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主巢/总攻 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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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测到高能瓦斯泄露的讯号。”一个技术员报告道，所有刚刚打开了面罩的士兵都赶快把面罩密闭。与水晶不同，瓦斯气矿不能算是一种安全的物质，初期采掘瓦斯的技术不够完善时，常常会发生置人于死地的爆炸事故，这些爆炸事故有时甚至可以摧毁利用新型材料构建的矿井。但那些平常气态井喷出的物质经液化分馏和一系列的处理后却能合成人类世界中几乎所有的工业产物。当今这个能源充足的时代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这种全能选手，甚至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水晶和高能瓦斯，一台SCV就可以建造出一个城市。虽然稍微有点夸张，但已经贴近事实了。

　　高能瓦斯这种物质在常温常压下呈气态，对人类具有较大的毒性，对于部分没有经过特殊进化的虫族也是危险的。但在较高的压强下它会液化，从而降低其危险性。身着机甲的士兵们手持瓦斯气罐，小心翼翼地穿过瓦斯形成的淡黄雾气，寻找着泄露的瓦斯气罐。

　　很快，堆放的瓦斯罐就被寻找到了，由于时间间隔较长，有些瓦斯罐出现了轻微泄露，不过不会影响剩下的部分，它们仍然保持着较高的纯度，可以随时使用。鲍里斯留下一些士兵，士兵们用携带着的粘合剂堵塞裂缝，以防止瓦斯进一步泄露。舰上的工程师们从SCV中取出一些喷雾剂，这些喷雾剂喷出的化学物质可以与高能瓦斯的多数有毒组分结合并沉降，使得瓦斯可以被收集再利用。剩下的士兵则继续前进。

　　“啊，舰长，探测部队发现了大量战列舰使用的A级超合金板，它可能可以维修我们的克莱尔三号。从量上来说大概是足够的，不过质量就只能让技师来验证了。另外是六个战巡舰级水晶矩阵，虽然用在克莱尔三号上太小了，但拆解后配件都可以用来修理护卫舰。另外仓库里也储备了巨人反应堆的备用冷却剂，这样我们发射大和炮的充能速度很可能会快上好几倍。看来仅仅用SCV是不够的了，我们应该使用专业的大型设备来运输它们。”鲍里斯满脸笑容的报告。

　　“......”不对劲。

　　当然，能够有很多物资是很高兴啦，这里的物资数量足足可以充实整支流亡舰队的仓库。

　　然而，在欣喜的同时，察觉到了不协调感。

　　这里的物资太多了，机密也太多了。多到无论联邦还是特兰帝国都不会中断对它的监视的地步。然而为什么特兰帝国上位以来的四年间都没有尝试着寻找过这个平台呢，况且这里拥有这种战巡舰级别的物资，照理来说由于战巡舰级别材料的特殊性，克普鲁星区中可以制造出合格战列舰部件的工厂屈指可数。然而在这里像废品一般存储了超越想象的量。

　　无论如何，这都无法用表面上的“从Umoja星区购买武器装备”这种借口来解释。

　　......至少对于我而言，这里仍然处于神秘中。

　　“长官，这里发现了一个仍能使用的人工智能终端。”在我沉思时，一名士兵跑到摄像头前对鲍里斯报告道。鲍里斯做了个手势，士兵就无声无息的退开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它是否可以支持铃木的运行。”

　　鲍里斯说道，我当然没有拒绝的能力。摄像头轻微晃动，越过一排攻城坦克发动机，前面就是长方体状的接续终端。与之前在行星要塞中所见到的终端相比，这个终端更加庞大一些，上方的接口也有数个之多。鲍里斯伸出一只手，打开自己机甲上的储物槽，将存放着的人工智能晶片插入其中一个接口。

　　经过数十秒的初始化和接入系统，铃木的身影浮现在终端的触控屏幕上。看来这里似乎没有全息投影设备。铃木摇摇头适应周围的环境，随后，她突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少女张开嘴巴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在那之前，她的半个身体如同气泡般崩解消失。坐在扶手椅上的我情不自禁的向后仰，努力压抑住发出惊呼的冲动，鲍里斯也因为这一变故而吃了一惊。这时铃木剩余的一半身体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联邦制的副官影像。屏幕上的副官机械的转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在确认面前的入侵者们。

　　然后她用冷冰冰的金属合成音开口。

　　“侦测到，未授权的入侵者。人数未确定。入侵者携带致命性武器。警报等级A。根据联邦2472年版宪法第三修正案1376，入侵者们，你们已经涉嫌武装入侵机密区域等多项指控......”

　　咔嚓，伴随着这样的效果音，副官那看上去无比坚固的脖子被反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后她被某种正体不明的强大能力干脆的抹去，就像是PPT中的翻页一般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而铃木那张熟悉的脸又浮现在屏幕上。

　　“长官？我这边已经都处理完了。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呢，不过现在她的部分已经被我删除了，也不必担心被监听的问题......”洋洋自得的少女用手做出斩切的手势，满脸“我为何这么diao”的表情。随后，那个表情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整个脸都变红了。

　　“......在录像么？长官你，在录给舰长的实时录像么？”

　　“嗯没错。”面对少女的质问，鲍里斯冷静的回答。

　　“魂淡赶快删掉啊！赶快把刚刚我被限制住的那十七点四零秒全部删掉！虽然只是复制体，但本小姐居然会被这种落后于时代的AI限制住很丢人啊！这种样子才不要被舰长看到......”

　　不过，在我看来还好，至少刚刚将副官摧毁时的效果非常帅气。倒是现在连形象都崩坏了。你看，像这样用力甩头，如果双马尾再长一点，那个旋转就足以把自己绑住了。

　　“冷静冷静，你都知道这是实时上传的了还要怎么剪辑啊。”鲍里斯安抚道，“不过之后的部分我倒是可以把你的声音全部剪辑掉。（然后再添加我自己的配音，毕竟我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配音嘛）”

　　“括号里的全部都说出来了吧！所以说你是恶魔啊！”

　　“不想这样就快去工作。把里面的资料全部拷贝，然后告诉我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剩下的分拣一下待用。”鲍里斯命令道，铃木哭丧着脸做出翻东西的动作。明明没必要，但她似乎很喜欢做出类似真正人类的举动，也许每个AI都向往着成为真正的人类吧。不过至少，刚刚的她确实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可爱女孩，真不知道和我呆在一起时有没有可能变成这样。

　　“完成。这里有一行未知信息，或者说一行程式码......”铃木稍微愣了一下，“我明白了。应该像这样破译。原本都想错了。能够以这种方式加密绝对不是依靠弱AI和人类大脑能够完成的，也许……”

　　不理解铃木话语中的含义，我和鲍里斯看着她在屏幕上皱起眉头的样子。

　　“完成了。这是一艘战列巡洋舰的代号。米诺陶级的......天堂之魔？这是个从未听过的编号。无论是联邦，克莱尔星域还是Umoja星区的战舰序列里都没有这艘战舰的记载。”铃木报告道，“此外还有一些加密的部分。也许另外的部分也需要同样的拆解方式，也就是说……”

　　随即铃木仰起头，停止了自言自语。这一次她的声音直接朝向我。

　　“舰长，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似乎之前在哪儿听过，您知道这艘战舰吗......”

　　屏幕上鲍里斯还在说什么，但我已经无法听到他的话了。我摘下耳机，把它扔到控制台上，倒在扶手椅柔软的靠背上，闭上双眼，用双手按摩太阳穴。可恶的头痛，只要我工作的时间一长它就会来找我麻烦。从第一次接受强制知识灌输开始，这种痛苦时断时续，但从未彻底消除。

　　没错，我当然知道天堂之魔。

　　或者说，为什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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