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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舞会(22)


王大伟生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单眼皮,他又爱眯眼看人,看着更显小了。

        但这双眼睛此刻睁得又圆又大,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嘴也张得很大,舌头伸出一截,若不看这张脸如今所在,只看表情,好像他仍在同人辩论一般。

        哒——哒——哒——

        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叶无青抬头向上看,托马斯夫人正站在楼梯上,她的双手交握在身前,十指浸满了鲜血,正缓缓滴落在台阶上,远远看去,似是戴了一副暗红的指套。

        她粘腻的目光缓缓扫过楼下的两人,最终停在了叶无青的身上,她弯起红唇,勾出一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微笑:“亲爱的,多希望是你来找我。”

        叶无青没有一点惧怕神色,只是摇头道:“我还没找到戒指。”

        “没关系。”夫人看向地上的头颅,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对你,我可不会那么粗暴的。”

        “你应该被做成标本,”她愉悦的笑了起来,“这份美丽会永远留存,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藏品。”

        一旁的齐泉抖得像个筛子。

        “谢谢。”叶无青说,“但你应该做不到。”

        夫人轻声笑了,她没再说什么,扭着细腰优雅的踏上台阶,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四楼。

        “啊……”boss当面说想把他做成标本,叶青为什么还能那么冷静?齐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又觉得夫人已经走了,问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他踌躇片刻,最后决定略过王大伟和夫人的事。他道:“我们得救出严江。”

        “不用。”叶无青想都不想立刻回绝,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啊!”齐泉急道,“吴聪的死状你也看见了,要是他被抓住了……”

        “嘘……”

        叶无青打断了他的话,他指着练舞室的方向:“你听。”

        齐泉闭上了嘴,没有说话声干扰,他很快听到了一阵流利悦耳的钢琴声,曲子他说不出名字,但很耳熟。

        他茫然的回过头问叶无青:“女鬼可能会弹琴吗?”

        叶无青没有回答,只是淡定问道:“铁丝还在吗?”

        严川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一次性道具了。

        二十秒一过,这皮棍就比枯枝还脆。刚刚安琪划拉半天划不破一点皮面,现在轻松一掰,皮棍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她随手扔掉断棍,朝严川得意的笑:“你跑不了了。”

        门咔哒一声锁上,安琪拍了拍手,又飘回他的面前。

        “你的伙伴背叛了你,武器也没了。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跑了,你必须得陪我跳舞。”她裂开嘴,冷笑着,一字一顿道:“跳到死。”

        说完,她得意的等着这个戏弄了她好几次的男人崩溃痛哭,或者跪地求饶,但出乎她的意料,严川闻言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她去锁门时也没有试着逃跑,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在练舞室的门被关上的前一秒,他还在疯狂的咒骂着欺骗他又丢下他的伙伴,但门一合上,他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愤怒和绝望,无论她说了什么,也只是冷漠的打量四周,打量她。

        安琪忍不住道:“别看了,你不可能打碎这里所有的镜子。”

        “嗯。”

        严川点了点头,开口问:“你是安琪吗?”

        “安琪”没有说话,只是狞笑着靠近。

        “不对,”严川完全没在意她的动作,他只是摇了摇头,自顾自道,“你是丽贝卡。”

        “我找到你的日记了。”

        她怔在原地。

        -

        “你原来是托马斯先生的贴身女仆,有一日他突然把你降为普通的女仆。”严川简洁的讲述着他发现的真相,在眼前的厉鬼没有扑上来拉他跳舞,而是选择听他说完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非常难

        过,但你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只能忍受着其他人的嘲笑继续工作,直到有一天,老爷来找你,说他让你离开,是为了让你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

        “他给了你一枚戒指,你认得这枚戒指,是夫人刚刚得到的宝物,你不敢收下那枚戒指,托马斯先生却说,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

        “你就带着这枚戒指,离开托马斯家族。”

        安琪,不,丽贝卡安安静静的听着,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抚上胸口,那里曾有一枚戒指,现在空空荡荡。

        “然后有一天,你发现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托马斯先生了,你去问管家,他告诉你老爷去了很远的地方做生意,要一段时间后才会回来,但身为老爷曾经的贴身侍女,你清楚这是个谎言——夫人生日将至,深爱她的老爷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没过几日,夫人突然将你提拔为她的贴身侍女。”

        “你的日记只写到这里,但我大概猜到了后续的事,”严川看向她,“如果我有说错的,你可以反驳。”

        丽贝卡重重的喷出一口气,混着焦味的鼻息打在严川脸上,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严川继续道:“身为夫人贴身侍女,有穿上礼服,进入舞会的资格。你在日记里说过自己很喜欢跳舞,希望有一天能进入舞会,所以在成为贴身侍女后,虽然很不安,但你还是决定等到舞会之后再逃跑……”

        “错了。”

        丽贝卡放肆的嘎嘎笑了起来,与其说是笑,更像是哭声,绝望又难听。

        虽然被一口否决,但严川并没有感到意外,他道:“你可以告诉我后续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丽贝卡嘲讽道,不等严川回答,她又不怀好意的笑道,“不然这样吧,你陪我跳舞,我就告诉你。”

        再次被邀请跳舞,严川却不见前几次的慌张模样,他像是没感觉到丽贝卡掐进他肩头的手,转头去看角落里的那台钢琴:“没有音乐,怎么能叫做跳舞呢?”

        丽贝卡一愣。

        “你在日记里写说:‘听说这些小姐会穿着礼服,伴着舞曲,踏着节奏,像只灵动的孔雀一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真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严川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没有音乐,你和我跳舞,和吴聪——就是我们来的第一晚陪你跳舞的那位男士跳舞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还是不会感到满足。”

        丽贝卡扭着脖子,也去看那台落满了灰的钢琴,她明显被说动了,只是仍嘴硬道:“两个人才能跳舞。”

        但她曾经和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跳过舞,她在空中转啊转,不知道该踩什么节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下,明明达成了心愿,可她跳到天亮,没感到一丝一毫的满足,只觉得无比的空虚。

        “一个人也是跳舞,跳舞从没限制人数。”严川循循善诱道,“两个人跳舞当然更好,但如果我和你跳舞,就没人能帮你伴奏了。”

        安琪扭回头,直直的盯着他:“你能伴奏?”

        “对,我会弹琴。”见大局已定,他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穿着礼服,伴着舞曲,踏着节奏’,你已经穿上了礼服裙,剩下的就交给我,我来帮你实现。”

        -

        严川从没这么感谢过小时候压着他弹琴的爸妈和钢琴老师。

        这台钢琴应是许久没有用了,音准有点偏,严川在学校里也没碰过琴,只记得几首简单的曲子,但对丽贝卡来说也已经足够。

        一开始,她跳的有些磕绊,踏的步子也总是错开节奏,严川一直从镜子里观察着她的动作,发现她跟不上节拍,便默默放慢了曲子的速度,但没过多久,丽贝卡就找到了自己的节拍,她开始随心所欲的舞动,有时一个人跳着热情的探戈,有时张开双臂,仿佛正与一位绅士共舞一曲华尔兹,她从一个角落跳到另一个角落,从地上跳到天上,有时还转着圈跳到严川身边,嬉笑着乱按钢琴键,又在严川威胁要停止伴奏时大笑着转着圈离开。

        逐渐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从镜子里飘出来汇聚到她的身上,在微小但耀眼的白光中,她干瘪的血肉和焦黑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原先黏在身上的几片碎布也连成了一条翠绿裹着银边,算不上华丽,但极衬她白中透红的脸庞的礼裙。

        日记里思维跳脱,天真烂漫的丽贝卡和镜子中这个有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和肉嘟嘟的嘴唇,在练舞室里欢快的大笑,尽情的跳舞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严川想起那本笔迹稚嫩的日记本,翻开书本的第一页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我今天满十八岁啦!老爷送给我这本本子,他说我是个大姑娘了,很快就会遇到喜欢的人,组建自己的家庭,还会有自己的宝宝。但我不想离开托马斯家,我和老爷这么说了,老爷只是笑,说终会有这么一天的,但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会有许多许多幸福的,值得记录的时光。”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在日记本的第五页,丽贝卡作为托马斯先生的贴身侍女,目睹他为夫人买下了荆棘明月,她在日记里惊讶戒指的精美华丽,感叹美艳的夫人与戒指是如此的合适,那时候的她根本想不到,就是这一枚小巧而昂贵的戒指,毁了整个托马斯家族。

        -

        乐曲总会有停下的时刻。

        在仅剩最后几个小节时,严川放慢了速度,轻声问道:“需要再弹一遍吗?”

        “不,先生。”丽贝卡娇笑道,“让我们一起结束吧。”

        在轻柔的尾声里,丽贝卡脚尖点地,提起裙摆,向着镜子里的自己,行了一个完美的屈膝礼。

        “这个动作标准吗?我特意找安琪姐姐学的。”

        “很标准,”严川柔声道,“比我见过的淑女们还要优雅。”

        “那就好,我练习了好久。”丽贝卡开心的笑着,她对着镜子摇晃裙摆,欣赏着又大又轻的礼服:“这条裙子是姐姐们给我的生日礼物,有时候累了,我就拿出来看看,想象我穿着她在舞会上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帘,难过道:“等真正穿上了它,我却连舞会都没去,只想着逃。”

        严川原本的猜测被推翻,丽贝卡并不是因为贪恋舞会,而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

        他轻声问道:“舞会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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