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场的准备工作

【1349年6月31日，周日】

        众所周知，这已经不是神灵行走于地面的时代了。所以神降，尤其是备受警惕的邪神降临，其仪式都是极其繁琐麻烦的。

        思及此，埃莉诺心酸地叹口气，虽然自己不像出身混沌海的“老乡”真实造物主那样是被七神封锁的大人物，但是神降仪式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不过她也没有灰心，而是在尽量简化仪式的同时，也在暗中引导戴蒙改变自己的房间布置。

        例如戴蒙为了提醒自己要完成和埃姆林的交易，把对方的来信放在书桌上；

        像是为了静下心来进行人偶的工作，用钥匙锁上房门，然后随手放在窗边的书桌上就很合理；

        像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自然光，把窗帘拉开，把人偶放在窗边就很正常；

        像是自然光不能补足的地方用蜡烛和镜子补光更是无可挑剔；

        ——而对于一位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非凡者，因为不习惯煤气灯而选择使用蜡烛也是符合情理的。

        就这样一点点的，戴蒙毫无所觉地达成了仪式的基本所需要求。

        而简化仪式带来的，是神降成功率的降低。可不巧的是，埃莉诺正是命运途径的源质。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仪式本身的成功率只有千万分之一，在埃莉诺的有意影响下，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令她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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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诺斯庄园。

        戴蒙怠懒地倚在窗前，不甚满意地看着对面已完工的人偶。

        按理说，人偶的最后工序已经完成了，他也可以写信回复埃姆林约定交货时间了，纸笔和埃姆林的来信都摆在书桌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但此时他却丝毫没有这个想法，审视着面前银发红瞳的少女，他细细搜寻着那一点违和感在哪里。

        ——在眼眸。

        血红色的眼眸是作为血族的埃姆林的审美执着，但此时此刻，这点要求却破坏了人偶整体气场的平衡，营造出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而作为爱好是人偶制作的“欲望使徒”，他一直对“人偶的气质”这种飘渺的东西有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

        而目前这种违和恰恰是他所不能忍的。

        于是他顺应自己的心意开始修改起了自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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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雾之上源堡内。

        埃莉诺松了口气，其实简易版的神降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克莱恩那边突然出的状况让她不得不把精力分散过来，好在戴蒙·诺斯本来就是个完美主义者，临时起意修改作品也是符合情理的。

        所幸的是，隐匿贤者并没有对克莱恩出手，克莱恩也顺利成了序列9。即便如此，她也感到十分无奈，不由得抱怨道：

        “廷根这地方是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往这里跑。”

        原本她只是打算神降后直接去解决克莱恩的事。但目前这种情况，她还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还需要提前准备准备，不然要是老乡救不了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好了。

        至于克莱恩的自救？对此埃莉诺不抱任何期望。毕竟他只是个刚刚踏上非凡道路啥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序列9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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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根，黑荆棘安保公司。

        正在值守查尼斯门的伦纳德正在和帕列斯聊起新同事克莱恩：

        “老尼尔来领取的是占卜家的材料。你说教会有三条途径，他为什么偏偏会选了只有序列9的占卜家途径呢？”

        而帕列斯意味深长地道：

        “傻小子，你难道真以为在第四纪灭了安提戈努斯家族的黑夜教会就只捞到了一个序列9的魔药配方？”

        “那占卜家是有什么特殊吗？”伦纳德意识到这其中的猫腻，急忙发问。

        帕列斯正待回答，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僵。

        伦纳德也很快意识到了帕列斯不正常的沉默。又过了十几秒后，伦纳德才压低声音道：“老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帕列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小心凝重地低声嘱咐伦纳德：“别说话，先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十几二十分钟，但伦纳德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安静警惕地等待，并注意着查尼斯门。

        良久以后，伦纳德都要等的不耐烦了，帕列斯才开口，可却不是伦纳德想要的：

        “今天炼金室那边是要做什么特别的事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伦纳德一头雾水，却还是乖乖回答帕列斯的问题，“炼金室的话，平常也就老尼尔在用。今天的话，因为要熬制魔药让他成为序列9，所以还要加上克莱恩一个。”

        “这样啊……”帕列斯沉吟，“你想办法问问那个窥秘人或者是你的新同事，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很重要吗？”伦纳德感受到了帕列斯难得的迟疑，或者是说纠结。

        “你也不要直接问。”帕列斯含含糊糊地说，并没有否认伦纳德的猜测。

        “我知道了。”伦纳德轻轻点头，心里却想着虽然也不知道老头这回又瞒了什么，不过到时候还是找个机会旁敲侧击问问克莱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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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弃之地，月城边境，西大陆封印处。

        乌洛琉斯望着那只能用“浓稠”二字来形容的灰色雾气，按照先前主交代的方式，把灵性铺展开来，细细感受主说的那份“不同”。

        而乌洛琉斯也确实感受到了。

        他之前能感受到的一种特别的、微妙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地靠近这里。可是现在，它消失了。但是产生吸引力的东西，却仍然在。

        西大陆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乌洛琉斯不由得陷入沉思，他忽略掉对面那种排山倒海似的“福生玄黄天尊”的念诵声，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可在灰雾的阻隔下，纵使有着那份产生吸引力的东西有意无意地帮助他进来，他也没能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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