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转折
见洛静接了电话后吃惊,方乐问:“怎么了?”
洛静说:“据老黑和小张的调查,姚立民是21号才来的中山市,至少他来中山有火车站方面提供的证据,但再往前的,就没有了。”
方乐不解说:“可他在自首时说他自身就是跟着崔宏博一同进406的男子啊,那是在20号。”
“是啊,”洛静说,“如果他是见完姚丽后马上离开宾馆并火速坐车回家,之后的21号早上再来,无论如何都太赶了,而且还没找到他往返过的证据。”
“警方是什么时候通知姚丽家的?”方乐问。
“20号晚上。”
“那要是这样,更符合家属乍听到亲人死讯然后第二天一早火速赶来这样的情况……咦,说起来前面我们第一次提到‘另一名男子’这样的表述时,姚立民表情很迷惑呢,而且又马上要求见崔宏博,如若他就是另一个男子,见崔意图无非是串供或让崔宏博住口,但他却见后就自首了,那为何不早些自首呢,他和崔宏博到底谈论了什么……”
洛静说:“先等等其他方面的情报吧。”
不久小韩到来,说:“师姐,我把宾馆视频查看了好些遍,没发现到任何像是姚立民的人在20号进出过,连伪装这样的可能性我都考虑进去了。”
“是么……”洛静和方乐倒不怎么吃惊了。
然后负责再次审讯的老柯来说:“我反复向崔宏博确认和他一同进406的男子是谁,崔宏博都避而不答,我看得出他有所隐瞒,内心很矛盾。”
“果然如此。”方乐说。
“什么果然如此?”老柯问。
洛静就将前头的所知说了。
老柯凝重地说:“要是这么说,姚立民不是凶手却自认是凶手,排除利益或被胁迫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三人互望,共同说出两个字:“顶罪!”
这时候,一名警员到来,报告说:“洛警司,有一个人来分局,说是死者姚丽的家属,还说他儿子应该就在这里关押着。”
家属?儿子?
洛静立马说:“把他请来。”
问询室里,四人见到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看着很朴实。
小韩一见到他就震惊了,在洛静耳边说了句什么,洛静却让他专心笔录。
“我叫姚泽生,是姚丽和立民的父亲,我想自首……是我害了我的女儿,还有儿子。”
姚泽生的老泪落下,声音哽咽。
“不要激动,请您慢慢的说。”
“那是在19号的时候,我接到小崔……就是丽丽的男朋友崔宏博的电话,说丽丽当了别人包养的情妇,还被人家原配带着人打了,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迫不得已告诉我,让我劝一劝丽丽离开那个情夫,还说我的话丽丽一定会听的……”
“立民有工作,又自小疼爱妹妹,我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家,一个人坐火车来了中山市,小崔接待了我,并临时为我租了个小客舍,我和他打算下一天就去见丽丽。”
“20号那天下午,我……”
再往下的一段叙述,与姚立民说过的大致无二,只要将主角置换一下就行了。
但在离开406之后的过程,父子说的却不一致。
姚立民只模糊地说见完妹妹就离开了,姚泽生却说他让崔宏博先走,自己则找借口先去了厕所,当然不是真要上厕所,而是在利用厕所门观察4楼走廊的动静。
洛静此时问:“你为什么不马上走呢?”
姚泽生解释:“我知道女儿有心脏病,虽然她很少犯了,打了丽丽一巴掌后,小崔立马把我拉走,但我总觉得不放心,怕她病发了,所以在小崔离开后一度有返回406的打算,但我从厕所门口向外看,却发现先后来了两名服务生,我只好决定离开,途中还发现有人爬楼梯上来,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犹豫了会儿还是离开宾馆了。”
“后来……后来却得知女儿死了,死因就是心脏病发作,我那时就怀疑女儿的死是不是因为我打的那一巴掌还有骂她的那些话导致的,一度想来自首,小崔却劝我说,就算女儿因我而死,根本原因却还是她的那个情夫,那个人没受到任何惩罚,我却进去了公安局的话,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何况丽丽死了,我再出事,就是给家庭的双重打击了,怎么说都不合算。”
“后来立民也来了,小崔没让我见他,还让我赶紧回家,但我没回去,当然也没见着立民,我觉得没脸见儿子,直到不久前小崔也被抓,看见他给我的一封信,我才知道他们两个为了给丽丽复仇做了那些事……”
“呜呜,都是我啊,我害了女儿,也害了儿子,警察同志,你们判我的罪吧……”
容许这位父亲悲痛了一阵,洛静问:“姚大叔,您先别急,我还有两个细节问题需要问一下……第一个,姚丽房间卧室桌上的药,你见到了吗?”
“卧室里的药?”
姚泽生迷惑说:“我没进卧室,也没看见药。”
“那么,和你一同进406的崔宏博呢?”
“刚进那个房间时,小崔倒是到卧室门口向里头看了一眼,大概是想确认里头有没有人,但他后面进没进去过,我就没注意了。”
“第二个问题,你和崔宏博离开406时,有没有把门带上呢?”
姚泽生回忆了下,说:“没有。”
“确定么?”
“嗯,小崔一心想离开,拉着我就走了,还让我走在前面,或许是怕我再回头吧。”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姚丽自己关门的声音?”
“我急着走路,没有听到。”
“明白了……姚大叔,请你先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我们需要先核实一下你的证词……”
核实姚泽生证词简单了许多,小韩立马就指出了宾馆门口视频前后出入过的他。
老黑和小张也在火车站确认了姚泽生往返的证词。
此外还根据姚泽生供认的居住地点,向房东证实了他是19号晚入住的,租房者则是年轻人崔宏博。
此外那封崔宏博留下的信找到了,据说是崔宏博请自己同学在被抓时送的,而姚泽生手机来电里也还保留着19号那天和崔宏博的通讯记录。
一切都表明着,姚泽生就是那另一个男子。
只有一点,就是药的事。
又问了崔宏博,在得知姚泽生自首了后,他就无所隐瞒了,但说他当时只向卧室内看了眼以确认有没有人,然后就出来和姚泽生一同劝说姚丽了。
那就奇怪了,那瓶可能的药哪里去了?
其他人纠结,洛静则说:“只要药不是姚泽生或崔宏博拿走的,那么对此案件的性质将影响有限。”
小韩不解问:“师姐,这怎么说啊?”
洛静说:“很简单,回忆一下姚丽死亡时的状态就可确认了。”
姚丽死亡状态?
“姚丽死时是趴在床榻一侧的,双脚向着门口,距离门框处有接近两尺的距离,而上肢则对着床头桌,前臂几近靠着桌腿,这说明姚丽不可能是由门外或门口一脚跌倒进来,而是在进入房后不支倒下,或是干脆由外间爬进卧室的,目标就是床头桌。”
“而她如此行为的唯一解释,就是她犯了病,想去取得卧室内桌上的药,要是那瓶药在姚泽生与崔宏博走时被带走了,姚丽就不会辛苦想爬到桌前了,因为我说过那个床头桌很矮,加上药瓶在桌角,即便人趴在地上,稍微抬头也看得见有没有药,也即那两人离开后至少药还是在的。”
方乐则说:“那会不会是发病时视界发黑影响到了视力呢?”
“我看过病历,她的病发作时应该不至于完全看不清或丧失了思考,而且那个药瓶是白色的,跟桌面色度对比明显。”
“而要是在姚丽爬动的过程中药被取走,也有两种情况,一是姚丽已经爬不动了,但某个人为防止其还是有可能够到药所以取走了药瓶,二是在姚丽爬到桌子前时刻意把药拿走,姚丽看到了这一幕,放弃了继续挣扎慢慢死亡。”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是无法证实的,也即无法论证把药拿走的人到底算意图杀人但未遂,还是间接致人于死。”
仔细想想,还真是。
老柯说:“那么,只要无法证实姚泽生和崔宏博早一步拿走了药,就不能在罪行角度上把二人和姚丽的死牵扯在一起了。”
小韩关心说:“那这个大叔会无罪释放么?看着真可怜,他女儿死了,儿子因为造谣罪被关,还觉得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具体结果需要法庭来判决,我们只管提供调查证据。”
这时候法医处一名助手敲门进来说:“洛警司,这是程法医对姚丽死亡案的一份尸检补充报告,希望能帮到你们,还说要是破了案,你们要信守承诺请客。”
洛静呵呵笑了,说:“你回去告诉他,一定。”
助手离开,洛静利用幻灯片将报告放了出来。
报告主体部分只有一页纸,内容不多。
大体是:根据进一步的病理切片分析,再根据姚丽所用心脏病药的半衰期,加上死者胃容物成分的鉴定,推断出死者死前至少有三天以上没有服用药物了。
什么?
姚丽死前有三天都没用药了?
那么她当时爬向桌面是去做什么的?莫非只是想抓着桌腿站起,或是病发后思维紊乱还以为桌上有药……感觉都牵强啊。
老柯说:“我记得前头姚氏父子都说过,姚丽的心脏病几乎不发作了,加上这份补充报告,那么有没有可能姚丽那几天本来就没有吃药的习惯了,然后干脆把药给弄丢了,但发病时又本能去桌子哪里呢……不,这样臆测成分太多了。”
其他人一时也都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洛静拍了拍桌面,说:“好了,不要乱猜了,先把我们目前的所得整理出一个完整卷宗,然后递交上去由领导评判……这个工作将很繁琐,大家都一起加把力吧。”
总之结案的曙光已经到来。
在洛静等人忙活卷宗的时候,闲下来的时候方乐一个人在走廊上漫步思考着。
总觉得此案还有不少的未知疑点呢。
当然,有疑点不代表真相就和现有的侦办结果冲突……
好一会儿,一个人忽抹着汗抵达,竟是小胡。
方乐调侃说:“胡子,你怎么才来?这边都快结案了。”
“啥?结案了?”
方乐解释:“姚立民的父亲到来,他就是和崔宏博进406的另一名男子。”
“啊?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小胡不满,有自己被抛下的感受。
“那你去趟宾馆怎么耗费了那么久?”
小胡苦笑:“光来回的车程,都快两个小时了,这且不提,组长不是让我去查20号那天段玉凤和两个打手是怎么敲开406房的么?我把这个问题抛出来,那个何经理期期艾艾,模模糊糊,我觉得是不是宾馆方面隐瞒了什么,就把宾馆当头值班的人挨个审问了一遍,结果终于问出真相了。”
“怎么回事?”
“看守宾馆备份钥匙的一个员工供认在17号的时候有人向他威逼利诱取走过一把备份钥匙,应该就是406房的。”
“那是谁取走的?”
“段承荣啊。”
“段承荣?!他什么时候还回去的?”
“那人说不确定,因为有轮班的情况。”
也即段玉凤能进406可能得到了段承荣的协助,段承荣有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进入406的能力。
那么,那瓶药有没有可能是他取走的?
可是就像洛静分析过的,药被取走跟姚丽的死的关系无法论证啊……
小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方哥,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还调查出来过别的么?”
“没有,但我总觉得那些员工还有些什么没有告诉我,大概是我气场不足压不住他们吧。”
“好了,你去汇报给洛组吧。”
小胡提供的这个情报,于案件本身有无用处呢?
方乐苦恼了。
不久小胡又从办公室出来,通过走廊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和脸,又回来走向办公室,看来是打算加入组织的卷宗整理大业。
方乐忽生出念头,拽住了他,说:“胡子,跟我再去一趟莎莎宾馆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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