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
各宫的嫔妃闻讯纷沓而至，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悲戚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家中有了丧事。
一众人中也就张妃脸上不见楚楚柔意，反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抓着三福的脖领就将他给提了起来，“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昨日才得了孩子今儿便小产了，寻遍大昭也没有这样的事！”
三福像只小鸡崽一样在张妃手底下挣扎扑腾着，“张妃娘娘饶命！奴才......奴才赶去了造办处，凤仪宫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奴才也是一头雾水......”
“狗奴才就知道推脱责任！”张妃拎着他悬空绕了两圈，吓得三福魂都没了。
旁人都懦懦不敢出声，唯有贤妃出声拦道：“姐姐和他置气做什么？如今要紧的是华妃妹妹的身子。”
张妃闷哼一声，将三福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道：“你家主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里还用本宫跟你等置气？候着皇上摘了你们的脑袋去吧！”
正殿内候着的嫔妃闹成一团，萧答应以纱绢掩面低泣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也不见皇后娘娘来？”
张妃瞪了一眼门外，冷嗤道：“她最和华妃过不去，此刻还不知道躲在何处偷笑呢。”
“本宫笑什么？”
张妃的话音还没落，便见皇后好大的阵仗入了凤仪宫。
众人欠身福礼，皇后也不唤她们平身，而是将目光平平定在了并未行礼的张妃身上，“听张妃话里的意思，是对本宫有一百二十分的不满？华妃怀着的是皇上的子嗣，皇嗣没了，本宫为何要躲起来偷笑？你背地里嚼这样的舌根，犯了宫中忌讳了。”
张妃不惧她，呛声道：“皇后心里想着什么剖开了皮囊来自己一清二楚。”
“本宫告诉你，即便你父是外境十二部之首，对着本宫这个大昭的皇后他也得毕恭毕敬的。本宫礼让你三分，并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脸。你试试看再说嘴本宫是非一句，瞧本宫会不会让人去掌你的嘴。”
这二人一见面就打起绊子来算是近几月宫中的常态了，眼瞧着火药味十足的两人就要撕起来，玲珑缓着步子从寝殿而出，挂着未干的泪渍声音沙哑道：“华妃娘娘醒身了，皇上命各位娘娘入内参见。”
入了凤仪宫时，正见楚衿一副凄楚模样，将头埋在玄珏怀中嘤嘤而泣，口中还不时念道着‘我的孩子’，那声音，听得玄珏心都要碎了。
太医院的院判验过楚衿的身子，自能察觉出她用过红花的迹象。
可即便是滑胎小产，脉象也是有迹可循的，奈何他把脉良久，却丝毫不见楚衿有过喜脉的迹象。
如今楚衿哭得伤心，玄珏亦是震怒，他即便猜度出了几分实情，也不敢宣之于口，恐招杀身之祸。
于是所有的事，便都被他给推到了褚太医身上去。
褚太医一搭脉，便知楚衿是自己用了红花，生了活血破瘀之效，催得天癸出血量骤多。
他构陷楚衿假孕争宠一事才过了一日，便被楚衿用这样的法子给破了。
褚太医瞥了楚衿一眼，而楚衿的泪眼也正好投向了他。
他被楚衿泪光之下蕴涵杀气的眼神吓得不轻，这有孕是他自己诊出来的，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将这个谎话继续圆下去。
“皇上！华妃娘娘体内有用过红花的迹象......”
玄珏愤而将榻前小几上供着的玉如意摔在了地上，和着玉器崩裂之声怒道：“华妃有孕，怎会接触到那东西？”他目光扫向门外跪着的宫人，厉声道：“你们是如何当差的！？活腻了吗！？”
三福领着众人叩首，忙道：“皇上明察！华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咱们都在造办处、四执库、御膳房和绣坊忙碌着，为备下主子孕期的用度不敢含糊，故而......”
“皇上！”玲珑截断了三福的话，双膝砸地跪在了玄珏面前，“奴婢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主子尚未用午膳便腹痛难忍，想来不是吃食上出了问题。”
玲珑虽如此说，可玄珏也不是个瞎子。
寝殿暖座黄梨木案上，正摆着皇后送给楚衿的那一盒东阿阿胶。
锦盒启开，瞧着是用了三四块了。
他指着那锦盒问道：“是华妃吃的？”
玲珑颔首，玄珏便吩咐太医道：“去，查一查。”
听了这话，皇后脸色骤变，气闷道：“皇上，那东阿阿胶是臣妾送给华妃，以贺她有孕的。难不成皇上以为臣妾会害了她的孩子？”
玄珏默声不语，楚衿拉了拉玄珏的衣袖，啜泣道：“皇上，这事儿不会是皇后娘娘做下的，您这般查验，是要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呐。”
“唯有验过，证明了皇后的清白，才算是给了皇后一个验明自身的机会。她没做过，何惧查验？”说罢，玄珏冲院判及褚太医使了个眼色，二人例行公事一般各自取了一块东阿阿胶，闻而尝之。
一口下去，二人神色登时凝重起来，相视一眼后似是双双不敢确定，复又进了一大口。
“这......”褚太医吓得不轻，连同院判一并跪在了玄珏面前，声音发抖道：“皇上......这东阿阿胶里，确实被人掺进去了大量的红花粉末。且还是经过提纯的，药效更甚！”
他这话说出口，就到了后宫诸人拼演技的时候了。
萧答应拉着胆小的陈答应退后了两步，捂着胸口半句话也不敢说。
郭贵人本就同皇后有仇，见此状忙不迭要踩上一脚，“皇后！你安得什么心？即便你瞧不上华妃娘娘，可是稚子何辜？”
贤妃亦道：“皇后娘娘，这事......这事当真是您做下的？”
张妃更是气得一拍桌案骂道：“你敢毒害皇嗣！皇上，如此贱妇怎能为后？岂非要天下人耻笑？”
“够了！”玄珏怒喝一声喝停了众人的嘈杂，眸光中跳动着幽兰色的火苗凝着皇后，她的惶恐、不安、错愕都映在玄珏眼中，可此时的玄珏，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信她了，“皇后，你害死的，是朕的长子！”
楚衿哭声更为凄绝，泪似帘外雨点滴不断，“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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