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猜疑
最后一位受害者,即在胡同里受袭的那位女高中生。
据资料讲,叫陈丽,19岁。
一进病房,床上一个头缠绷带正嗑瓜子儿的年轻女性就停下了动作,警惕地问:“你们谁?”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方乐第一眼对她就没什么好印象。
明明年纪不大,却有浓妆艳抹的痕迹,耳朵上一串的耳钉,嘴唇也很红,磕出的瓜子皮满地都是。
是那种不良少女吧。
对方毕竟是受害者,袁大伟礼貌地说:“你好,我们是西沙区分局负责调查袭击案的刑警,想咨询一下昨夜的案发经过。”
陈丽一下放松了,满不在乎地说:“警察啊,前头那个北港分局的不是来问过么,怎么又来问?”
“是这样的,此案已经移交到西沙区了,我们想再确认一下案情细节。”
陈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就再告诉你们一次,那个可恶的家伙,竟敢袭击本姑奶奶,等姑奶奶出了院,找人平了他家……”
据陈丽讲,昨夜深夜她和朋友们聚会玩乐以后,一个人回家,从那个胡同走就可以绕近路,往常一直没事,但那次她竟敏锐地听到身后有什么人接近的声音,猛然停下转头,就见到一个黑影到了她身后,举起棍子来向她击打来,她忙矮身躲避,但棍子边缘还是碰到了她的脑袋,她眼前一黑,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袁大伟问:“可以描述出来那个袭击者的相貌特征么?”
陈丽回想着说:“那家伙很高,估计有一米八,比较壮,脸没看见,胡同太黑,看着又戴了手套和头套,但那双露出的眼看着很凶。”
即便前头说了些狠话,回想到这里的陈丽还是后怕地哆嗦了一下。
“可以分辨出男女么?”
“那么高不会是女的吧?”
“凶器是什么辨析得出来么?”
“黑的,上下一边粗,该是铁棍子吧,打在头上很疼。”
“其他关于凶手的细节呢,还记得么?”
“嗯,要说有的话的确有,我意识模糊的时候,那家伙给我头上套了个什么口袋,闻起来有洗洁剂的气味,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鼻子隐约还有那种味呢……”
往下又问了一些问题,基本没得到啥情报,譬如凶手有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有没有体味啥的,陈丽则说没声音也没气味反正她后面被套了头只闻得见洗洁剂味儿……
此刻方乐拉了拉洛静的袖子,低声说:“洛警官,马辉那个……”
洛静记了起来,来前马辉曾让她们问受害人某些情报,她就介入说:“袁队,我可以也问陈丽同学一些问题么?”
袁大伟将位置让了出来。
“陈丽同学,你说你在被袭击前回了头,那么,你记不记得当时凶手袭击你是用的什么姿势?”
“用的什么姿势?”
这个问题非但让陈丽愣了,前面没听过马辉讲述的袁大伟等也愣了。
陈丽满脸的不解,说:“就是举棍子侧身打人那个姿势啊?”
方乐启发说:“或者我们这么问吧,那个人当时打人的姿势里有什么不正常的细节吗?”
“不正常的细节?这我哪里注意得到?”
方乐收到一个白眼。
不过不良也有不良的好处,就是爽快。
陈丽猛一下掀开被子,赤着脚跳到了地面,说:“也罢,我就大方点儿,亲自给你们掩饰一下吧……你,过来,站我面前。”
陈丽手一指人群里的小韩。
“我?”
“对,就是你,你来扮演受害者,就是姑奶奶我,我扮凶手。”
“为什么我扮受害者啊?”小韩很不解。
陈丽说:“废话,这病房里就你比我低!”
小韩嘟囔着站到了陈丽面前,但后头也乖乖听了指挥。
陈丽以小韩为参照,摆了好些次姿势,最终斜着定了身,喜说:“啊,对,是这个姿势,就是这姿势,我可以肯定!”
等陈丽这么摆出来,袁大伟等也略微明白洛静和方乐的要求的意图了。
的确,这个打人姿势虽不好说有什么大不对的,但细辨总觉得别扭。
方乐掏出手机,将小韩扯到一边,嘻嘻笑说:“陈同学,我可以把你这POZE拍下来么?”
陈丽大方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虽然是帅哥,也别想用我的照片做什么非正常用途啊,别看我这样,姑奶奶可是守身如玉的!”
“放心、放心,只是破案用的。”
他心里吐槽,别样用途的话爷犯得着用你的照片么……
从最后一间病房出来,袁大伟问两人探究那个姿势的用意。
洛静简述了马辉的发现,袁大伟点头,说:“嗯,把姿势照片给他后有什么推论随时告诉我……现在,全员回面包车上,商讨案情。”
巡逻车上,各抒己见。
小张说:“看来二中队他们猜的是对的,不同于前两案的成诚和黄老板,这三案的受害人基本没被抢走什么财物,袭击很仓促,该是真凶的声东击西术,真凶果然就在我们西沙区里。”
老柯点头,说:“的确,看来下一步我们的重心还是要转回西沙,这三案都是幌子。”
老黑则说:“但这三案里凶手同样避开了监控,或是用人流作为逃遁手段,我觉得他就算是西沙区的人,但对毗邻的北港区这一片也不陌生,所以他要么住在两区的交汇地带,要么因事常来北港区,凶手除了符合身高180和体重75公斤的基本特征,还必须有这类行踪习惯。”
其他人多数点头,看来线索是越分析越多的。
袁大伟见方乐没发表意见,还似乎深思的样子,就问:“小乐,你在想什么?”
方乐惊醒过来,说:“啊,哦,我是觉得这三个案子还是不对头。”
小韩说:“方哥,不是说后面的案子是幌子么?”
方乐说:“不止是这样,我在想,即便后面三个案子是凶手为着掩饰自己身份,但三个案子的受害人,都是随便选的么?”
“你的意思是?”
洛静问。
方乐说:“不说陈丽,那条胡同本来就是袭击人的最佳地点,你们看啊,单说第四、第五案,女白领和吴主任的袭击案,一个是在人来人往的街边角落,一个是离政府办公大楼不远,这两个地方都是不太隐蔽存在作案风险的,而当时分别是晚八点和九点半,实质上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人,凶手为何不选择更安全的下手点去袭击另外的人呢?”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伤情。”
“第一案和第二案受害者要么死亡要么几近植物人,只打击了头部,说明凶手下手凶残,雷厉风行,可那位女白领和吴主任都是全身挫伤和轻微骨折,还是在未丧失意识的前提下被打,怎么说呢,就像凶手是刻意暴打两人加以折磨一样,而此两人是根本没有抵抗能力的,他为何用那么麻烦耗时还长的袭击模式呢?”
“我只想到一种意图,就是泄愤!”
泄愤?!
袁大伟吃了一惊,说:“难道,你是说凶手选这二人有报仇的意图?”
方乐点头,说:“差不多吧,或者是这两人两个地点容易让其联想到某人某事,反正人和地方都不是随便选的。”
小张说:“方哥,你的意思还是说,这次的受害人存在共同的仇人啥的么?”
方乐没肯定也没否定。
袁大伟仔细琢磨着,看来后面调查方向要包括进这个了。
不过这不是首要,他吩咐负责开车的小赵说:“回分局,去技术室,找马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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