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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干枯


  长春宫乱作一团,启祥宫却是其乐融融
  “永璇”
  “来,踢他”嘉妃抱着永璇跟榻上的永珹玩闹着。
  瞧永璇可爱的模样,嘉妃被逗得哈哈笑,真是她的好儿子!
  “永珹啊,再玩一会儿就睡吧,太晚了”
  永珹乖巧地称是。
  “主儿”贞淑欲言又止
  “这七阿哥本就体弱,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何况这事儿也是玫嫔做的”
  “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奴婢明白”贞淑应着“只是、心里有点儿慌”
  “先别想这些了”
  “今天太医来瞧过了,我又遇喜了”
  贞淑才露了喜色,退了下去
  -
  永和宫
  玫嫔醒来抚了抚额,看见旁边有人
  “你是?”
  江与彬颔首道“请玫嫔娘娘恕罪,今夜有资历的太医都去撷芳殿照顾七阿哥了”
  “所以才派了微臣过来”
  “无妨,七阿哥的命要紧”玫嫔露出一丝笑容。
  “请、请恕微臣直言…娘娘是否有下红之症…”
  “……是”
  “每月月信也总是淋淋漓漓、连续不断,延绵至半月有余?”
  “本宫自从痛失孩儿,就落下了这个病症”玫嫔垂下眼帘,失落道。
  “微臣看过您之前服的药方,太医也在尽心为您诊治,只是您身子虚亏、血不藏经…加之今夜又大悲大喜才会晕厥…”
  “若想……多得几年安好,娘娘心绪还是要安稳些才是”
  “你是说、本宫的命数……就在这几年了?”
  “那也未必”
  “不过这下红之症未愈,气血会被慢慢耗尽”江与彬道“就像花朵失去了水分,也就唯有干枯了”
  -
  撷芳殿,琅嬅一直没有合眼,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殿内,希望会有好消息传出来
  “娘娘,膳食都备好了,多少,您还是用一些吧”莲心跪在后面说道。
  “娘娘,好歹歇会吧”
  素练也不忍主子身心操劳,帮着劝道“您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在撷芳殿门口……都三天了”
  “您也进不去啊……”
  琅嬅没说什么,目光聚在撷芳殿内
  -
  “皇上,您在这儿跪了很久了,也不用膳,好歹喝点儿水吧”如懿担忧道
  “朕不喝”弘历闭眼道“永琮呢?”
  他不去,不是不担心,而是不想听到永琮不好的消息……
  “永琮还在撷芳殿,太医们正在救治”
  “皇后呢”
  “皇后也在撷芳殿,不肯离开半步”
  -
  琅嬅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酸“永琮,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贴身宫女素练说道“就快好了”
  “明儿就是除夕,新的一年,什么都会好的”
  琅嬅心想,但愿如此吧
  突然听里头传出一声——
  “七阿哥薨了!”
  众宫女太监顿时哭喊一片,嫡子大丧,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琅嬅的嘴唇颤着,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残忍地夺去她的儿子!
  悲哀的情绪再度涌上来,琅嬅感觉全身发冷……
  -
  这厢,弘历和如懿还在跪着沉思,门被打开,太后走了进来
  “给太后请安”如懿低了低头
  弘历转过身来“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皇帝,有件事情,无人敢告诉你”
  “只能哀家来了……”
  弘历别开了眼“皇额娘,儿子一心惦记着永琮,其他事,儿子不想听、不想知道”
  “皇帝”
  “永琮,已经走了……”
  太后的眼里被哀色浸染,她说完,弘历的身子跌坐了下去
  如懿也是一震,那么小的孩子,竟说没就没了……
  他以为,只要不去看,永琮就不会有事,太医,不是也治了那么久吗?
  是不是上天要惩罚他?
  太后的眼里溢出泪水,她就这样没了一个皇孙,如何能不伤心……
  “永琮没了,哀家心里也难受”
  “可是即便没有永琮……你还有别的儿子”
  “皇帝,你一定要忍耐哀痛,否则、否则…紫禁城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弘历握紧拳头,没再多言
  七阿哥新丧,皇后哀痛欲绝,整日躺在榻上不思饮食,身体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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