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自从发现了克拉克是外星婴儿以后，加尔霍德每天需要干的事情就变得多起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ordis的事情变得多起来了，尽管加尔霍德自己也清楚一个外星婴儿翻不起什么波浪，但天生疑心病的他并不会完全放下心来大大咧咧的就这么过日子。克拉克是他认定的弟弟，但不妨碍宇宙中存在着其他对地球怀有想法的生命存在。
于是对全银河系范围的扫描重任就压在了ordis这个可怜残破的小中枢身上了。而随之而来的能源问题也成了加尔霍德日夜焦灼思考的对象。
仅靠泰坦挖掘器的运作获得的燃料也只能堪堪维持住飞空艇里中枢活动的基本需求留下一些余韵的能量储存作将来飞船巡航的备用能源，而现在又要负担起扫描全银河系的重要任务，本就岌岌可危的燃料变得更加入不敷出。
如何拯救飞船的能源危机，成了现在加尔霍德和ordis共同面对的大难题。
【指挥官，如果可以，其实飞船也能够消耗地球上的碳结构资源……这些古早的能源资源也能够带给飞船动力，虽然飞船上这类能源的转化率较低。】
“可问题是，我需要到哪里去找……”加尔霍德牵着玛莎的手，玛莎抱着克拉克，而乔纳森则在一旁推塞着满满当当生活用品的手推车，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聊着天买东西。
今天正好是出门采购的日子，有了上次的意外，玛莎害怕孩子在家里待着不安全，索性带着克拉克和加尔霍德一起驱车来到了几公里开外的大型超市采购。
至于何莉奶奶，今天正好是她预约好体检的日子，本来玛莎怎么说也要陪着她去，被倔强的何莉强硬地拒绝了以后只能作罢。
【我看看……石油、煤炭、天然气，这些都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碳结构能源燃料，如果能获得这些也许飞船就可以重新回归太空，ordis便可以带着飞船前往其他星球部署泰坦挖掘器了。】
ordis在全世界内的无线电和信号之间穿梭，截取了一切有用的信息并整理进了资料库。
“可问题是我一个6岁的身躯能做什么呀，”加尔霍德欲哭无泪地心里吐槽道，他看了看大型货架上摆放着的一罐一罐的小瓦斯罐。“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长时效的获得燃料来源吗？或者，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分批次的也可以？”
ordis的答复听起来万分沮丧，作为指挥官最体贴的中枢他居然没办法帮指挥官分忧，这实在是作为中枢的失职，他情绪波动了一会，加尔霍德像是感觉出自家中枢的失落，转口安慰道，“没事，你可以提一些不那么现实的，说不定将来就实现了，实在不行我们探索银河系的任务可以往后放一放。”
【指挥官——ordis对不起你，明明ordis是指挥官的中枢，却没有做到指挥官要求的事情——】
ordis自怨自艾地小声忏悔着，显然加尔霍德已经对自家中枢这种时不时的情绪低落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暂时将ordis晾在一旁，过会等他调节情绪回来便再商量也来得及。
忽略ordis以后加尔霍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玛莎他们身上，这会玛莎正抱着克拉克在大型货架之间来回穿梭。克拉克也是第一次出来，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东西兴奋极了，连嘴里蹦出来的单词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一开始玛莎还在担心克拉克会不会因为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而应激，不过现在看来他适应的很好。
玛莎和乔纳森肩并肩走着，尽管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夫妻感情还正处于蜜月期，这会也是他们俩难得的能够好好的黏在一块腻歪的时刻。这会他们正对着货架上一个不便宜的烤炉上下评判着。
“这个烤炉看上去挺好的，但价格实在是……”玛莎有些忧虑地说道，显然这个烤炉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乔纳森用手环住玛莎的肩膀，让玛莎能够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没关系亲爱的，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去拍卖会上碰碰运气，一个二手的烤炉价格或许还不到这个的一半呢。”
“拍卖会？”加尔霍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新名词，乔纳森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咱们镇子上有一个小仓库，那家的主人总是会把一些二手的东西放到仓库里举办拍卖会，等有空我可以带着你和克拉克去看看，说不定能给你和克拉克买个玩具车什么的呢。”
“拍卖会……”加尔霍德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用传识联系了自己的中枢。“ordis，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利用拍卖会给飞船拍下燃料。”
【……】ordis像是泵机了一般发出了稀里哗啦嘈杂的声音，【指挥官，您实在是太——太聪明了，您的才智比身为中枢的我要高明太多，ordis完全没有想到指挥官能够更具魅力。ordis又错了！】
“行了，谢谢你的赞美……”加尔霍德已经习惯了中枢时不时冒出的彩虹屁，他牵着玛莎的手，看着玛莎怀里正盯着不远处玩具小车目不转睛的克拉克，心中再次忧虑起来。
“但就算是拍卖会，我应该去哪里准备资金呢，燃料的价格应该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指挥官，ordis已经为您在全球搜罗了所有近期举行的拍卖会。】不再情绪低落的中枢办事效率可谓之快，愣神的功夫ordis便已经将一切搜查清楚。
【全球范围内近期拍卖会一共216场，其中艺术藏品拍卖121场，动产拍卖35场，房产拍卖24场……】又是一阵电波忙音之后，ordis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帮指挥官筛除了所有无关拍卖会，已经找到了最符合条件的场次。】
【资金问题我觉得指挥官或许可以考虑把ordis抵押出去，ordis作为超时代的中枢应该可以高价抵押。】
“……你的中枢被克隆尼人入侵过了吗？”加尔霍德无语地沉默了一会，阻止了ordis继续冒傻气的发言，“我怎么可能会把你抵押出去……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ordis、飞船的军械库里是不是还有几个我很早以前材料有空余时制造的治疗补给？”
【当——当然指挥官，您的一切我都一直保存在飞船里。】
“拿出来，你再把治疗补给的治疗效果稍微调整的弱一些，随便在矿坑附近抓点小动物，拍摄几段体现治疗效果的视频，匿名联系一下全球范围内几个比较知名的医药企业，给他们发送补给的实验效果，然后看看这些企业的反应。”加尔霍德正低头思考着解决方案，玛莎这时也发现他看上去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心思慎密的孩子估计又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向乔纳森使了个眼色，乔纳森立刻心领神会，蹲下身将加尔霍德捧着腋下抱了起来。
“……爸爸，别闹了。”加尔霍德无奈的被乔纳森抱起来，他努力撒着娇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成熟，这样才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我不像克拉克，我会自己走路的。”
“加尔看看这边的货架上有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乔纳森捧着加尔霍德在这片摆满儿童用品的货架边转了一圈，换做是克拉克这会可能已经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单词说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但加尔霍德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奈何自己似乎还是一个外表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为了不让这对刚刚做父母的夫妻挫败和怀疑，他只能装样子地在货架的角落里抓起了一本看着顺眼的卡通花纹笔记本。
“爸爸，我可以要这个吗？”加尔霍德抓着手上印着红白蓝配色的星星笔记本，“我喜欢这个！”
乔纳森看了一眼加尔霍德手里的笔记本，高兴地笑道，“没想到小加尔喜欢美国队长，不错，我当年小时候也喜欢这些，家里还有我收藏的美国队长棒球卡，回去以后给加尔看看！”
乔纳森像是没长大的男孩一般炫耀着，玛莎在一旁抱着克拉克轻笑，克拉克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货架上的玩具，而加尔霍德则一脸茫然的消化着美国队长和棒球卡是什么东西。
采购完生活用品之后，就算是精力旺盛的外星婴儿也熬不住这样的消耗，克拉克还没等到回家便在玛莎的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玛莎一脸慈爱地抚摸着男孩头上卷曲的黑发，将克拉克放在了车后座的幼儿座上，而加尔霍德也自己乖巧地坐上安全座椅，两只还够不到车底板的脚晃晃悠悠，手里拿着刚刚得到的笔记本和一支额外赠送的天蓝色的星星笔，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拍卖会所需要注意的事情来。
ordis估计是去忙联系公司的事情，已经有一会没有联系他了。玛莎将两个小孩安顿好，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乔纳森一脸惬意的开着车，车子里大家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只有加尔霍德一个小屁孩皱着眉头在笔记本上乌泱泱地涂写着。
玛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涂写着什么的加尔霍德，暗叹了一声小大人，但并没有去干涉他的行动。
在玛莎自己看来，或许小孩子的脑中正在幻想着什么太空大战之类的场景，而加尔正在利用笔记本发挥着自己充足的想象力。
只不过车上颠簸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写东西，玛莎还是开口提醒道，“加尔，在车上画画对眼睛不好哦？”
“知道了妈妈！”加尔霍德在笔记本上用奥罗金语写下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后，乖巧地将笔记本收了起来。离到家还有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干对于他来说有点太过无聊了，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旁边同样在安全座椅里呼呼大睡的克拉克来。
玛莎和乔纳森正小声聊着天，消磨着行驶路上无聊的时光。而加尔霍德则看着面前睡的口水都滴出来的克拉克，心中消磨时间的坏心思便冒出来。
他趴在克拉克的安全座椅旁边，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揪住了克拉克的鼻子。
外星婴儿是不是也需要呼吸，这个问题很快就被加尔霍德给证实了出来。显然鼻子被捏住并没有给克拉克造成任何影响，克拉克没有张开嘴呼吸，也没有难受的清醒过来，只是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加尔霍德短暂地揪住了几秒以后便放开了手，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或许这个外星婴儿呼吸的过程并不是必须的，但长期以来跟随人类生活的潜意识让克拉克下意识的产生了呼吸反应。只不过身体并不会因为这种反应停止了就出现机能紊乱的现象。
在对克拉克的身体机能进行了一次充分的脑内分析后，加尔霍德猜测，或许克拉克可以和他一样在宇宙中无障碍穿梭，只不过自己可能还需要战甲的辅助。
想象了一下将来自己和克拉克一起穿着飞行辅助装置在宇宙里的画面，加尔霍德不仅有些兴奋，他可太希望自己的身体变回原来的状态了。
“加尔！”就在加尔霍德想的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克拉克奶呼呼的叫喊声。
加尔霍德回过神来，克拉克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克拉克想要什么的加尔霍德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刚刚揪住克拉克鼻子的动作吵醒了他。
“加尔！我饿！”克拉克眼巴巴地盯着加尔霍德。“派派！”
加尔霍德有些无奈地回应道，“我没有派派！”
玛莎听到了后座上两个孩子的对话，回过头来看着克拉克说道，“克拉克，等会回去妈妈就给你做派派，哥哥没有派派哦！”
加尔霍德不知道普通人类的婴儿是不是也这样麻烦，不过这外星婴儿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折腾人。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戳了戳克拉克的小圆脸，“妈妈说回家就有派派吃了，现在稍微忍耐一下？”
“呜呜……”克拉克听完耷拉着小手坐在安全座椅里，他还是非常听加尔霍德话的，说要忍耐就非常听话的缩在椅子里忍耐。
加尔霍德松了一口气，这时车子突然紧急停了下来，加尔霍德抬起头来疑惑的看过去，乔纳森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放了下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车窗外，又转过头来看向同样抱有疑惑的玛莎说道，“前面……好像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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