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通缉
其余调查陆续报回来。
田易新妻子苏敏在案发那夜11点多的时候以及次日的确有和丈夫的通话记录。
但技术定位田易新的手机已经半点定不出来。
至于金河公司内，副总丁勇图说他之所以知道田总出差是因为田总临时在微信上给他留了个言，还把内容给走访的刑警展示了一下。
当然田易新的微信现在也是不在线状态，包括其他网络渠道比如微博也没更新过。
“最重要的是这点，”方乐拿着通讯报告指着部分内容，“田易新两次接听妻子电话的地点，第一次夜间的时候还是是在本市内，第二次白天时竟然出市到外地了，这套路太熟悉了，作案后潜逃了么？”
洛静也说：“从报告看，他第一次接听妻子苏敏电话的区域位置和刘小雨的死亡地点不远，刘小雨被害是在凌晨0点到1点之间，田易新接妻子的第一次电话是在前夜12点前，那么案发时段田易新有可能还在本市，他的确有作案嫌疑……不过，他杀害刘小雨的动机是什么，需要确认，不然调查思路有可能出错。”
小韩则问：“那要怎么确认动机啊？”
方乐思考说：“鉴定说扫帚上的精斑已证实属于田易新，也即田易新和刘小雨的婚外情关系判断可以成立，那么常规杀人动机无非是感情纠葛那些，当然也可能跟金河公司有关，刘小雨是田易新助理，兴许知道很多机密的事情呢。”
洛静想了想，吩咐小韩：“想办法找出刘小雨和田易新之间的微信或qq聊天记录，当然两人间的短信也查一查，此外再查查刘小雨跟田易新两人的个人银行账户，看有没有大额进出……小飞，聊天记录归你，剩下的我去安排其他人做。”
“哦。”小韩应了一声，跑回电脑桌那里。
洛静则往外走，方乐忙拉住她问：“喂，为什么只查那两个人银的行账户啊？金河公司内呢？”
洛静停下，解释：“如果田易新涉及经济类问题，比如公司账务作假逃税之类，需要经侦队来协助调查，太麻烦，后续有必要我才会申请。”
“那查两人账户是想证实？”
“证实刘小雨有没有对田易新勒索……”
两人都去忙了，方乐自个儿坐在转椅上思索。
情妇死亡，作为“嫌犯”的情夫“逃脱”，怎么有那么股子熟悉的味道……
算了，先看调查结果吧……
一个小时后，洛静还没回来，办公桌前的小韩就喜悦叫喊：“方哥，我查出来部分聊天内容了！”
“嗯，我看看。”
方乐赶紧用屁股驱动椅子过去。
“是微信记录，你看这是最近的。”
电脑屏幕上是两人的一段互动。
“雨”：那件事你考虑好了么？
“田总”：什么事啊？
“雨”：你们男人就是爱装傻，当然是你甩掉你那个主妇老婆，然后和我结婚啊。
“田总”：小雨，别开玩笑了，婚姻是很严肃的，你也有家庭啊。
“雨”：别提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了，自从出了那件事他整个人都变了，我每次回家都觉得他很陌生，好几年了。
“田总”：你还是好好考虑吧，婚姻的确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当然你如果觉得自己吃了亏，我可以给你合适的补偿。
“雨”：……
“雨”：明天公司里再和你说……
看完后，方乐还没表达意见洛静就回来了，后者递过来几页纸，说：“两人银行账户无异常出入，这是刘小雨号码的近期短信记录，我要求把通讯对象的机主身份也标注了出来。”
方乐接过纸，小韩则报功请洛静看他查出的微信聊天。
方乐翻看着短信内容，不久后就说：“嚯，跟田易新暧昧肉麻的情话果然不少啊，最有意思的是最后几则。”
那几则内容具体是这样的：
刘小雨：你让司机在上次那个路边停下。
田易新：怎么，还没到你家吧，虽然距离不远了。
刘小雨：你让他停嘛。
田易新：……你不会是要？可我没带那个啊。
刘小雨：我带着呢。
田易新：好吧……
方乐想，尼玛这是那俩x夫x妇在当时的后车座上瞒着司机互发的短信吧，记得那代驾还说过他停车回去就是那夜9点半左右。
而粗略一数，刘小雨和老总田易新之间的短信往来远比和丈夫陶方的多，而夫妻间的短信大多数是陶方主动发起，内容譬如：
陶：“我做好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刘：“我加班你先吃吧。”
这样的。
此刻洛静也看完了微信聊天内容，方乐将短信记录递给小韩，和洛静商量。
“看来刘小雨和田易新之间不是简单的偷情，刘小雨还企图让田易新和老婆离婚然后和她结婚，田易新明显不接受，这或许是杀人动机的来源，但还有问题。”方乐说。
“什么问题？”洛静问。
方乐解释：“从两人最后的短信互动看，那一夜将车停在那个地方并发生关系还是刘小雨提出的，那么田易新有可能是临时冲动杀人，因为刘小雨或许会在发生关系之后趁机提及离婚和结婚的要求。”
“可杀人要是非预谋性的，红酒好说，田易新身为老总车里藏着酒很寻常，作为凶器和道具的绳子也好解释，那可能是车里带着的其他用途的绳子……可关键的迷药呢？田易新总不能未雨绸缪带迷药吧？或者那迷药也是原本用作其他用途的？再者迷药是刘小雨带的想灌给田易新喝下去对后者做什么却被识破了还因此被杀？或者说田易新原本就想杀刘小雨但原本没打算在那一片地方刘小雨提出来了停车他就顺水推舟了？怎么想都是猜测啊，没根据。”
的确，但洛静倒是不那么纠结这细节，说：“真相只有田易新知道，到时候讯问他就知道了。”
小韩说：“师姐，可田易新现在疑似逃了，要通缉他么？”
洛静犹豫了下，说：“先不要了，一个人如果要有心逃脱，抓起来会很困难，何况是田易新这种见多识广的，而所有罪犯都有侥幸心理，我们目前只是怀疑田易新，还无确凿证据定他的罪，刘小雨被害后身上的手机名片等也被取走了，我们发现尸体时也不可能直接就查上田易新，他如果作案，最开头或许惊慌失措躲避到外地，但一旦觉得风平浪静了就可能再回来。”
方乐同意说：“是啊，他不但有家有老婆，还有公司呢。”
洛静说：“当然，完全不查也不太好，前面苏敏曾对我说她家的车丈夫也没有开回去，田易新当夜有可能就是开着自己那辆车逃窜的，我们可以查那辆车的踪迹，另外田易新当夜没回家，身上钱肯定不多，他躲起来也总要花钱的，后面不论是哪种消费支付方式，都会要从各类账户上扣除，我们可以监控他那些账户。”
“嗯，有道理。”方乐很赞同。
小韩忽说：“师姐，这个田易新既然认识很多人，他要是能找到一个人暂时躲起来，请那个人供养他的用度，那就不好查了吧？而且他还很可能也不再用自己的车露面了呢。”
方乐很快说：“不错，这个也不能不虑，他要真的有这样的渠道，那躲藏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洛静想了想，皱眉说：“可田易新的社会关系主要在商业层面，需要一一调查，那样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方乐沉吟后说：“田易新肯放心躲在对方那里的对象不会是普通商业伙伴或一般朋友，肯定是关系很铁的那种，或是对对方有极大恩情的，以及他的亲戚之类，我们要不先问一问金河公司的人，以及他妻子苏敏吧，虽然苏敏是家庭主妇，毕竟是他老婆，知道些外人所不知的情况。”
小韩接口说：“那我们就去金河公司再问，并且去拜访一下田家？”
方乐说：“去金河公司我们是不是亲自去无所谓，田家是不是暂时不去呢？警察上门，有可能吓到嫌犯呢，请苏敏亲自来分局吧要不。”
洛静说：“也好……”
警花去安排了人再度走访金河公司的事，又亲自联系了苏敏，让后者来分局一趟，接着去安排查田易新的车以及监控各类资金账户，后面才回来办公室，和方乐以及小韩等苏敏到来。
不到5分钟，就有警员来汇报：“洛警司，有人来找您，说是您负责的案子的家属。”
洛静和方乐对望，都心想，来得好快。
洛静离开办公室不过15分钟，打那通电话更只有10分钟呢。
她吩咐：“把她先请到接待室吧。”
哪里想到，三人到接待室时见到的人竟然不是苏敏，而是刘小雨的丈夫陶方。
见三人有些愣，陶方迷糊问：“怎么了么？”
“啊，没什么，陶先生请坐下就好。”
四人都落座了，洛静问：“陶先生主动来是想认领尸体么？”
记得上次陶方离开时还提及了尸体认领的事。
“啊？可以了么？”陶方看上去有些应对突兀的样子。
洛静点头，说：“可以了，整个尸检过程以及程序流程都完了，您随时可以把尸体领走。”
陶方苦笑，说：“我现在还没有安排殡仪火葬那些事情，领走了尸体一时也不知到往哪里放……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有眉目了么？”
洛静说：“我们现在只有怀疑人选，但还不确定是不是凶手。”
“是么？”陶方渴盼地说：“可以告诉我那人是谁么？”
暂停了片刻，洛静据实以告：“你妻子所在公司的总经理，田易新。”
“田易新？”陶方回思了一下这个名字的样子，忽说：“原来是他。”
“您了解他么？”洛静问。
陶方摇头，说：“我只是知道他是金河公司高层，那时候我妻子还是个寻常的职员呢……对了，他为什么会杀害我妻子？”
到这里，洛静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那一夜就是他和你妻子一起参与了一场应酬的，之后两人坐同一辆车离开，曾在案发现场附近停下，而现在，我们也联系不到田易新了，至于杀人动机……我们还在确认。”
看来还是不忍心告知她妻子出轨而且被害很可能就与出轨有关。
“这样啊，那多谢了。”
这时候，方乐忽忍不住问：“陶先生，呃，或许这话不该问，在你妻子出事之前，你难道就没察觉到她有什么异常么？”
洛静瞪向方乐，被后者忽略了。
陶方不解问：“我不知道你说的异常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说关于她公司方面的，我不熟悉，我只是个中学教师。”
“那么，你妻子有没有可能接触到迷药之类东西呢？”
“方乐……”洛静厉声制止。
“迷药？什么迷药……这是什么意思？”
陶方猛抬头，后半句则是面对洛静问的。
洛静不得不解释：“你妻子体内尸检时被发现了迷药，我们怀疑是凶手让她服下迷药后再杀人的。”
“是那个田易新做的么？”陶方情绪有些激动，看来越来越多的事实发现让他愤怒了。
洛静说：“我们还只是推断……陶先生，案子的事我们会负责的，既然你来了，正好，请把手续办一办吧。”
后头明显有转移话题的意味。
“手续？”陶方不理解了。
洛静说：“你妻子尸检完毕，我们本来就该通知家属来认领尸体的。”
陶方无奈说：“可我还没开始安排她的后事。”
“是这样的，你可以先把大部分手续办好，后面几天内再把尸体领走也可以……分局毕竟不可能长期存放她的遗体。”
“好吧。”陶方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洛静让小韩去取相应的文件来，一齐让陶方来签字。
当然签字方是多方面的，但先把家属的搞定更好。
陶方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忽说：“呃，不好意思，我没有带笔。”
对面小韩说：“我这里有。”
他把一支笔递过桌面给陶方。
方乐看到某一幕，轻轻咦了一下。
不久陶方就把各处的名字签上去了，远处看，字体很漂亮流畅。
“我签好了。”陶方将文件又推过来请洛静检查以防遗漏或填错。
方乐趁机问：“陶先生，你是左撇子啊？”
原来他发现陶方接笔和签字都是用左手。
“啊？这个啊……”陶方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右手臂伸长在桌面，并把袖口上拉，露出了右臂内侧的一道惊人的伤疤。
他说：“我几年前开车时出过一场车祸，右手就留下了后遗症，用不了大力，而且一搭方向盘就容易哆嗦，但我是老师，要教学，要写黑板，就只好锻炼左手了。”
“原来如此，你真了不起。”
“没什么的，生活所迫。”
洛静此刻检查完后，说：“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这些文件还要相关部门或负责人签字，之后会给你一些复印件及回执，你后头领尸体带着那些就可以了。”
“多谢。”
“小飞，你去办吧……陶先生，请你稍等。”
“好的。”
小韩刚拿着那些文件离开，门口就有人敲门。
是个女人。
她声音有些软的问：“请问，我可以进来么……啊，有客人啊。”
洛静和方乐以及陶方一起侧头看门口。
原来是苏敏啊，这才是到达的正确时间差呢。
陶方忽站起，说：“我的事办完了，要不我先到外头等吧。”
不待其他人回答，陶方就起身，绅士地向来人点个头，离开了接待室，还主动把门关好了。
洛静刚请苏敏坐到旁边沙发上，后者就问：“洛警官，你找我什么事么，是不是我丈夫有消息了？”
这位妻子的表情里同样蕴藏着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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