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睡美人与其委托

【1349年7月5日，周五，暴雨】

        廷根码头区，“恶龙”酒吧。

        或许是因为暴雨天没什么客人，老板早早地关了门。

        开门的话倒能进去躲躲雨。对面屋檐下的流浪汉有些遗憾地想。

        “恶龙”酒吧二楼，阿德米索尔的房间。

        斯维因此时当然不可能开门，他现在正和一位来自“机械之心”的老朋友谈及阿德米索尔身上发生的意外。

        “……事情就是这样了，他也已经三天没有醒过来了。”

        “这样吧，”仔细查看过阿德米索尔的情况后，他的那位老朋友沉吟道，“你可以叫上尼尔来看看，他的经验更丰富，或许会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

        “那你看出来了什么吗？”斯维因问道。

        “正因为什么也没看到，我才觉得棘手。”老朋友叹了口气，“你知道的，‘窥秘人’看不见更深层次的东西的。而从表层的情绪来看，是那种普通人进入安眠的安宁和愉悦的浅蓝。可这些，你觉得正常吗？”

        答案是相当明显的。

        斯维因一时有些沉默。据他所知，阿德米索尔从来没有这样的平静过。可此时，他的脸上甚至还有浅淡的、愉悦的微笑，这轻轻勾起的唇角，却只让一旁的斯维因感到恐惧和诡异。

        “另外，”老朋友继续道，“如果尼尔也没有什么办法的话，你或许可以拜托他帮你问问他在黑夜教会里认识的‘占卜家’或是‘通灵者’。前者或许比较难找，但后者的名字你或许听说过。”

        斯维因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对方现在还远在恩马特港。

        送走了老朋友，斯维因一时竟也有些茫然。看了看呼吸微弱的阿德米索尔，再看了看窗外的暴雨，他还是决定去拜访尼尔一趟。

        ————————————

        廷根，佐特兰街36号2楼，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和伦纳德跟着管家刻利刚走不久，黑荆棘安保公司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恶龙”酒吧的老板斯维因。

        罗珊并没有认出他来，只以为又是一个因为安保人手短缺才找到这里的委托人。

        于是她站起身来，很是无奈地说：“抱歉，如果是委托的话，我们目前人手不太够……”

        “不是委托，我是来找尼尔的。”斯维因抱歉地打断了罗珊的话，“是涉及非凡的事。”

        被打断的罗珊并没有生气，她迅速地搁下一句“稍等”，便匆匆地去地下找老尼尔了。

        见状，一旁还没来得及走的布莱特便担起了招待的责任：

        “请问您是要一杯红茶还是一杯咖啡？”

        “谢谢，但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事，待会得就走。”斯维因礼貌地婉拒布莱特的好意。

        正说着，老尼尔和罗珊一前一后地上来了。

        老尼尔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走了过来，“我一听罗珊的描述就知道肯定是你。是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

        不同于老尼尔平日里见到的，此时的斯维因的情绪明显不高，他也不和老尼尔绕弯子，直接开口道：

        “阿德米索尔那孩子出事了。”

        艾略特的绑架案并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伦纳德和克莱恩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克莱恩并没有同伦纳德上楼等待刻利的到来，而是选择去韦尔奇的住所边转了转再回家。

        上楼的伦纳德还没来得及同罗珊打声招呼，却只见罗珊急匆匆地拨开他朝后看去：

        “伦纳德，克莱恩呢？”

        没来的及开口就被扒拉到一边去的伦纳德：“……”

        寄生在他身上的帕列斯大声地嘲笑他。

        伦纳德假装没有听见帕列斯的嘲讽，而是回答罗珊：“他回去了。怎么了？”

        听到伦纳德的回答，罗珊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样子。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为伦纳德解惑：“‘恶龙’酒吧老板收留的阿德米索尔出了事。”

        “是什么事？”伦纳德有些疑惑，“我记得酒吧老板之前是个‘代罚者’，求助他们自己的教会不是更加方便吗？”

        “找过了，”罗珊有些忧虑，“但是还是没有解决，据说需要‘占卜家’或者是‘通灵者’帮忙，可这两样都是黑夜教会才有的序列。”

        “事情紧急吗？”伦纳德随着罗珊走近了会客室，“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他打算先去韦尔奇的住所那里转转。要是现在要找的话还来得及。”

        正说着，却见会客室的门打开了。

        看见伦纳德独自一人回来，斯维因面上不禁有一丝失望闪过，但他却并没有再说什么，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同老尼尔道别。

        目送着斯维因匆匆走出大门，伦纳德才问起老尼尔：

        “我听说是阿德米索尔发生了些事？”

        “是啊，”老尼尔点了点头，往客厅的沙发走去，“但检查不出诅咒什么的，只是一直在沉睡。”

        “那为什么要找‘占卜家’？”伦纳德问，“灵视的话，‘窥秘人’不是也有吗？”

        “但是‘窥秘人’能看到的，远没有‘占卜家’深刻。”老尼尔喝了口手磨咖啡，“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明天我轮值完武器库以后可以叫上你和克莱恩一起去看看。”

        “那就麻烦了。”伦纳德笑着应下了，然后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听说命运途径的有时候会做预知梦，会不会只是这次的梦长了些？”

        “这倒有可能……”老尼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伦纳德的离去。

        楼梯间，伦纳德因着四下无人，询问帕列斯：

        “老头，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阿德米索尔的反应？是廷根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帕列斯没有理会这份过于明显的试探，而是含糊地跟伦纳德说：“他是命运途径的，如果廷根发生什么大事，那他肯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伦纳德不纠结自己失败的试探，转而问道：“和之前在克莱恩家感受到的那位有关吗？”

        不得不说，在涉及自己安危的时候，伦纳德格外的敏锐，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散漫。

        帕列斯噎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也不确定啊，不过明天你们不是要去看看吗？但时候就知道了。”

        听到帕列斯的回答，伦纳德也不再追问了，而是静静眺望远方。

        窗外骤雨初歇，渐沉的夕阳令廷根大大小小的建筑染上一层有深有浅的金红。

        望着这安逸的廷根，帕列斯也默然不语。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日子就这样寻常平静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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