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断尾
像只小狗……
这是他拉过她的手,贴放在脸上时,燕从灵脑中的想法。
狐妖的精明在他身上看不见多少,倒是黏人这点恐怕犬类都比不上。
除了这张脸,他根本不像个狐狸精。
燕从灵捞过他的尾巴,看了一眼,根部的断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听说九尾狐和猫妖一样,有九条命?”
“这是真的。”
尾尖在她掌心轻轻挠过,他柔着声音,视线落在她身上,隐着看不懂的情愫,“我之前折过五条尾巴。”
那就是默许了。
没有他,她也照样过。
以周家作为中间桥梁。
往常她不喜他掺和进自己的工作,但今日忽然想明白了。
霍长安私下早就不知道被催了多少次。
一扯被子,她就要往里缩。
“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要的。”
她没有反应,但也没拒绝。
睫羽轻垂,楼弃雪没有再接话。
前世只要他不求,她就不理会。求了也得看她心情,可她有心情的时候又不多。
以霍家的声名,桃李满天下,尚书府还是会再考虑一下的。
穿衣不认人后的那个人,路过他时,脚步只停顿了下。
“你今晚是疯了吗?”
但刃一这次不敢多说什么了。
没等继续,窗外传来熟悉的叩击轻响。
“不要我就睡了。”
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你想撮合这两人?”
这一世,因为结识燕从灵,两个姑娘的命运轨迹已然发生改变。
“既然两个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才貌性情又都不错,不如就让他们先相处看看。成不成另说,反正处的时间长一点,至少先撑过最近这段时间。”
“也不能说是撮合。”
燕从灵有些意外他竟能想通这一环,“霍二公子他和白术姐的婚事虽说没成,但作为霍家如今唯一的血脉,老夫人不可能不急。”
燕从灵这一脚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
他了解燕从灵,自然也清楚,她不只是在帮这些人。
到底活了两世,多少还是摸索出些东西。
有这么一只实力强大的妖王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霍家、镇北侯府,这两个不论哪个,只要能拉拢给宁封离,都是一大助力。为那个病秧子……她总这样深谋远虑。
“灵儿……”
楼弃雪一愣。
她快速起身,穿好衣裳,“七王爷需要我,我得过去一趟。”
说的多了,她会起疑。
这些传言他没有亲眼见过,只知道周家小姐生完孩子就疯了。原本她是要随自己的孩子一同被秘密处死,最后还是被宁君瞻阻拦下来。
楼弃雪坐在地上,衣襟凌乱大开,露出一大片精壮的白玉胸膛。他目含幽怨,活像是穿衣不认人后被遗弃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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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可以判定,房内两人都没睡。
他眼尾薄红,眸中蒙着晶莹水光,凶狠之后掩着示弱和甜腻。
他太像人了。
他喉结微动。
心头生出一丝火气。
不行!他怎么能没她!
越想越烦躁,蓦地升起一股狠劲。
这一套,也许百年之后的天下第一抓妖师不会吃。但眼前十八岁的燕从灵,双手还是松了松。
少女看向他,雪白肩处还顶着清晰咬痕,略微渗血,是下了劲的。
少女慢吞吞抬眼,正好对上那双暗涌的眸。
“回头我去趟摄政王府,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周小姐,就说我听说她画的一手好画,所以想请她过来,帮忙把后院的雪景画下来,挂到正堂待客用。”
他今晚幻化的竖瞳还没变回去,夜色下幽芒锐利。燕从灵隐约嗅到一丝危险气息,不由有些后悔。
疾风暴雨落下,燕从灵被这忽如其来近乎是撕咬般亲吻弄的蹙眉。肩头一痛,她终于找到空子,将狐狸脑袋抓住,捧近了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霍家子弟不被允许纳妾,这点还是能符合周凝语不喜欢和莺莺燕燕争斗的愿望。
但他要是没她……思及此处,楼弃雪口中咬破出血,心头一窒。
他站在窗下,看不见里面情景,能只能听到咚地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随后是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就是还剩下四条命了……
那时候,人人都觉得她运气好。正妃百里雁死了,她这一胎若是能生下皇太孙,正妃完全是囊中之物。
门被重新带上,只有一线月光被孤独遗留下来,落在他衣角上。
他确实是死皮赖脸硬贴上去的。
倏地想起今夜被支开的周凝语。
摸出枕下压着的乾坤袋,燕从灵拿出两封信,叮嘱他,“另外这一封,你帮我送到霍二公子手上,因我不在,所以托他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友人。”
冷汗浸透额角,楼弃雪紧攥成拳的双手青筋显露。好半天,才强行压下闻腥而来般蠢蠢欲动的心魔。
修长指尖轻轻一挑,轻束掌下纤腰的衣带便散开了。
妖渡天劫比人更难。即便是九尾狐,修炼也不一定能顺风顺水。千百年光阴里,运气背点折个四五条命也能理解。
“燕姑娘,王爷那边需要您过去一趟。”
至于那位周家小姐,她被选为太子侧妃,次年便有了身孕。
每一次他都在输给宁封离。
像到……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他是妖。
男人低哑的声音贴近耳侧,“聊这么久,不困了吧?”
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生出那么一块血淋淋的东西……
但楼弃雪哪里能让她跑了,长臂一伸将人按住。
“燕、从、灵!”
前世霍二公子冲喜没冲成,没熬过这个冬日。霍老夫人一连经历几次丧亲打击后,没支撑多久也病倒了。
狐妖注定难以清心寡欲,但除却情毒发作,燕从灵并不热衷与他有过多亲昵,她在情事上淡漠如水,更别提主动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今晚她算主动了,没有抗拒。
这已经比前世要好了。
不过他记得,宁封离有那么一次……好像差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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