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无序又繁杂的低语在他耳边轻启。
“哒，哒，哒。”
他听见旧友rell的低吟。
独属于donda的嗡嗡声夹杂着，那是一种奇妙的发声乐器。
虽然他非常清醒，rell已经死了，灵魂回归星海，身躯在火焰和血色中化作尘土，但此刻旧友的声音依旧清晰。
“他来了，
他听到了，
跑吧，
在他知道你在做什么之前——
在他发现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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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加尔霍德疲惫地睁开眼。他是被克拉克的拳打脚踢折腾醒的。
事实上他还是睡着了，所谓的低语无非是噩梦，一场和过去相关真实的无比骇人的噩梦罢了。
和他睡同一张床的克拉克还没有醒，小手却已经扒拉上了自己的脸。如果不是这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或许他还要在噩梦里再呆上一段时间。
加尔霍德不着声色地将克拉克压在他身上的肢体往旁边推了推，好空出足够的位置让自己脱身。
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看。
时针指向八点整。
加尔霍德穿衣洗漱，准备到餐厅吃早饭，这会的乔纳森已经忙完了早晨的活计，玛莎正张罗着克拉克和加尔霍德的早饭。
看到加尔霍德下楼，玛莎立即迎了上来：“早安，加尔，小懒虫终于起床啦？”
加尔霍德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早安妈妈，我想我才不是小懒虫，克拉克才是，他还没醒呢。”
玛莎立刻给他端上一杯牛奶，然后又拿来几片面包。
“你胡说加尔，我才不是小懒虫。”这时候克拉克扶着楼梯摇摇摆摆的走了下来，看样子自己起床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
玛莎看着克拉克走下楼的模样，忍俊不禁地鼓励道，“克拉克是好男孩，好男孩现在应该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了。”
加尔霍德复述道：“没错，好男孩应该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了。”
“这个点布鲁斯应该也起来了……吧。”
克拉克听到后像是打了兴奋剂般，火急火燎地坐上餐桌，非常迅速地将自己餐盘里准备好的早餐消灭，俨然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别急，克拉克，吃的那么急对身体不好。”玛莎看着克拉克吃东西的模样不禁念叨着说。
加尔霍德皱着眉喝了一口牛奶，点了点头。
“今天我们去布鲁斯家吗！”克拉克看着加尔霍德，眼神殷切，“应该吧，”加尔霍德因为噩梦的事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如果爸爸不带着我们去的话，恐怕不行。”
“爸爸，爸爸！”克拉克立刻转过头去看向在客厅忙活着什么的乔纳森，“可以带我们去布鲁斯家吗，拜托——”
“真的有那么喜欢布鲁斯吗？”加尔霍德听见乔纳森小声嘟囔了一句。
“嘿，这是克拉克的第一个朋友，”玛莎瞪一眼乔纳森，乔纳森有些委屈的摆弄着手里的家伙。“从早上开始你就在摆弄那个玩意儿了，乔纳森，你在干什么呢？”
“是拍卖会淘来的，怎么样——”乔纳森转过身来，展示了他手里被除锈剂擦的闪闪发亮的方盒子——一个老古董相机。
“这次的拍卖会没有烤炉卖，但我找到了这个！”乔纳森像是小孩般炫耀着手里的相机，玛莎不赞同的看着乔纳森，似乎认为这件物品并不划算。
“唉，想当初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想过做摄影师呢！”乔纳森捧着相机对着房间转悠了一圈感叹道。
“这是什么？”克拉克的注意力瞬间被乔纳森手里的相机吸引了注意。
“这叫照相机，可以把克拉克现在的样子印在一张纸上哦？”乔纳森拿起相机，对着克拉克出其不意地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明显把克拉克给吓到了，克拉克呆愣愣地被乔纳森拍完，随后揉了揉眼睛，“在哪呢！我要看！”
“现在还看不了，还需要放到房间里去冲印才能看到，”乔纳森耐心地解释道，他撇了一眼看上去并不赞同的玛莎，立刻态度诚恳地认错道，“我发誓，我没有乱花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亲爱的，”玛莎说出自己的观点，“事实上我很高兴，我们可以用相机记录克拉克和加尔的成长了，这是好事，或许我要准备一个相册……”
“但是你忘了带加尔去，记得吗？你答应过加尔要带他一起去的。”
加尔霍德听了玛莎的话，不禁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被这位温柔的母亲记住了如此之久。
“哦，都是我的错，我……我食言了。”乔纳森拿着相机的手放了下来，看上去有些懊悔。“对不起，加尔，爸爸忘记了要带你”
“没关系的爸爸，等有空你带我和克拉克一起去吧！”加尔霍德走上前去扯了扯乔纳森的衣角，“我很喜欢爸爸新买的照相机，能给我和克拉克拍照吗？”
“哦我的孩子，当然可以。”乔纳森被自己善解人意的养子感动地稀里糊涂的，就差没汪汪大哭着抱起加尔来一次父亲的拥抱了。
“快吃饭吧，等会妈妈和我正好去韦恩家那边帮他们搬剩下的家具，你们就和我一起去。”
“那太好了！那爸爸，我们……我们可以和布鲁斯一起照相吗！你给我们拍照！”克拉克看着乔纳森手里的相机，期盼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等拍完以后我给你们三个男孩一人一张，就是你们三个人的纪念品了。”
玛莎看着乔纳森和克拉克父子俩的互动，嘴角露出笑容，加尔霍德看着乔纳森手里的相机，也跟着微笑了起来，每每看到自己的家人，心中的阴霾都会烟消云散，先前噩梦萦绕的恐惧也仿佛被冲淡了。
克拉克和加尔霍德去隔壁见布鲁斯的时候，男孩安静地坐在旧书桌前看书，贴心的管家在来时便在行李中放入了数本男孩经常浏览的读本。
克拉克没有打扰他，他悄悄地和加尔霍德一起站在门口，直到玛莎·韦恩小声提醒道，“布鲁斯，你的小朋友们来找你了。”
“嗯，是克拉克和加尔吗？”布鲁斯放下手里的书，小跑着来到门口，“你们来的好早！”
“布鲁斯！我爸爸说要给我们照相，一起来吧！”克拉克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玛莎和乔纳森站在他身后无奈的笑着。
“啊，照相，当然可以！”布鲁斯抬起头向乔纳森打招呼，“早安，乔纳森先生！”
“早上好，布鲁斯，抱歉又来打扰你们了，克拉克一直说要来找你玩。”乔纳森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的，克拉克和加尔来找我玩，我也很高兴。”布鲁斯撇了一眼加尔霍德，却意外的发现他似乎有点走神。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那我们什么时候拍照？”布鲁斯眨了眨眼。
“现在拍吧，现在阳光很好，拍照更好看，而且晚上就能洗出照片来了。”乔纳森拿出自己型号有些久的相机，靠在眼睛上调整了一下镜头的焦距。
“亲爱的，你和韦恩女士也来一张吧？”乔纳森这么建议道。
“啊，我们吗？”玛莎·韦恩有些意外，“两位玛莎的合影，纪念一下这充满缘分的一刻。”乔纳森这么说道。
“当然可以，”玛莎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玛莎·韦恩，她也没有拒绝，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乔纳森示意男孩们站在一边，让两位玛莎站在农舍的门口。自己则向后退了数步，将相机架在眼前，俨然一副专业摄像师的模样。
他拿着手里的相机，调整好角度，对准玛莎们，按下快门键。"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张颇具缘分的照片便留了下来。
“好了，接下来到男孩们了！”乔纳森反复拍了几张作为留底，点头示意女士们可以休息了，两位女士叮嘱了男孩们几句便转身回了农舍。
克拉克第一个在镜头前站好，可乔纳森却犯了难，克拉克的个子太矮了，如果想要找到加尔霍德和布鲁斯那他只会剩一个头在镜头内。
加尔霍德看出了乔纳森的为难，他认命的将克拉克抱起，布鲁斯站在他的身边，三个男孩这才完整的进入了镜头内。
“三、二、一！”乔纳森喊着倒数，一阵快门声响起，一张独属于男孩们的合照就这样拍好了。
拍完照后，乔纳森还得继续帮韦恩家搬一些重物，嘱咐了男孩们不允许他们跑的太远，或者跑出农场后，便被玛莎喊去帮忙了。
乔纳森走后，克拉克便拉着两个男孩在农场里玩了起来。
布鲁斯虽然不喜欢太过闹腾，但他不想让克拉克太失望，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但心思细腻的他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大男孩加尔似乎心情并不太好。
“加尔，你怎么了？”布鲁斯有些关切的问道。
“唔嗯……没什么，只是做噩梦了。”加尔霍德抬头看了一眼布鲁斯，叹了口气。
“加尔，噩梦是什么？”克拉克听见一个全新的名词，这个新东西似乎让自己的哥哥并不开心，于是疑惑的问道。
“就是我们睡觉的时候，会梦到不好的东西，醒来以后会难过、会害怕。”布鲁斯耐心的解释道。
“那我会好好保护加尔的，不会让加尔害怕和难过！”克拉克握紧拳头说道，“我要进入加尔的梦里保护加尔！”
“……如果做噩梦很害怕的话，就来和我说说话吧。”布鲁斯也安慰着他，“我爸爸说，只要有人在关心你，就不会有害怕的事情了。”
“……谢谢你，克拉克。”加尔霍德鼻子酸酸的，“还有谢谢你，布鲁斯。”他抱住了克拉克和布鲁斯，小声的说道，“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关于过去的梦而已。
加尔霍德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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