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漠北三狼凶名盛, 黑衣少年单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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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去过观天崖”莫问吃惊过后,有些激动的开口道,拎着酒坛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叶随风举起酒坛深深饮下一口,目光随着记忆拉远,观天崖,那个埋葬记忆的地方,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刻下她的容颜,当然,在心底,那道身影,他曾雕过千次万次,而每一次每一尊都是那么永恒,永恒矗立心海,定在轮回,生生世世。
月色渐淡,晨风拂露,阳春三月的清晨,居然有些冷,叶随风咽下口中的醉云楼招牌名酒,醉云,缓缓点了点头道,“恩,那是四年前了”。
听着叶随风肯定的回答,莫问那稳如泰山的身形居然激动得有些颤抖,时间仿佛又回到八年前。
天狼山,一道倔强的身影,尽管全身上下十数道刀伤,几道深可见骨,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倒下,但少年的身形依旧笔直,一袭黑衣,冷酷的俊脸,手中拎着一柄大刀,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三米开外的三人,凶名赫赫的“漠北三狼”。
“漠北三狼”横行漠北多年,虽非大奸大恶,不过三人武艺高强,生性凶残,手中天狼刃下,已有近百人丧命,也成就了“漠北三狼”的凶名。
“哈哈哈,小子,骨头挺硬,大爷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漠北大狼轻轻舔了舔天狼刃上的鲜血,目光欣赏中更多的是嗜血。
“我的骨头和我手中刀一样,至少,比你们三人的命要硬,要看我能撑多久,拿命来试”少年依旧冷傲,尽管伤口还有血水外渗,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察觉,拎在手中大刀轻轻扬起,在阳光下,刀锋散溢寒气。
“嘿嘿嘿,狼爷很欣赏你的傲气,好久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一刀一刀享受死亡的猎物,狼爷有些兴奋了”二狼一声奸笑,本来长得有些看不懂的脸,此时此刻看来,反倒觉得验证了一句话,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啧啧啧,真是可惜,这么年轻,刀法之精湛,力道的拿捏,恐怕老一辈之中也没有几人,如此美质良材,却无名师,好的刀法秘籍,如今要三名在我们手中,啧啧啧,真是可惜至极”三狼砸着嘴,满口可惜,不过目光尽是戏谑,哪有半丝惜才之意。
“哼,问问我手中的刀吧”少年一声冷哼,刀光暴起,主动发起进攻。少年一动,腿上的伤口再次溢出血水,步伐也有些踉跄,不过手中的刀,却很快,尽管持刀的手上也有三道不浅的刀伤。
漠北三狼看着那道桀骜身影,就为了练刀,只身上天狼山挑战自己三人,可以看出,少年内力一般,也没有任何高强的刀法秘技,却在三人手中撑过数百招,尽管满身是伤,但是,少年内心的执着,就像他手中的刀,每一刀都很简单,也很直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敌人致命的弱点。
刀光袭来,就像一朵冰花,开在阳光下,也开在漠北三狼的胸口,心中,三人心头一冷,不敢托大,天狼刃一扬,也围了上去。三狼动了,不过这时才看清,三人身上同样有伤,且每人身上都只有两道伤口,一道在握刀的手腕,一道就在左胸。
只有少年和漠北三狼自己清楚,三人究竟是挨了多少刀,少年的刀究竟有多准,有多稳。三狼明白,少年只要内力在高点,或者有一本过得去的刀法秘籍,又或有一个师傅,那么他们三人早就安静的躺在天狼山,永远不用再醒来。但他们想不到的是,少年有师傅,还是在刀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邪刀欧阳动天,邪刀之名,如果他们知道,那么他们面对少年,估计连握天狼刃的勇气的都没有,何况想要凌迟眼前这倔强孤傲的少年。
刀光中金铁交鸣声远远传出,少年在三人的围攻中,免不了硬碰硬,每一次硬碰身体都是一颤,由于内力的差距,被逼的步步后退,不过手上的刀势丝毫不乱,快,准,稳,简单中大气纵横,每每逼得三人不得不放弃伤敌来自救或者互救。
阳光穿云而下,就像一道刀光,狠狠劈落在天狼山,尽管正午时分,依旧感觉一阵刀锋的冰冷。场中,数十回合过后,少年的眸子冷的像手中的刀,身上又添数道伤口,黑袍都被血水浸湿,反观漠北三狼,阴冷的眼神,就像饥饿苍狼,怨毒,耻辱,还有嗜血,身上并有新的伤口,但是他们自己明白,手腕和胸口的刀伤又深了些许,若非另外两人救援及时,恐怕早已魂归地府,命丧黄泉。
少年身影依旧倔强的挺立,可是再怎么坚强和倔强都远远无法弥补这一边倒的劣势,此时此刻,遍体鳞伤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从不懂绝望,从不愿懂无助的他,尽管眸子依旧冰冷如初,可是心在骄阳下,影子无所遁形,那不离不弃的黑暗中,有看不透的渴望,惶恐,一个声音在轻轻呐喊:爹,娘,只差最后一步,孩儿便能受师傅衣钵,为你们报仇了,可是,孩儿不孝,未能替你们报仇了。
“小子,受死吧,啧啧啧,真是可惜”看着少年踉跄的身形,持刀的手已颤抖的难以握住手中的大刀,三狼心里尽然好像放下一块石头,杀过的人很多,杀得痛快的也很多,刀头舔血,以命换命的也有不少,可是从未有过一次,生出这样的想法。三狼有幸兴奋大喊,喊完,手中的天狼刃化作一头饿狼,扑向眼前的绵羊。
“哼,问问……我……手中……刀”少年一踉跄,内心在绝望无助,可是眼底依旧冷漠,轻狂。
“嘿嘿嘿,小子,你越有骨气,狼爷就越兴奋”二狼阴笑的舔了舔嘴唇,手上却是不慢,险之又险避过一道飞来的刀光,天狼刃趁势压了回去。
“哈哈哈,小子,你真的不错,漠北三狼这一生识人无数,不乏大英雄,前辈名宿,不过从未这样佩服一个人,不是因为你伤到我们,而是,不运用任何武学,平平无奇的修为,能将我们漠北三狼逼得这份,天下恐怕只你一人而已”看着眼前随时可能倒下,却依旧倔强挺直的身影,大狼颇有感叹。
少年知道无法伤到二狼,只得撤招,大刀一横封住三狼的进攻,身形不禁一震,脚下一踉跄,险险避过二狼的嗜血一击。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少年内心有些苦涩,此时此刻,每一次避让,身体仿若重如千斤,对方的力量犹如浪潮,涛涛不绝,每一次硬接,身体如遭重锤,持刀半边身子几乎麻木。一抹寒光在瞳孔中放大,少年本能的想要遮挡闪避,可惜,一种无力,无助深深爬上心头,在封住三狼天狼刃,躲过二狼进攻时,已用尽力气,看着避无可避的一击,少年全身一松,向后倒了下去。这时,大狼的攻击到了,本来削向脖颈的天狼刃,由于少年倒下,眼看落空,大狼手腕一沉,临时变招,天狼刃顺势掠过少年肩头,带起一抹血水,在阳光下娇艳的盛放,凋零,仿佛可以听到那属于生命的声音。
“嘭”倔强身影的倒下,正午的阳光都仿佛微微有些倾斜,阳光散落,稚气中透着英武,浓眉如剑,英俊的面庞,在阳光下,线条是那么刚硬,平静如水的双眸,冰封尽解,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最绝望也莫过于心死,年轻的面庞,年轻的心,此时,安静的早无声息,只有肩头鲜血如沙漏中的细沙,从不吝惜,从不心疼,流尽而止。
漠北三狼看着安静的少年,心底蓦然一突,斩向少年的手不由的停住,要怎样的心境,在死亡降临都能如此平静,平静的似乎自己早已死去,而且还是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平静的躺着,眼底流年如画,莫府,庄园千亩,桃红柳绿,碧水流香,府里上下,主仁仆忠,莫家少爷,尽享天伦,无忧无虑,一派世外风光。可恨人心贪婪,一卷莫家刀法,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只有十岁的莫家少爷,在母亲“问儿,好好活着”中,第一次明白悲伤,那么彻底,满目狼藉,焦木颓垣,一切都没有了,再也听不到世界上最美的呼唤,再也听到这世上最美的教诲,这世界虽然不知道有多大,可是,落落风凉,举目苍茫,这片天地就剩下一道孤单瘦小的身影,无家的他,又该何去何从?
衣衫褴褛,江湖流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寻常事耳,从不知世事,谙知江湖凶险,就在即将饿死街头,他遇到他生命中的贵人,一个可以让他活下去,让他能报仇雪恨的人,邪刀,欧阳动天。这也许注定了,莫家人,一生诚于刀,他从此开始了他的用刀生涯,他忘记了那个高大挺拔身影的谆谆教诲:问儿,一生一世,莫要于刀有任何交际,对于刀道,此生莫问,切记切记。但他记得,那夜母亲将他藏在酒坛中,晕过去前,那道高大的身影缓缓倒下,所以,当欧阳动天问他是否愿意练刀时,稚嫩的他,坚定的点了头,一颗心诚于刀,从此他开始日复一日的出刀,欧阳动天从旁指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教了一年,依旧不厌其烦指点,重复这一简单的动作。不知觉一年半过去,十一岁多的他,终于看到欧阳动天第一次露出满意的笑,然后开始第二个动作:胡乱劈砍,欧阳动天只说三个词:角度,速度,力度。又是两年时间,在欧阳动天陪练解说中度过,对于倔强的少年,邪刀有喜有怒,责罚多余口头奖励。
时光如梭,三年半悄然过去,那一天,他终于辞别师傅,可以下山,只有两个任务,其一,下山,用手中的刀,杀三十个为祸江湖的巨匪,其二,活着回来,正式入门。
少年依旧平静的躺着,手紧握着刀,刀锋微寒,一年多的时间,就是这样一把,这样的一个少年,二十七个为祸江湖巨匪,让多少江湖豪杰避让的凶魔,就这样从人间永远蒸发。最后三个了,他们死,他活着,就可以拜入邪刀门下,为莫府上下雪恨了,可是,他们活着,那,他只有死。
死,一个很熟悉的词,五年前,那一幕他永远无法遗忘,这些年月,梦里所有的天伦,醒来只有手里冰冷的大刀,告诉他,他最敬最爱的人,已经永远逝去,这世界只有孤独的他,如同手里的刀,或许只有死,那样,他从此不用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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