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审问
分局审讯室里,没怎么预审,两名涉案人员何庆跟刘义爽就在压力下吐实了。
但据他们的坦白,他们不是什么凶手,甚至连罐车里怎么出现了尸体都不知道。
初始是喷头出水不畅,他们以为是压力有问题,就加大了水压,谁知道依旧不畅,两人就暂停喷洒,从罐体上头的圆形口用电筒往里查看,惊见内部出水口那里浮着一具女尸,脑袋正堵上水口!
这个发现让两人魂飞魄散!
天爷,记得上次农药喷洒之后他们也照惯例检查过里头,没发现这具尸体呀?
两人经过了激烈的内心冲突,认为有三类选择,第一,是马上报警,第二,是把此事上报给公司领导,由领导来做决定,第三,就是两个人擅自将尸体处理掉。
两人的工作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旦和人命案扯上关系,恐怕不会好过,所以天人交锋后,怕麻烦的心态占据了上风,他们做了第三类抉择。
但第三类也有两种模式。
一是工作完成后回去处理尸体。
可车子是要直接开到公司后院车库的,他们的车“出问题”的这件事也可能被其他两辆车的工友看到了,公司一旦检查车子尸体就会被发现,那样麻烦还是会缠身,公司为了推脱责任,肯定将嫌疑往他们身上扯。
二,则是在回去之前就把尸体处理掉。
可虽然是下午了,依旧是大白天,能把尸体怎么处理,处理到哪里去呢?
长头发的何庆出了主意,说园艺带里有一个喷泉池,不如就丢弃在那里吧,这样警方就不会知道尸体来自于哪里,因为用喷泉池的水能清洗掉尸体在罐车里被泡过的证据……两人想得很美,可惜忘了罐车上次喷洒过农药后里头没排干净,导致这次的水里含有了农药的成分,被警方查出。
反正当时下了这个决定之后,两人就用车上携带的袋子将尸体捞出来装进去,再靠着车体的视线格挡,将袋子放在了一处灌木之后,完工后开车回公司,半夜再回来这里完成弃尸……
听完两个人分开却相合的预审结果,专案组多少有些失望,不得不临时开会。
会上,组长洛静问:“你们怎么看?”
小张说:“说不定这两个人是提前串好了供,人就是他们杀的,杀完之后藏在罐车里,趁机弃尸,他们以为时间一长警方就难以从尸体上查出线索了。”
方乐摇头,说:“如果这样,不合理处就太多了,尸检说尸体被浸泡了起码一个月,我严重怀疑这两个人有能力和魄力让尸体一直藏在罐车里,要是有这一个月工夫,他们早可以将尸体用其他方式处理掉了,最好的途径就是埋掉,那样尸体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另外这车前面就用农药药水做过喷洒任务,那时候尸体就会是被浸在较高浓度的药水里,药性就会浸入皮肤,一闻就能闻到,可尸检里大量查出农药成分的却是胃内和肺部的体液。”
老柯也说:“我赞同小方的判断,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说,如果是凶手杀人,处理尸体的手段会是尽量毁尸灭迹,抛弃在易被发现的喷泉池那里不合逻辑,除非是心理变态刻意挑战警方智力的那种罪犯,而何庆刘义爽两人一知道警方来查就想逃掉,实在欠缺这种心理素质。”
洛静看向老黑,问:“老黑你的观点呢?”
老黑沉吟了下,说:“从破案的直觉上看,我也相信这两个人不是真凶,可是现在没有其他嫌犯,也不能完全排除偶然性,还是请技术专家判断吧。”
分局技侦鉴证科。
马辉听了洛静的描述,想了想,对几人说:“要想判断两人是不是罪犯,先要完全甄别他们的口供真伪,是这意思吧?这样,你们把那辆涉案车开回来,另外,他们的个人物品、他们弃尸用的道具之类也一并带回,我要综合查一查。”
“这么多……”小韩吐吐舌头。
过程不提,用了大半天,忙活完满头汗的马辉向专案组汇报。
“那辆车上、他们的个人物品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死者生前会遗留的证据,不论指纹、血液、体液、皮肤组织,弃尸用的麻袋显然是新鲜的,以前没用过,而车子的罐体内部是重点勘验对象。”
“我爬到里头看了,里头只有死者剥落的头发,就在出水口附近,头发的根部带有微量腐烂的皮肉。”
“换句话说,无法证实这两个人生前和死者有过牵连,也无法证实尸体被杀后就被藏匿于罐体里超过一个月,当然,如果你们有其他需要我鉴定的检材,随时找我……”
从鉴证科出来,洛静不得不说:“再开个小会,分析案情思路。”
一群人还没回到办公室,一个警员就过来说:“洛警司,那两名在押嫌疑人闹着问能不能放了他们,他们想回去,说怕关的久了被公司误会开除他们。”
“误会?怕公司误会就不怕警方误会?早干什么去了……组长,我建议继续关着何庆和刘义爽,这两个人的嫌疑还没完全排清呢!”小张有些怒火地说。
洛静停了停,对警员说:“你安抚他们一下,说24小时一满会放他们离去,至于误会,警方会跟他们的公司解释清楚的。”
“知道了。”警员听命离去。
办公室里,洛静起头说:“现在何庆、刘义爽二人的事先不考虑,他们更可能只是弃尸者,而我们的重点,是追溯出真凶,即杀人者,你们有什么建议?”
小张摇头,他的思维还没从何刘二人身上完全转开。
小胡和小赵也都没表示。
老柯和老黑对望一眼,由老黑说:“尸体毕竟是先被藏在罐车里的,也即,已经被移尸过一次了,那之前的移尸者,嫌疑很大,重点是要调查出那个人或那些人。”
老柯接着说:“而据何刘供述,一周之前喷洒完农药后他们查过罐体,里头没有尸体,那么前次的移尸时间就在最近一周以内,而一般市民能接触到罐车么?所以我认为,天蓝公司值得调查!”
小胡激动说:“柯叔你是说真凶是那个公司的人?”
老柯说:“可能性很大,而不论凶手是不是那里的,天蓝公司都能给我们提供相应讯息。”
的确是这样。
洛静点头,说:“专案组转战天蓝公司,将办公地点暂时设置在那里,深入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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