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人在少年时,不懂何谓情爱。
总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甚至看得到摸不着的东西称□□情,然后奋不顾身。
时隔经年后想起,率真而纯粹。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还要热。
在通往安宁的高速路上,飞驰着五颜六色的小车。
中间夹杂着一辆大巴,路两边的树枝通过太阳光的照印在了车窗上。
一个穿着白色t恤绕着丸子人靠着车窗上,耳朵上插着耳机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
阳光从车窗直射到她的脸上,陆栖被这强烈的光线晒得睁不开眼,恍惚间忘了,她已经踏上了去往安宁的路上。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耳机里应景地传来eason的好久不见。
陆栖不知道这条路好不好走,对不对,就是想走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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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马上进入了六月末,陆栖已经无暇顾及塔罗牌,现在每天只忙着专业课的考核,还有每天都在思考该去哪里实习。
王女士希望她回去,而她的爸爸想让她留在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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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天中午,沉寂了许久的陈燧主动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陈燧】:“我明天要走了,等着下次回来见。”
陆栖意外中又带着就本该如此的错觉,回了一句“好”;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而对方也没有再发消息。
仿佛陈燧只是通知了她一声,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告诉陆栖。
下午时,陆栖才从实训室里走出来,接到了王女士的电话。
王女士说她们现在到玉城了,在陆栖她三姨家,也就是王女士的亲妹妹。
她在玉城的这两年里,周末的时间都是在她三姨家度过的,在学校的时间只有周一至周五。
甚至有时候下午时间多她都是去三姨家吃完饭在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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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刚好她们学校在市中心,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很方便。
虽然离得很近,但是陆栖懒;本着坐一站也是坐得想法上了公交,谁知它不争气地堵车了。
明明十分钟的路程愣是坐了半个小时。
吃过晚饭后的陆栖,占着自己身材好,继续在沙发上躺尸。
“叫你吃完饭不要就去躺着,等下肠子扭起来。”
王女士朝着她走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但是陆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以为有重要事和陆栖谈,自然帮她请了假。
所以她今天不用回宿舍睡了,明天早上直接去上课。
和王女士一起来的还有陆栖的继父,文叔叔。
在陆栖二年级的时候王女士和她爸爸瞒着她离了婚,她判给了王女士。
她一直觉得没必要瞒她,毕竟他们已经吵了多年架,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
小时候还经常问她,他们离婚后她要跟着谁。
陆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问几岁的她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说她生性冷淡,别家的孩子父母吵架都会哭闹,但是她不会。
用王女士的话来说,他们吵架时,陆栖永远都是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离婚后的王女士带着她回了她外婆家,外公去世得早,只有外婆一个人住。
后面和文叔叔在一起。
文叔叔比王女士大了一岁,早年间就认识了。
是北方人来这边做生意,和别人合伙建了一个厂,规模不大,一百多个人,不算富有,但也算小康。
以前小时候陆栖在她三姨家闹着要回去时,恰好他在玉城,把陆栖顺带了回去。
离过婚,有一个儿子,比陆栖大两岁。
他们在陆栖初一那年办了酒席。
现在陆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文叔叔在给。
王女士自从文叔叔的妈妈瘫痪后没有继续经营她的理发店,而是闲了下来照顾着。
再后来去世以后,王女士也是闲着,只是理发店的铺面还在租着。
陆栖经常开玩笑地说要去她那里剪头发是要预约的。
现在王女士和陆栖算是文叔叔养着了。
她爸爸也这只是每个月给着生活费,算起来她现在还挺有钱,毕竟两份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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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你有没有想好了去哪里实习?”
王女士坐在她的身边,开始盘问着。
“没想好,我爹喊我留在玉城。”
陆栖打了个哈欠,中午果然还是要睡午觉。
“我们的意思是想叫你去县里。”
陆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又是县里;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她回去哪里,一辈子按他们的路走。
十七岁的陆栖就像鸟儿一样,长时间被关着,非常渴望外面的天空。
王女士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所以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陆栖身上,让她自己争气,不想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道理陆栖都懂,王女士是想借着文叔叔的关系等毕业后帮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一刻,陆栖的不满全部憋在了胸口,只要王女士再多说一句可能就爆发出来。
可能他们一直觉得他们的帮助,陆栖甚至找不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你为什么非要留在玉城?”
王女士不理解,她们那一辈的人都觉得能在县城里安稳的过下次就很满足了,现在还有人帮助她,为什么她还是不满足。
这一刻,陆栖再也憋不住委屈,眼泪哗哗的直流。
脑海里闪过了陈燧,当初那个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间变得很坚定起来。
她要去安宁。
从未违背过王女士意愿的陆栖,说出了她要去安宁。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泄气了的皮球。
毫不犹豫拿出手机发给了陈燧,就一句话
“我要来安宁实习,八个月。”
陈燧看到后,只是稍稍的惊讶,却没有问她原因,只回复了一个字
“好。”
他和陆栖认识了十多年,他知道陆栖的性子,只要想做的事,哪怕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他尊重陆栖的每一个决定,支持她做的每一件事,不论好坏,哪怕他们之间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管她因为家庭的原因性格变成了什么样,
陆栖在陈燧的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眼见到的样子;
那个编着羊角辫爱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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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在陆栖三姨家和王女士争吵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王女士虽然还是很反对,但最后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这十几年,陆栖从来没有自己出过远门,本来王女士是决定开车送她来,顺便看一下她的生活环境。
说好听一点就是她这个人没吃过苦,说难听一点就是矫情。
后来她们学校要求统一坐大巴车过去,王女士他们只好自己开车跟在他们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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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这个医院新搬的院区在郊外,周围只有一条铁路,什么都没有。
她来时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谁知道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发现宿舍就只是睡觉的地方,没有桌椅,没有独立卫浴,条件还不如她们学校。
作为南方人,没有独立卫浴简直就是噩梦。
王女士看到住宿环境就一直皱眉,环境不好,一层楼里男男女女都住着,非常乱。
陆栖和同班的另外两个人选了一间六人间,恰巧对面刚好住着两个男生。
同一个宿舍的还有三个别的班的同学。
看到这样的条件,陆栖心直接凉了半截。
文叔叔帮她把行李从一楼搬到宿舍里,交代了几句就下次楼下的车里等着。
只留下王女士帮她收拾宿舍。
望着那地上洗衣粉都搓不掉的污垢,不知道在了多少年。
好在有一个柜子可以放一放带来的东西。
收拾得差不多,王女士看了看时间准备要离开,
“好了,我们要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是条件简陋带来的情绪,还是王女士这几句话,
陆栖心里一抽,好像有什么剥离身体,鼻子一酸,一颗透明的水滴从眼眶夺目而出,再到后面越来越止不住。
王女士看到她越来越多的泪水,心里一揪,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伸手理了理遮住她眼睛的头发,看着她说
“栖栖,这是你自己要来的,是你自己要走的路,长大了,怎么还哭呢。”
陆栖吸了吸了鼻涕,用手抹了脸上的泪水没有说话,把头偏向一侧。
王女士看着她的样子,又接着说:
“妈妈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世界上只要天没有塌,就没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你要自己争气一点,知道吗?”
陆栖慢慢地收起了眼泪。
好像这场眼泪就像是一个发泄的口子,只要发泄完了,就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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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王女士他们,陆栖折回到了宿舍。
新认识的舍友邀请她去吃晚饭,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吃饭,便婉拒了她们。
自己一个人坐在刚拖好的地上,思绪飘了很远,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王女士和她爸爸感情还很好,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陆栖觉得很幸福。
妈妈会了接她下幼儿园,爸爸出去跑车,没去一个地方就会带那个地方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来给她,留着好吃来给妈妈。
直到王女士带着她回到外婆家,他们瞒着她离婚了。
七岁的陆栖,不懂什么是离婚,只知道,她刚知道的时候心里很难过,但是她没有哭,没有去问为什么。
所有人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她不爱哭所以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
小镇不大,在那个离婚还不盛行的年代,年少的她听了许多流言蜚语。
大人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悯,似乎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明明她有爸爸妈妈,她们只是分开了而已。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她逐渐明白,生活里有的不止爱情,还要有柴米油盐。
爸爸拿了一张照片给她;
告诉她“栖栖想爸爸的时候就可以看这张照片”
此后的三年,很少见到爸爸。
虽然妈妈每个周末都会送她到奶奶家,可是爸爸不在。
慢慢地和爸爸越来越疏远。
他们每个人对她很好,只是从来没有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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