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碧儿的离开 2
初三的早晨，三夫人的房里传出了阵阵地哭啼声。
碧儿跪在三夫人的身前，哭道：对不起！三夫人，奴婢害得三夫人如此凄惨，奴婢实在罪责难恕，奴婢考虑再三，特愿：自领其罪。
三夫人回道：碧儿请起！你休要自责！只怪小雅的身子不争气，屡次吓得你们胆战心惊！应该觉得愧疚地是我。
碧儿轻轻地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道：三夫人言重了！三夫人对待奴婢这么好！奴婢时常在梦中被笑醒，只怨碧儿天生福薄，无缘再伴三夫人左右。
三夫人叹道：听碧儿的口气，碧儿好像要离我而去！
碧儿说：三夫人莫要介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实在没有留在三夫人身边的理由！我已害得三夫人？我实是无颜面对。
三夫人回道：我根本没有半点怪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碧儿道：三夫人就是宽宏大量，就是你的不计较！使得我更加无地自容。
况且：为夫也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我想：就算我在家耕织！我们也能凑合着维持家计！
昨天之事！我确属无心。
但我的行为的确暧昧。
还望三夫人成全。
三夫人道：碧儿铁了心要离开小雅是不是？
小雅也说过：我确无怪你之意！
你莫非要小雅，亲自跪下来求你不成？
说着：三夫人往下跪。
碧儿赶快上前拉住三夫人，说道：三夫人莫非要折煞奴婢！
说句实话：昨天的事情，吓得我已魂飞魄散，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冲击，我宁愿少吃一点、少穿一点，反倒，自己活得比较自在。
恳请三夫人体谅！
三夫人说：碧儿说得有理！
可是，你若走了，我怎么办？我上哪找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碧儿道：三夫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爱菊就是个最佳的人选，甚至：他比起我来，确实有过之而不及。
三夫人回道：爱菊姐，你也知道！
上次的事情：老夫人拿她？
“咚！咚！咚”！三夫人的房门响个不停。
碧儿走了过去：把门推开。
碧儿见到爱菊站在门外，赶紧把爱菊迎进了屋，请道：爱菊请！
爱菊踏进三夫人的房里。
三夫人看到爱菊缓缓地走来，不仅唤道：爱菊姐，来！来！来！这边坐。
爱菊走了过去，说道：三夫人的气色好了很多，我终于可以把心放下。
三夫人道：看吧！因为我的事情！扰得各位寝食不安，小雅确是惭愧万分。
爱菊回道：三夫人见外了，三夫人能够安然无恙，我们大家都深感欣慰。
三夫人说：安然无恙，我倒是希望安然无恙。
只可惜？
碧儿回道：三夫人莫要再说！
其实：罪魁祸首是我。
倘若不是我？
“嗨”！我真是该死。
“吃饭啦！吃饭啦！”鲍伯喊道：
碧儿站到窗前，回道：鲍伯，我们就来。
碧儿赶紧扶着三夫人走向大厅。
爱菊缓缓地跟上。
三夫人走进大厅，见到老夫人坐在上方。
三夫人不仅走上前去，请道：娘！安好！
老夫人唤道：小雅不必多礼！小雅的身体可好？
三夫人谢道：谢谢娘的关心！我的身体暂无大碍！让娘忧心了。
碧儿“唰”的一下跪了下来，说道：老夫人，小的罪不可赦，请老夫人赐罪！
冯财主赶紧上前，扶着三夫人坐下。
老夫人道：你！你是罪责难逃，我不便追究，还是让小雅亲自定夺吧！
三夫人再次谢道：谢谢娘！碧儿请起！
碧儿跪道：小的不敢起身！小的罪该万死！
还请三夫人责罚。
三夫人道：碧儿休要自责！刚才我们在房里早已说过，只怪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仅连一个小孩都保不了，碧儿尽心尽力地伺候小雅；令小雅不胜感激！小雅怎敢心生怪罪。
碧儿回道：别的事情！婢人可以不计较！
但是，昨天之事！婢人怎敢自慰？
老夫人道：罢了！难得小雅能有如此肚量，我若再去计较！反而，倒显老身心胸狭窄、顽固不化。
此事！你们全听小雅的就是。
“娘！吃饭啦！”冯财主道：咱们吃完饭再说。
大伙纷纷地端起了饭碗。
片刻，各位主子已经吃饱，仆人们收起碗筷退下。
老夫人道：小雅务必要养好身体，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尽量不要去想！
三夫人谢道：谢谢娘这么体恤！只怨小雅的肚子不争气，让娘、相公跟着担惊受怕；让各位空欢喜一场。
雪儿问道：三娘还会给我生小弟弟吗？
老夫人回道：雪儿乖！来年三娘定会给你生一个大胖弟弟。
雪儿拍了拍手，说道：好哇！好哇！我要和弟弟一起玩。
二夫人道：妹妹真是好雅量！丧子之痛马上就能抛之脑后，若像我就不行！
老夫人喝道：小雅，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三夫人微笑了一下，说：娘！我有点头晕，我还是先回房去？
冯财主赶紧扶着三夫人回到了房里。
三夫人说：相公你先下去吧！我想躺一会！
冯财主道：小雅且慢！我若出去！你一个人在这房里，我怎能安心！
三夫人回道：此时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况且，等会碧儿会回来。
“冯少爷安好！三夫人安好！”碧儿慢慢地走了进来。
冯财主唤道：好！好！好！碧儿回来了，小雅好好休息！我先下去啊！
冯财主走出了屋外。
三夫人背对着碧儿，道：碧儿暂且退下，小雅想一个人静静。
碧儿回道：三夫人没有什么事吧！要不我去请刘医生过来看看？
三夫人伸出手、挥了挥手，说：不用了。
碧儿退了出去。
三夫人回过头来，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水，她静静地想着：想着孩子带给自己的欢乐；想着自己跟孩子的点滴；想着孩子的无疾而终；她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她悄悄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过了两个钟头，三夫人叫到：“孩子，别哭啊！娘来抱你”。
碧儿悄然地走了进去，她看着三夫人，三夫人虽然没有醒过来，嘴里却叨着胡话！
碧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劲地走出了屋外。
片刻，三夫人醒了过来，嚷道：碧儿，碧儿，给我一杯茶！
碧儿没有回应。
三夫人不仅站了起来，毅然地向屋外走。
顿时！爱菊奉了一杯茶过来，唤道：三夫人，给！
三夫人愣道：哦！爱菊姐。
三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茶，道：辛苦了爱菊姐，小雅弄得爱菊姐坐立不安，一天来回地跑，妹妹心中真的过意不去。
爱菊道：三夫人不必这么想，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我只想和三夫人多说两句话而已。
三夫人问道：不知！爱菊姐什么时候来的。
碧儿呢？
爱菊应道：我根本没有见到碧儿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你喊碧儿姐倒茶。
于是，我在外屋倒了一碗茶过来。
三夫人请道：来！来！来！爱菊姐请坐！碧儿兴许有事出去了，咱们由她去。
爱菊回道：三夫人不必客气！马上就要吃饭了，我趁空闲时间过来这边走走。
三夫人唤道：你叫我别客气！爱菊姐倒是挺客气！我们俩个人在此！你何必口口声声叫我“三夫人”？
爱菊道：哦！我叫顺口了，一时没有绕过来。
“妹妹”！要不咱们出去大厅里候着？
三夫人答道：好的。
爱菊走了过去，扶着三夫人往外走。
顿时！碧儿提着一个包走了进来，请道：三夫人，爱菊，你俩中午好！
不知！三夫人，你醒了多久？
三夫人回道：刚醒了一会，也没有多久。
爱菊问道：碧儿姐，你提着这个包干什么？
碧儿说：刚好爱菊也在这儿，我准备马上走。
不然：天快黑了。
爱菊回道：碧儿姐真的要走？
碧儿点了点头，应道：“嗯”。
三夫人垂丧着脸，说：碧儿，我刚经过丧子之痛，你又给我演这出，你是不是嫌我不够难过？
碧儿回道：三夫人是我进府以来，遇到最好的主子，我有千万个不舍得！
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我的确感到浑身乏力，有些力不从心。
我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回去。
然而，我想：既然要走，又何必限于时间？
我并无半点想挑逗三夫人的意思。
三夫人嚷道:既然这样！碧儿千万不可再提此事！
碧儿唤道：还请三夫人不要为难碧儿，碧儿去意已决。
碧儿道：我走了以后，还希望三夫人自行珍重！
当然，爱菊定会帮你，我甚感欣慰！
爱菊是一个很好的下人，做事兢兢业业，为人又谦和、朴素。
爱菊回道：碧儿姐哪里话！碧儿姐在府里已经干了那么多年，我有很多地方做得还不够，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碧儿姐学习。
碧儿挥了挥手，冲爱菊笑了一下，说道：爱菊就是谦虚。
“吃饭啦”！鲍伯唤道：
三夫人走到窗前，回道：鲍伯，我们就来。
三夫人说道：走，碧儿，咱们吃饭去。
碧儿回道：不了，三夫人，我还要赶路。
三夫人嚷道：碧儿，你就算要走也不急于这一刻吧！你好歹也去跟大伙道个别！
碧儿没有做声。
爱菊扶着三夫人来到了大厅。
老夫人早已在大厅等候。
三夫人走了过去，请道：娘！安好！
老夫人回道：来！来！来！小雅这边坐！
冯财主扶着三夫人坐下。
碧儿“砰”的一声跪在老夫人的身前，请道：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道：好！好！好！你起来。
碧儿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老夫人嚷道：碧儿，你在干嘛！你给我起来。
碧儿回道：奴婢自知罪逆深重，我不敢奢求各位主子原谅！我在府里干了很长一段时间，承蒙老夫人、各位主子的关照！我才得以走到今天。
如今我思索再三，自愿回家照顾家小。
老夫人迟疑了一会，道：碧儿不必如此！三夫人她都不与你计较！我们更加不会为难于你。
你也说过：你在我们府里干了一些年头。
你若回去：你又如何生活？小雅又将怎么办？
还请碧儿三思！
碧儿说道：老夫人，婢人为夫做一点小生意！虽赚不了几个钱，但也能勉强度日！
至于，三夫人的生活起居。
我想：老夫人自有安排。
爱菊也会愿意照顾。
老夫人答道：好吧！既然碧儿去意已决，我也不再强留，碧儿请起！
碧儿回道：老夫人尽管吃饭！奴婢跪着，全当奴婢对大伙的一点歉意吧！
老夫人端起了饭碗，大伙纷纷地吃起了饭。
陆续地，大伙放下了饭碗。
三夫人递给碧儿两个馒头。
碧儿接过馒头，悄悄地走出了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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