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凯旋
末春里和暖的微风暖暖和和熨贴在脸上身上,花絮漫天飘舞,鸟声清脆不隔音。晴空碧蓝碧蓝的发青色,笼罩住整个绿油油带花点点的大地,像错版相片。通天的大路上,一曲“凤还朝”悠扬的乐声中,大军班师凯旋。打了胜仗的军队同往日不一样,衣甲鲜亮,旌旗高高飘扬,步伐有力量,嘴角弯向上,雄赳赳气昂昂,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队伍里,麦高和郡主并辔而行。郡主恩赐麦高的殊荣,有意让所有将士艳羡保家卫国的勇士,树起标杆让大家有样学样。
麦高强烈赶脚自己气场不如郡主的太多,瞧人家,跑马如闲庭信步,马遂人意,人随马颠,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正点美女是风骚不是骚。一男一女并排,如果气场平衡,像朋友,如果女的不够,像丫环,如果男的不行,像掂包。麦高自不知像什么,横眼征询郡主,迎来郡主笑意盈盈的热望,漂亮女孩子举手投足都带风情万种的,何况如此近距离那望穿秋水的眼神?麦高不想脸红不由脸红,因为没有准备好说话,脸红上红。
郡主倒先出声,轻轻问道:“父王肯定有赏赐的,你想要点什么?”
“神器?”麦高试着想想。
“你咋不去……”一腔高亢引来前前后后无数目光。郡主赶紧压下音量,幽怨道:“我父王还没有神器哪。”
“绝世武学?”麦高妥协,转个念想。
“你咋不去……”这回声音自然低下,郡主咬着下嘴唇说:“这个也没有,即便有也轮不到你的份。”
麦高想说不敢说金钱,怕郡主说他俗,更想说不敢说美女,怕惹翻了当前这个大美女。
郡主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麦高,轻描淡写的说:“以后你来找我就拿玉佩当通行证吧。”温润凝脂的凤凰雕佩还带着体温还有,体香?麦高顷刻感到脑袋瓜晕乎乎了,难不成npc的正常生理也是摄氏37度?难不成……?
没到过北京都不知道什么叫大官,没到过上海都不知道什么黑钱,没到过海南都不知道什么叫身板,没到过颍川王府,都不知道什么叫府院。真的非常的大,到处都是不要钱的大。八进八出!如果不是怕越规逾矩的话,九进九出的当不在话下。麦高转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亭台楼阁穿插迂回寰。一涓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间。再往进数步,渐向开阔处。周环鸟声清脆,树杪弄影。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草歇,白石为栏,环抱池衍。石桥曲而漏窗梗概,勾勒出百般风景。
麦高厮跟在夏青后面,一路上东张西望,目光接不上,恰如刘姥姥刚进大观园。
郡主在一个月门前停住脚步,麦高这货左顾右盼正忙,眼看收脚不住,整个身形撞了上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郡主哪里反应得过来,一时失衡,反手勾起麦高的腋窝,结果俩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一团。
无论哪个世界,毕竟男女有别。
麦高从未体验过的舒服,舒服哇,舒展云朵般的舒服哇,舒坦草原般的舒服哇,温乎乎,热乎乎,晕乎乎,醉呼呼,处抱哇!麦高一时不舍松手,郡主也是。麦高想动不敢动,不动还是君子,无意间的事,属于天上掉馅饼!一动就是流氓嫌疑,就是有意亵渎,就是手工烙馍了。直到郡主温温柔柔的娇嗔道:“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抱到过年吗?”
麦高依依不舍放松郡主,忽觉心虚,怀中虚,上天给了一大碗红烧肉放在面前,正准备大快朵颐,结果说给错人了,又给端走了,个中滋味不是那个滋味。
夏青抿嘴笑麦高失了魂,软软磁磁的耳边音响,“走啦!”
夏青前路引麦高跟后走。到书房门口有王爷的亲随向夏青敬礼,麦高跟着沾光,还凸胸凹肚带上样,感觉向自己敬礼一样。
镂空的红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透露一种精致,一种宣称费时用工的奢侈。夏青轻轻推开门,房厅好宽绰!映入麦高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花梨木桌,铺着闪烁柔光的锦缎,一套精致的茶具安静的俏立桌面上,顾影自盼,一道玉屏风半遮半开,越过屏风是如雾般纱帘,清风拂过,纱帘轻轻曳起,像曼曼起舞。书架博古架静静伫立,藏品丰富,多姿多彩,麦高眼睛不够看,只知道都好看,不懂,勉强不来的。刀剑架上宝刀宝剑灼灼闪亮,放麦高眼里全都神器,给一件不带挑,心里肉痒痒,还急,眼看着裸美女不让上,耽误青春放光芒!刀,厚重的,轻盈的,方口的,弯月的,不重样,无一不杀气腾腾。剑,剑鞘镀金的,剑柄镶嵌颗颗晶莹宝石的,璀璨醒目,估计拔剑出鞘更亮堂,涎水中。男孩子天性喜欢武器,全部武器。
夏禹王爷伏在紫檀条案上批阅奏本,夏青一个万福:“父王好!”
夏禹王爷生就一张威严面孔,居上位者惯有的强磁场,令人不由仰视,忽然,麦高觉得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意思其实就是“王侯将相有种”,无种不王侯!夏禹王爷即使微服出访也像王爷,好嘛!本来嘛,不仅像王爷,而且就是王爷。现实社会的省长部长们哪一个不是省长部长们生的,哪一个高官不是高官生的,使劲找,找到找不到不知道,能够知道的是,找到了肯定是新闻。
夏禹王爷捻着黑丝缎般顺滑的长髯,慈爱的看着夏青笑道:“好,好,父王不一般的好。青儿真是个福将,巾帼不让须眉,不损一兵一卒,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让父王在天汉国朝野长了一回脸。”
夏青转向麦高,介绍道:“女儿这福将还真多亏了这位福兵。”
麦高不失时机拱手施礼曰:“全仰仗郡王郡主的福德!”
注意到书房里真正的宝藏,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书,麦高从小最喜欢的就是书,尤其是能卖钱的书。哦?耶!
夏禹淡然一笑,摆摆手,“本王的福德就免提了,上回派去的部队被人家揍得土头灰脸的,为此还挨了皇上的一顿责备。”
夏青显摆小女人得志样,自夸自耀,“本帅出马,一个顶俩!”
夏禹宽厚的笑笑,转向麦高,颇有兴致,“据说麦少侠神勇了得!”
“别这样表扬哥,”麦高心里说,话出声的是,“那只是一个传说。我满共打了两仗,第一仗纯属侥幸,对手太大意了,结果糊里糊涂赢了。第二仗纯属失手,结果失火了。”
“哈哈哈,”夏禹爽朗大笑,震得偌大满屋响,“麦少侠居功不傲,平宽心态,前程期许也,孺子可教也。”
夏青伸出葱白小手向夏禹索要奖励,“我把父王交给我的兵马可都一个不少的带回来了,收复了失地,还缴获了大批的马匹辎重,是不是该……”
夏禹敛起笑容,说:“青儿的奖励先看皇上怎么说,然后再行定夺。至于麦少侠的奖励嘛……”
夏青眨眨眼睛,调皮的说:“他想要的你没有。”
夏禹感觉有点让女儿驳了面子,便大包大揽的宣称:“本王什么都有,要金钱要美女?说,要什么有什么。”
夏青摇晃夏禹的胳膊,噘着嘴撒娇道:“爹耶……”
夏禹方才醒悟女儿在身边时候,有些话,呕!于是尴尬的忙用咳嗽掩饰,“咳,咳,……”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麦高当然要争取自己的实际利益,于是用最大的恭敬态度说道:“启禀郡王!男儿当自强,我最想要的是能够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
夏禹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嗯,现在我给你个三选一,三件都是稀世珍宝,但是你只能挑选其中一件。”
哪三件宝物?第一件,上古宝剑紫霄剑,史书上有记载,上古时期夔王的佩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算不算神器?第二件是不知深浅的武学秘籍《重骨》,之所以说不知深浅,是因为谁也没看懂过,文字其实很浅白,但无人能释解其意。第三件,软金丝编甲,轻绵贴身,刀箭不侵,关键时刻,软金丝编甲就是一条命,就是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麦高三件当然都想要,也情知不可能,最动心的那本武学秘籍《重骨》无限接近百分百的不确定性,弄不好就是一沓废纸。纠结啊纠结中,回晃啊回晃中。
“请问郡王,我能翻看两眼吗?”兹事体大,机会往往能往前抓一点是一点。
“可以。”
得到首肯,麦高急忙上前捧起《重骨》,打开古朴凝重的牦牛皮封面,说奇怪吧不如说古怪,每页不多寥寥三两行字,其余大半页的空白,本应该是图画或者做图解的地方都是空白。翻动书页,所有文字貌像能够组合成行成章。
象天则地
圆空法生
大小开合
唯妙于心
唯气与脉
不动动生
意到神到
开合降升
赌一把!麦高听见咚咚急跳的心向自己说,只要没有“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扯蛋话那就赌一把。
“麦少侠果然敢担当!”夏禹感叹道:“他日若机缘破解意相,还望能同青儿交流一二。”
“那是自然,末兵不敢秘宝私藏,定当倾囊相授,如果有那一天的话。”麦高答应。人家仁,你必须就义!呕,语序有误,你就必须义!
夏禹悻悻说起,“提醒少侠一句,这本书经过酸碱火烤透光夹带硫磺熏蒸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水淹火烧撕烂爆破了,任谁都没办法,神仙也没辙,否则也轮不到你手上。”
说的也是,除非拾漏,否则如此超级顶尖武学,怎么会堕落到麦高这种凡夫俗子身上,帝王将相家里的珍藏品,人家还稀罕得要命!
夏禹把话题揭过,慎重交待说:“青儿,皇上要在洛阳京城召见你们俩,时间定在八月中秋节,可不能误事啊!”
夏青轻“哦”了一声,看情形家常便饭了,但是对于麦高,意义就大不同了,虽说不是一统天下的皇帝,好歹也是大国之一的天子呀!到时候给个十万八万的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
“少侠你现在修为太低,”夏禹拿过笔唰唰唰草书一封信递给麦高,“你去找嵩山派掌门启东,顺便帮我捎去一卷书籍。”
找掌门?端坐云端的牛人物,搭理自己一个小白鸟?麦高仔细叠好信揣放在胸口处,然后伸手要书。
夏禹看着麦高长长伸过来的手,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麦高更奇怪地答:“我要书呀!”
“你拿得动吗?”夏禹一指门外的庭院里,“在那哪!”
一辆牛车装载着满满当当的竹简。
“这是一卷书?”麦高吃惊得两只眼睛都oo了。
夏禹却无辜地耸耸肩,“两卷书这车也放不下呀。”
麦高将去嵩山,找到中军卫请假。中军卫连连摆手,满脸的惶恐,“士兵麦,你的事归不得我管,你还是亲自去向元帅辞行吧。”
麦高无奈,转个弯走向帅府。帅府距离王府郡主府不太远,面临河湾,宽阔的校场上,帅台高耸,旌幡猎猎,兵器架纵横开摆,栅栏,拒马,滚木荆棘条,应有尽有,船荡岸边,还可以进行水陆两栖演练。
帅府高堂,夏青端坐正中大椅上,两列文武如下。
夏青那真叫个帅!可不是嘛,穿着一身花团锦簇的元帅服,还能不叫真帅叫假摔?
空旷的厅堂里响起尖佞太监腔:“传士兵麦高谒见——”
谒见?好嘛!原本一个简单byebye的事,扬扬胳膊的事,碰上这么一个隆重场合,想去简单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了,就比如国宴上放一片农家红薯干都能弄出个专题报告来。
麦高上步施礼曰:“末兵麦高拜见元帅阁下!”
行列中有没去白沙打仗的文武官员都奇了怪了,许多末将还见不着元帅哪,就凭你个大头兵?
夏青当下心里头喜欢的紧,但这里哪啊?高堂明镜帅府呀!军事最重地,众目睽睽的,不比家门里,想怎么样仅仅两个人的事。
不管怎么说先给应着,“士兵麦高,有何要事禀报?”
要事?废话!没要事你跑帅府来干嘛你,来旅游呀?一个小兵跑来见大元帅如果没有“要事”,不平衡嘛。
“呃,”麦高还真给呛住了,转念一想,事赶事都赶到这份上了,没事也得找点事出来,“呃,郡王爷命令末兵前往嵩山,临行前来问元帅有何军事外交良策?”
妥!搬出个郡王爷足够压秤的说。
辞行啊!夏青惋惜的望向麦高,“你转禀父王说,嵩山事重中之重,我自会经常想念,哦,去看看的。”
厉害不?鸣锣开道,暗通款曲,挟天子以瞒诸侯。往来问答,该表达的意思也表达完了,收兵,(^_^)/~~拜拜!
夏青痴痴的望着麦高的背影一时半会没有转圜过来,因为这个背影太让人……熟悉了!满堂文武都宁愿认为自己的元帅是想到了什么军事外交良策而入迷,没有人在乎两者之间在大元帅和一个小小的士兵。
话分两头,各忙各事。夏青说是郡务繁忙,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瞎忙乎什么劲儿!当了两天元帅还给当上瘾了不是。麦高这会儿子在忙什么揑?青山绿水的当间,悠悠白云的下面,一辆牛车慢呑呑的走呀走的。车上驾驶位置,也就是左车帮,靠着个半梦不醒的麦高。人生混得如厮,也真该着让人羡慕嫉妒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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