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明事件

　　星期四，赵弃的班级是没有课程的。不过许多人会选择到模拟战场或者‘灵界’去进行自己能力的锻炼。模拟战场是比较正式官方的一个登录系统，通常是在一些教育机构或者大型企业内部才会设立，这些设备耗资巨大，但是收效却是很显著的。灵界则是一款更加偏向于游戏的模拟系统，是以灵入侵为题材而开发的。这两个系统都能比较好的提升个人能力，因此备受青睐。

　　今天赵弃打算是去找徐老板的，出门大概摩托车十五分钟后就能到达。说起徐老板这个人，赵弃和他还算是有点故事的。

　　一年前，神川市长明街道发生了一起灵尸致三十人死亡的事件，这件事情发生后，神川市一度陷入恐慌。警方封锁了现场，赵弃所在的学院应警方的要求，派出了当时神技学院的十名学生进入现场，这十名学生全都是排名靠前的尖子生。一方面警方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然而他们受到技术和相关知识的限制，并不能分析出什么。另一方面，被选出来的学生对于这次的事件都很好奇，所以都是一口答应进行协助，学院经常会派遣学生出去协助，也算是给学生的一种锻炼了。二年级生的赵弃，和当时的一位六年级生的前辈搭档成一个小组，这位前辈叫程寒。

　　赵弃不是第一次被派遣出来，然而这次的事件颇为离奇。根据当时周围的人的口述，并没有出现虚空阵，出现的是f1的灵尸。f1的灵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灵尸的最高级别了，这类级别的灵，在神川市范围内是不可能逃的过灵网的扫描的。因为附近的人流量太大，警方即使调取天眼系统也不能做到逐个排查，所以警方求助了当时世界排名第一的神技公司神罗集团。

　　希望能从现场找到线索，然而神罗集团要求警方提供十名专业的人员进行协助，这就有了赵弃他们被派遣来协助的事情。

　　赵弃和程寒两人负责的是对几个附近商铺的人员的谈话，同时也有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检测，力求不放过一丝的线索。这其中就有一个商铺的老板，徐老板当时提供了一些线索，目标直指一间私人诊所。然而那家诊所却被神罗集团要求封锁起来，能看到神罗集团的员工进出忙碌。

　　徐老板说道：“你们还是神川大学的学生啊，年纪轻轻的了不起啊。”

　　“徐老板你说笑了，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很想去查看一番，然而那家诊所被封锁了，我们没办法知道具体的情况。”赵弃很是无奈。

　　程寒问道：“徐老板，这附近当时真的没有出现虚空阵吗？”程寒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只灵尸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徐老板说道：“当时确实没有，灵尸当时是躺在小巷里的，那个地方正好是天眼的死角，一位路人路过被灵尸抓住了，刚开始以为是个乞丐之类的人类，没有在意，然而当他被咬的时候才发现是灵尸，这个灵尸的传染速度很快，一个人从被咬开始到完全失去理智只需要三分钟左右。”

　　“三分钟！”赵弃和程寒都惊呼出来。一般的被灵尸咬了基本是死路一条，但是从被咬到失去理智的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当然这是针对最低级的f10灵尸而言，如果能力增强，时间是会有所减少的，f1的话传染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左右，所以赵弃和程寒才会对这个时间点如此的在意了以至于都控制不住呼喊出来。

　　程寒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灵尸发生了什么变异的情况？”确实，这样短的时间，赵弃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往的资料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赵弃问道：“可是那个灵尸是如何到达小巷的呢？难道灵尸在到达小巷之前还是人类？否则他怎么躲开灵网的扫描的。”

　　“根据我知道的线索，这周围的天眼在三天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情。如果说灵尸当时是人类的话，警方经过服饰的对比并没有这个人员出入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个灵尸就是凭空出现的。你们也许会问当时他是化了妆乔装过的，但是根据人员的流动，精确到每一个人身上，这个灵尸怎么看都是多出来的。”徐老板眯着眼说道。

　　赵弃和程寒都是皱着眉头，多出来的？会不会是被人像货物一样运输的呢？而且运输的人使用了障眼法，瞒过了天网的扫描。

　　赵弃注意到徐老板相对于其他的目击者而言，好像知道和对这件事情的兴趣都是最高得，忍不住问道：“徐老板你对今天这件事好像特别的感兴趣？”

　　徐老板明显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这是当然，我从事的可不就是机甲相关的行业吗？”

　　“原来是前辈，失礼了。”赵弃连忙道歉道，为刚才自己的怀疑道歉。

　　程寒倒是没有多想，两人问下去也不能得出什么结论，有价值的线索也不多，只好向神罗集团负责人和警方汇报相关的信息，期待其他人能有所斩获。

　　程寒负责整理信息，提前离开了。赵弃也正要动身离开，不过此时徐老板上前说道：“小友，若有空可以来本店坐坐。”

　　赵弃一愣，赵弃不是蠢人，话外之音自然听得出来了。单单从这语气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来，徐老板似乎还保留了什么，这是要私下结交的样子。

　　三天后，长明事件结案。赵弃他们大惑不解，感觉什么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就结案了。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这个灵尸是巧合进入到了长明街道的，至于灵网没有扫描掉也是属于疏忽，希望广大市民不要担心。

　　这样的解释能信吗？赵弃听到官方这样的解释后，直接就拍了桌子。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如今的事后解释，要么是出于政治考虑，要么就是为了保守秘密或者维护某些人的利益。赵弃十分不甘心，然而自己手中能够了解到这次案件的信息并不多。赵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突然想起徐老板的一番话，直往长明街道而去。

　　徐老板的这间店挺大的，赵弃目测了下店面就有一千多平米，还不算后面的一些储藏，地下室之类的地方。这次事件的影响在慢慢消退，毕竟官方给出了解释，普通人除了相信以外没有什么选择，说起来这次的事件，因为有徐老板这个机甲店，帮了大忙，才拖延住了灵尸的进攻步伐，否则只怕死亡的人数要翻倍。

　　赵弃来到徐老板的店铺，说明来意后，店员直接带赵弃来到徐老板的办公室，说道：“徐老板早就等候你多时了。”

　　“赵小友，你可终于来了。”之前因为工作，赵弃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徐老板的个人长相穿着等，这次私下来拜访。还是要着重说一下的，徐老板是平山省人。人有点微胖，不过脸长得很大气，就是那种一看就给人上位者的印象的脸。大概四十五岁左右，因为从事这一行，对机甲也很是着迷。虽说这个岁数的人了，然而徐老板居然也是追星一族的人，他最喜欢国内这两年中大显身手的天生机甲拥有者覃茜茜。

　　“徐老板你好，这次来打扰你十分抱歉。”赵弃说道。

　　“赵小友哪里的话，像你这样的年轻后辈如此杰出的，徐某早就盼望能够结交一番了。来请坐。”徐老板说道。

　　“徐老板你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赵弃问道。

　　徐老板哈哈大笑道：“赵小友，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都不喜欢被人忽悠，这次的事情恐怕你不想明白你都无法睡好觉咯。”确实如徐老板所言，赵弃因为这件事，这几天没怎么睡好，深夜了也在查询相关资料。

　　“那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虽然是简单一问，赵弃却是用上了讨教的语气。隐约中，赵弃能够感觉到徐老板能够给自己不一样的解释。

　　“赵小友，不知道你个人对这次的事情如何看？”徐老板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反倒是反问了赵弃。

　　“我的看法是警方在掩饰什么。”赵弃说道。

　　“没错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比较在意你吗？”徐老板微笑道。

　　赵弃一脸不解的望着徐老板，并没有问，他知道徐老板接下来会说。

　　“你很认真负责，这在所有此次调查的人员中，你是最特殊的存在。”徐老板缓缓说道。

　　“哦？晚辈倒是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赵弃问道。

　　“从你对任何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里，我能看得出来，你可是连我都不放过的啊。”徐老板开玩笑道。

　　赵弃倒是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只是工作需要嘛，在真相浮出水面以前，我都会秉持公平的态度来对待。”

　　“有意思，你让我想起了我一位老朋友，他和你在这方面倒是很像。”徐老板说道，似乎在怀念这位口中的老朋友。

　　赵弃很是好奇，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见到这位前辈呢？”

　　徐老板摇摇头，“他已经不在了。”转而收拾了下情绪，说道：“你没有猜错，警方是在掩饰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的方向指向那家私人诊所，倒不是说目标就在那里，而是要告诉你，这次遇到的灵很特殊，从我个人的角度推断，有人从事灵尸的研究，并且取得一定的进展。也就说这次的事件是人为的，为的只是测试结果。”徐老板说道，他盯着赵弃看，他在观察。

　　“不知道前辈是如何推测的呢？”赵弃虚心讨教。徐老板的解释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首先是灵网的失效，你觉得有多大可能让灵网失效呢？”徐老板问道，但是语气中说不出来的对灵网的推崇。

　　“晚辈以为，如果要逃避灵网的扫描，灵尸就要做好工作了。至少要在灵尸周围装上反灵网的装置或者尸体表面涂抹冰灵水。”赵弃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尽管其实他自己觉得希望不大。

　　徐老板喝了一口茶，说道：“没错，这是逃避灵网的有效方法，赵小友学识渊博，徐某佩服。然而赵小友应该也明白反灵网的装置需要的材料吧，这种材料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而冰灵水也是价值不菲。”

　　诚如徐老板所言，反灵网的装置不是没有，恰恰的世界五十强神技公司都有这样的装置，因为该装置需要用到t银。t铜的价值在市场价一千克两千万陆元以上，t铜是制造兽级机甲的主要材料，目前的获取只能通过灵的尸体提炼或者本身自带，人类的技术并不能研发出t系列的金属。而t银是t铜的五十倍价值以上，目前也仅仅只是流传在bc级别的灵中可能会提炼或者携带这种材料，t银是制造人级机甲的主要材料。而冰灵水有确切的记载，通过灵的眼睛提炼出来的液体，再进行混合加工而成，也是珍贵异常，要制成还需要灵在死亡内的三小时内提取，否则效果就不敢保证了。赵弃将自己所知的复述一遍，听得徐老板连连点头。

　　“你觉得如果是这两种东西，寻常人能够拥有的起吗？”徐老板问道。

　　“还请前辈指点。”赵弃更加虚心了，看来这位徐老板也是行家啊。

　　“所以我推测这是一次试验，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但是想来和这些神技公司脱不了干系，而政府中肯定有人进行配合。”徐老板不慌不忙的讲道。“我们首先可以排除冰灵水的可能性，在现场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有关冰灵水的信息。”

　　赵弃大吃一惊，看来这位徐老板也是很有实力的一个人，连现场的调查都能够掌握一二。

　　“而反灵网装置的可能性也不高，只要稍微一调查或者有了解过相关信息的人都会知道，那些人不会那么傻做出这样欠缺考虑的事情。”徐老板解释道。

　　赵弃眉头一锁，说道：“如此这样，那不是把可能性都排除了吗？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方法。”

　　徐老板又品了一口茶，说道：“只要灵网被控制了，那么一切就会好办多了，赵小友认为如何？”

　　赵弃茅塞顿开，是啊，自己等人怎么就没想过灵网要是被人操控的话，那么灵是可以很轻松的避开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其次是当时的支援，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边发生灵尸袭人事件的时候，同样在神川市和东门市的交接点附近发生了d2的云泽灵兽袭击事件，这个是有虚空阵的，时间要比这边早发生半个小时左右，那边只是没有人员伤亡所以关注度比较小，加上在无人的区域，战斗基本上也是一边倒。”徐老板说道。

　　阴谋，赵弃感觉到了**裸的阴谋。什么人居然狠心到这样的地步，完全不顾他人生死。赵弃感觉到手脚发冷，心中抑制不住的愤怒，甚至都溢于脸上。

　　徐老板说道：“是不是很费解，很愤怒？但是你都要忍住。现在的时代，不再是以前那样的科技落后的时代，科技的快速发展更加膨胀了人的野心和**，你现在可能还不能理解，但是你一定要明白，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只能选择忍。”

　　赵弃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虽然还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然而控制情绪还是能够做到的。“那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滥杀无辜吗？”

　　徐老板叹了口气，赵弃还是太年轻，说道：“你知道如果现在去把他们揪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吗？神技公司会大量的退出陆国，一旦陆国失去了这些公司的支援，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死于灵的击杀中。”

　　赵弃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感觉到无力，第一次感觉到是非观，世界观，价值观出现了对立，矛盾。陆国虽然是一个大国，拥有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然而如今有五分之一的地区被灵占据，有五分之二的地区拥有仅仅一个兽级机甲的保护或者根本没有机甲保护。神川市拥有两个黄级的机甲，这就是多么大的保障啊。然而国家最终还是反抗不了这些神技公司，只能够妥协。

　　“最后这次的官方解释，坐实了我的猜测罢了。”徐老板眼神很是暗淡，似乎为自己的渺小而伤感，又仿佛为众生的不公而无奈。

　　“所以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赵小友。”徐老板整了整情绪。

　　赵弃点头示意，说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今天受教了，回去我决口不会再提今日之事。”

　　“这就好，你还年轻，有的是希望和时间，等你翱翔蓝天的时候，你才能办到你现在办不到的事情。”徐老板鼓励道。“有空就多到我这边来坐坐，男性学习这类专业，我猜想你如果不能驾驶机甲的话，你打算做个机甲的维护师吧？这样你就要多来我这边，我这边偶尔还是能遇到一些机甲拥有者的，说不定你能成为专属的机甲维护师呢，这可比你去什么神技公司强多了。”

　　徐老板的话点醒了赵弃，往后赵弃确实有空就会上门叨扰徐老板，渐渐地两人之间建立起了一种信任。虽然遇到过一些机甲拥有者，然而天生的机甲拥有者赵弃是没有遇到过，一般上门到店里来的都是兽级机甲或者末级机甲，其他的都是一些人上门给清单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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