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德景公寓

　　夜色被城市的灯火照亮，热闹的夜生活揭开了人们生活的另一个世界，虽然大雨弥漫在整个城市中，但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被打扰到，只是他们还察觉不到在冰冷的混凝土下，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黑暗处蠢蠢欲动。

　　德景公寓位于这座城市的郊区地段，从cbd驱车到这里，他们足足花了2个多小时，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居民楼矗立在那里，一栋栋拔地而起，最少的楼层看上去都有四五十层，而德景公寓却只有7层，不熟悉这的人几乎很难发现公寓的存在，它被这些“高个子”包裹在里面。从外观看，这座公寓有些年代了，别看屋子外面有些残破不堪，不过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这样的地段一样都住满了人。现在正是晚餐时间，德景公寓里每个窗户都透着乳白色的灯光，相较于不远处零星光点的新楼盘，这样的人气可见一斑。

　　欧野的住处就在德景公寓七楼，也就是这座公寓的顶层，因为这座公寓是早年间建造的，所以没有设置电梯。欧野每天都不得不爬整整七层楼的阶梯。同时这里为了防范窃贼，整栋公寓的窗台都用铁架子围得水泄不通，看着就让人感到窒息，不过跨过那锈迹斑斑的阳台，从七楼那扇窗口往欧野的住处望去，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冷不丁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你会发现这里是一个紧凑而又干净的单身公寓，大致上小小的客厅里摆着一张沙发，还有两个抱枕，在它的前面摆着一张低矮的玻璃茶几，这和一般的单身公寓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太符合格调的可能就是原来应该摆放电视机的位置被一张电脑桌和一台笔记本给代替了，在桌上还能看见摆着几本书，不过闪电一过里面又陷在黑暗里了。就在这个时候，门的把手有了动静，接着屋内的灯亮了起来，只见陈曦提着大包小包挤进了房间，整个人气喘吁吁，看样子东西确实够沉，他将东西一股脑儿丢到玻璃茶几上，整个人已经瘫坐在沙发上，现在终于可以认真打量下他，他留着一头飘逸而浓密的长发，身穿一件蓝色基调的花衬衫，内套一件白色小短袖，下半身配着一条多眸钉夸大版牛仔裤，还有那双显眼的大尺码篮球鞋。一看就觉得他应该有那么点运动和艺术细胞，事实上这身行头出自倪雪之手，设计的灵感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接着就看见欧野和倪雪也相继走进了屋子。他们仨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陈曦先开了口。

　　“要不，我先做饭去？”

　　倪雪点了点头。陈曦拿着茶几上的大包小包进了厨房。

　　“倪雪！”欧野忽然用坚定的眼神凝视着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可很少这样叫我啊！”确实平日里欧野很少直呼她的名字，

　　“我想或许是瑞杰救了我,那时他好像要告诉我些什么，可是我根本听不到，我想我们应该去做点什么才行！”欧野说完眼中亮着光。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刚才被吓坏了，这可能是幻觉。”倪雪一脸惊愕的看着欧野。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欧野看倪雪不相信他说的话明显有点生气。

　　“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面对现实了。”

　　倪雪心里明白欧野说的是瑞杰失踪的事。她确实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欧野。欧野看她不说话，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他接着说:“其实你不要怪自己，瑞杰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事情都过去四年了，有些东西我们应该放下了。何况…”

　　欧野说到这突然止住了。他陷入了回忆中。他，倪雪还有瑞杰从小就是孤儿，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他们自小就生活在一起，吃在一起。早已经把彼此当成亲人。只是因为四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他们本来宁静的生活。这次变故其实有点匪夷所思，之所以说其匪夷所思，主要是因为警察一直没有在案发现场及整个周边发现瑞杰的踪迹或是遗体之类的，除了案发地发现的疑似人的血迹外，没有关于他的其他任何线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警察追查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进展，因此最后就成了悬案，瑞杰只是被列入到失踪人口。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野他们俩也只好接受瑞杰可能已经死亡的这个可能。只是那次旅行的发起者是倪雪，因此她一直懊悔那天的提议，所以到现在想起此事她还会自责。欧野本来不想提的，只是刚才的车祸，他确信看到了瑞杰，只是那时他说不出话，也听不到声音，而且那个黑袍人的突然出现也吓到了他，他错过了与瑞杰沟通的可能。

　　“我想明天去‘世外桃源’那里看下。”

　　此时倪雪的眼中已经挤满了泪珠，她强忍着心中的痛，

　　“你知道，其实我一直没办法忘记这件事，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我们可能已经失去瑞杰，但确实是该好好面对的时候了。”倪雪已经有些哽咽，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陈曦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两位还坐在那干嘛？准备吃饭了。”

　　陈曦在餐桌上摆上了几道拿手好菜，三个人围坐在餐桌上。

　　“欧野，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怎么样？”

　　欧野用筷子夹起一道菜塞进了嘴里，接着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是真的，我觉得我们是该去看看,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们能在那边发现什么也不一定。”倪雪口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欧野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只是陈曦被弄得云里雾里的，他挠了挠头觉得倪雪说的话有些奇怪。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也走到九点一刻了，路上的车辆这个时间也已经很少了。倪雪把餐具都清理干净起身准备要回自己住的地方，她让陈曦先下去取车，自己留下来还有话跟欧野说。

　　“野子，你明天先过去，我等会和陈曦去超市买一些需要用的东西，明早我请完假后下午再过去。”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明天要出差吗?”

　　“没事，我跟老板说下，他会派别人去的。还有就是刚才的事弄得我今天也没来得及给你买蛋糕和礼物，说好的的大餐也没给你做。看来只能回来再给你补上了。”

　　“这个你别放在心上！”

　　倪雪还是有些不放心欧野，继续叮嘱道:"你到那要小心点，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事的，姐。我都多大的人了。”看着倪雪担心的表情，欧野补充道，“我会自己注意的。有事一定给你打电话”。说完欧野就推着倪雪往门外走去。

　　送走倪雪，欧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见他迷迷糊糊的在那坐了一段时间，眼看着他就要睡着了，脑袋忽然开始有轰鸣声响起，不过他身子不稳，就那么轻轻一晃就又清醒了，他揉揉那双疲惫的眼睛，一个人径直推开卧室的门，拉开电灯就趴在床上了。

　　放眼望去，屋内布置很简单，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外加一张放杂物的柜子，难得的是在屋内的墙壁上还贴着几张素描和水彩画，这其中有三张人物肖像，一张是欧野自己，浓眉下炯炯有神的双眼里闪烁着光芒，只是依稀能看到他的额头和眉毛处有些深色的印迹，这些旧伤疤其实还是有点小故事的；另一张画的是倪雪，长发下纯净的脸庞让人感觉很亲切；对于欧野来说，她从小到大一直充当着姐姐和妈妈的角色；最后一张素描上，一个高额头，鹰勾鼻，短卷发的男子微笑着，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精神，这就是失踪的瑞杰。他是他们三个中被公认最懂事，最聪明的一个。只是每每想到这些欧野的鼻子就开始发酸。

　　半夜里外面的天空电闪雷鸣，连蝙蝠都被吓得只能在树洞里直哆嗦。不一会儿的功夫欧野就睡着了。只是那天空响的厉害，却不见一点雨滴的踪影。欧野只觉得在梦中迷迷糊糊的，刚开始还能听到雷电声，过了一会儿耳边就清静下来了。整个后半夜，他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或是迷雾重重中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座宫殿，月光冷冷地撒在宫殿上，这里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只感觉空气中阴森森的，让人心里直发毛。或是转眼间他置身于一片海上，海是那样的清澈透亮，正当欧野觉得豁然开朗时，就发现自己脚下空空的，接着就往海里掉下去，他惊叫着。就在这时幸好那团迷雾又一次笼罩过来。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这个女人正在喝着什么，对于欧野来说她是那么的陌生，欧野试图去看清她的脸，只是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欧野唯一能记住的也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香。这晚，欧野在梦中看到了很多奇特地画面，只是与此同时一件奇妙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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