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医生

　　这次他到是没有昏迷多久，下一刻就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下几压着几块破床板，屋内一片狼籍，几乎没有一样物件是完好的，连窗户都去了半边，碎片满屋都是。

　　小程姑娘倒在地上，左额上红肿了一块，破了一道小口子，王伯伯到是没倒，身上衣袍鼓起，气劲四溢，满头大汗的，看起来出力不小。那李老头站在窗边，衣服破了几道口子，披头散发的神情甚是狼狈。

　　他看着屋内几个灰头土脸的几个人，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感叹，在这样的医生手上，被治了两年，还没死，真是命够大的了。

　　那边小程姑娘嘴巴几瘪，看样子疼得不轻，小姑娘发飙了，师傅也不叫了：“李老头，你们……“手一抚额头，觉查到不对，一看到有血，小姑娘不干了：”我要去告诉胡婶婶，呜……“爬起来，飞奔而去找胡婶婶了。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哼，各自别过头去，又都回过头来，看着他，如同见了绝顶美食老耄，四只眼睛都发出了绿光。

　　王伯伯抢先出声：“李光伯，咱们说好的，一天一换，今天该我看了，你先出去。“

　　李光伯斜了王伯伯一眼，：“王松，你医术不行，都医不好人。“转头望着他道：”小子，我医术比这老家伙好多了，让我看看你经过我过脉易经术治疗后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老头在那里喋喋不休的争吵。

　　王松道：“什么过脉易经术，我呸，明明是老套的金针过穴，只不过用针的时候沿针渡了点龙髓，用法力强行催化，刺激神魂，满大街的医生都会，还是看我的清心普世咒，我昨天回去在咒文中加了定魄明言，保准言到病除……“

　　李光伯道：“别拿你那在南方学的两手歪门邪道在我老人家面前充人，治病救人，还是得看我们药师门正统，我老人家手上活人无数，在大夏，我认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

　　王松耻笑道：“活人无数，杀人也无数吧，你医死的人，比你治好的人多吧，还第二第一的，说出来，骗人家小孩子吧。我老人家在南方，那才是万家生佛，活死人，医白骨“

　　又扭头对他道：“别听他吹，他外号毒手医生，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八百总有多了，上次他治你的时候，就将你左边身子的经脉弄得乱七八糟，还拿了我的玉髓续脉膏才接好……”

　　李伯光在那边急了，插言：“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上次不也一样，用个什么阴阳回魂咒文，能量对冲，将人家的眼睛都照瞎了，还不用我的八珍膏才治好？”

　　王松接口道“是啊是啊，你呢，治眼就治眼吧，你连人家的脸都给改了，有你这样治人的么，这下好，他妈都认不到他了，你怎么不说……”

　　这下李伯光就歇了，声音都小了半截：“这孩子被扔到了那种地方，估计是没人要的了。”转眼又提高了声音：“总之他是在我治疗之下才醒的，我的医术比你高，应该我来治。”

　　这时，门外有人说话了：“治什么治？你们两个老家伙，都给我出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两个老家伙顿时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走到门外，要多乖就有多乖。

　　只听到门外有人说道：“你们两个老东西，还小啊，还打架，看把素素伤的，脸花了怎么办？”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个老头也不知道被胡婶婶叫到什么地方狠狠的教训去了，他一个静静的躺了一会，也觉得无聊，一回想就头疼，就干脆不想了，不过身体总算是能动了。

　　他试了试，抬了抬手，扭了扭头，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满地狼籍，只觉得浑身无力，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满心的无可奈何。

　　“那个……谁。”小程姑娘在身后叫他，他回转身，看着她，一时间两个人不禁有些束手无措，汕汕的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了想，不由得哑然，小程姑娘也“嗤”的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问道：“程……素……素，请问，这是那儿？我……是谁？”想着两位丧心病狂的医生，他不由得小心了起来，生怕做错了什么，落下个缺胳脖少腿的下场，说话很是恭敬。

　　素素笑道：“这是药师门啊，刚才那两个，瘦的是我师傅王松，另外一个是李光伯李伯伯，他们去采药时候救你回来的，也是他们治好你的哦。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就是不醒，他们想了好多办法……”

　　她顿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话，尖声道：“什么，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失忆了？……你再好好想想？”

　　他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你再想想，你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了？真不记得？”

　　他无辜的望着小程姑娘，一脸无奈。

　　小姑娘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不死心的又追问了几句，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扔下他，飞快的向门外跑去，远远的听到她在叫师傅快来什么的。

　　一会儿功夫，那师娘又带了两个老头和小程姑娘进到了房间，他也见到了胡婶婶的模样，正是：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休，十足的美人一个，只是此时领着两个老头，气似汹汹的样子有些吓人。但是目光看向他的时候透着一股子慈祥，就像母亲看着儿子一般。

　　几个人来到另一间房子，两个老头子在他身上折腾了半天，各自用了数套手法给他做了检查，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就到了正午，李光伯老头儿一脸的疲倦，说道：

　　“查不出来啊，他身上的机能完好，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啊，元神圆润通透，都快赶得上我老人家了，依我看，他失去了记忆是因为上你老王的什么捞子咒坏事了，对，就是你，你昨天给人用那个什么捞子九转阴阳咒文，将他的记忆削除了，所以他现在想不起来……”

　　正在另一边正在翻看他眼皮的王老头大怒：“放你的屁，我的九转阴阳咒文，针对的只是肉身，是激发潜能，拓展经络的，又不涉及神魂，怎么就坏事了？我看啊，就是你那什么过脉易经术给弄的，龙髓那么霸道的东西，你也敢往人家神魂里送，这下好，出事了吧？”

　　两个老头病也不看了，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三两句下来，就脸红脖子粗，眼看马上得上武行了。

　　素素看到情况不对，小姑娘嘴巴几瘪，看样子又准备给他们来个魔音穿脑，两个老头尤自不知，依然吵闹不止。

　　那胡婶婶上前一步，一个巴掌就拍到了李光伯头上，手上镯子发出了“叮叮”的声音，显是价值不菲：“吵什么吵”

　　李光伯一缩脖子，又强自说：“本来就是王……”

　　还没说完，师娘又一个巴掌：“还吵……”又望向王松老头，神色不善：“你们两个加起来几百岁了，都这么多年还没闹够？？”

　　王松眼见不对，灿灿的立刻闭嘴不再言语，神色间不免有些悻悻然。

　　李光伯见状，正准备出口嘲讽，不料头上又挨了一巴掌“不许说话”

　　又安慰他道：“孩子，别担心，这事儿我们会想办法的，这两个老家伙别的不行，医术还是不错的，一定会帮你回复记忆的，我们先去商量下办法，你先休息休息。”

　　素素见状，捂着嘴，“嗞“的笑开了来。

　　胡婶婶回过头来，看了眼素素，她又对程素素道：“素素，你先陪他聊聊天，带他在院子里走走，顺便去吃点东西，多问他些过去的事情，让他多回想回想。”

　　一挥手：“你们两个，跟我来……”

　　两个老头立即乖乖的跟着走了出去。

　　素素望着师娘的背影，安慰他：“这是我师娘，她叫胡月华，她人很好的。还有，我师傅和王伯伯的医术真的很高明的，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着又好像给他打气：“说不定，你休息下，明天又都想起来了呢。”

　　他漠然的望着素素：“哦”心里却对那胡月华有些莫名的亲切，大抵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本能的对一个对自已好的人，从心里感到依赖，素素人又太小，他觉得自已是应该比这素素要大得多的，所以不免轻看了小姑娘。

　　看到他这样子，素素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换了个话题：“师娘说让我带你出去走走，你也躺了好久了。走吧，我带你到院子里走走。我李伯伯的庄子好大的哦。”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离开了屋子。

　　他看着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素素姑娘，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的啊！”

　　他有些恍惚，在那黑暗的深处,有一双眼睛浮现，那么邪恶，充满了暴戾，望着他。

　　“啊……”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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