一顿出气，我想啊，在庄上找几个身手到了将级的人手，这个我们庄上好像还是有几个吧，暗中去教这几个孩子武艺，用些速成之法，也可以在药房支取些药物，尽快将他们的功夫提上来，这样少爷去找他们时也能吃些苦头，对他也是一番锻炼。”

　　黄句听得膛目结舌：“可是我已经打发了人去找他们了，再说了，这要是万一伤了少爷怎办？”

　　胡月华一听，“这样啊，那就不怎么好办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少爷，光伯说了，寻儿这身体与他这王级高手的先天之体都差不到那儿去，寻常的武人，对他已经不能致命的伤害了，一些皮外伤，青囊庄还不放在眼里，再说了，这样做的话，怎么也得有高手在一旁暗中照应，以保万全的。”

　　黄句回头一想，这事到也有些道理，那家孩子没有一个成为武林高手，行侠江湖的梦想？加上神秘的高手，暗中授艺，再说上些天命之人，救世之主什么的，相信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再想想李寻今天练功的情形。这样一来，两方争斗，各有胜败，再回头努力修练，肯定是进步神速。大不了自己辛苦点，跟紧些，几个小孩子，还能有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黄句也觉得可行：“甚好，我去看看下人有没有将那几个孩子带回庄来，如果有来，就地遣散，如果没有来，我就去计划计划。”

　　结果他出去没有见着那下人，等到晚上下人才回到庄子上，回报说找不到那几个孩子了，他一想也是，都出了那么大的事，那几个孩子还敢待在那里才怪呢。

　　黄句一个人计划了好久，觉得事情挺有趣的，他也兴致勃勃的想着一应环节，往日里的那个独行大盗好像又回到了身上。

　　应该会有趣吧，他想。原来，我的心还没有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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