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出气
谢吴征神色尴尬。
“谢凌……不服管教，这是军中的决定。”
“我儿谢棋……只是临危受命。”
林渊哼了一声，显然对这番说辞并不相信。
谢云看了一眼谢棋，谢棋也有些局促不安。
谢云看着谢棋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镇北大将军说得对，谢棋如今一幅病歪歪的病猫样子，如何担得起少将军一职？又如何担得起将军府的未来？
谢云的侍从凑到了他的耳边。
“公子…昨夜……东宫死了个舞姬，叫做……银瓶。”
谢云的瞳孔骤然猛缩。
酒水洒了满身。
谢吴征凌厉地看过来，眼中责备之色甚浓。
“谢云，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非得叫我们将军府丢脸吗！”
谢令姿离得近，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谢云，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谢吴征刚丢了面子，这回谢云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谢云咬了咬嘴唇，低头请罪，“是儿子疏忽了，儿子先去更衣。”
林渊目光转向谢令姿，便平和多了。
“这位便是和安县主吧？我在北国驻扎之时收到了鸭绒服，许多将士都说县主做的鸭绒服轻便暖和。”
“县主聪慧，本将钦佩。”
林渊看着谢令姿的模样，倒是养着的一幅贵女的样子。
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子会想出那样好的点子，而且林渊听了谢令姿猎场射虎、搬出将军府别府居住的事迹，一直想见一下是如何的女子才能有这样的胆量与智慧。
可如今见了，就是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京都贵族女子罢了。
谢令姿望向林渊，疏离地开口，“将军谬赞。”
林渊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谢令姿，没说什么。
宴会之上，皇帝又赏了林促三品将军的职位。
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林家……如日中天。
皇后的脸色不怎么好，微微担忧地看着太子。
见太子似乎没听见皇帝对宁王一脉的宠爱重用似的，只默默吃菜饮酒，皇后叹了口气。
皇帝有他自己的道理，可……瑾瑜心里怕是十分委屈。
皇后的余光里，方言心端着一杯酒，带着清浅的笑意在太子身边坐下，而后向他敬了一杯酒。
太子神色温柔，与方言心谈笑甚欢。
皇后有些欣慰。
好在，瑾瑜身边还有能令他开怀之人。
谢云被丫鬟带去了个偏僻宫殿更衣，忽然有凄厉女声响起，“郎君，你害的妾好苦啊！”
那声音如泣如诉，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谢云心里一惊，浑身都开始发毛起来。
这是什么动静？莫不是昨天那个女子前来索命了？
想到这儿，谢云心里一个“咯噔”，后背发了冷汗，连酒都醒了不少。
谢云不想更衣了。
他现在忽然想回去。
可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
门，锁上了。
凄厉的女声再次响起，就想炸在谢云耳边似的，谢云心里惴惴，有些哆嗦起来。
“来人！来人！”
可是无人回应。
谢云心里开始发慌了，他想起今天带路的那个小丫鬟，忽然发觉自己根本记不起她的模样。
谢云心里一沉。
手心开始不住地冒汗。
在谢云心里一团乱麻的时候，那凄厉女子的声音还在阵阵传出，甚至在空荡的宫殿里传出了回音。
谢云如噩梦般地想起昨天身下那个稚嫩女子的哀嚎。
她哭着求自己饶过她一条性命。
可她死了。
死得那些凄惨。
莫不是她的冤魂来索命了？
谢云心里实在是发毛，湿了的衣裳粘在身上，粘腻得很。
等到小丫鬟们发现谢云的时候，谢云衣衫尽湿，连头发都贴在了额头上。
整个人像从汗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谢云颤抖着嘴唇，质问来的小丫鬟，“你们怎么才来！方才去哪儿了？”
小丫鬟眨了眨眼睛，“方才有人叫奴婢们来接您，谢公子不是在屋里换衣裳吗？”
谢云咽了口口水，“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那小丫鬟见谢云衣衫不整，眼睛充血，有些胆怯地后退一步。
“回谢公子……这里……这里是冷宫旁边，所以可能会有一些…尖利刺耳的声音，您别怕，这都是正常的。”
谢云眼珠子动了动，有些木然地问道，“是吗……”
当真是冷宫废妃的声音？不是银瓶来找他索命了？
“我要回府……送我回府……”谢云抓住小丫鬟的袖子，仪态尽失。
事后，谢吴征得知此事，觉得谢云失了将军府的风范，勃然大怒，回到府中狠狠训斥了一顿谢云。
此为后话不提。
等那个小丫鬟回到谢令姿身边坐了下来，轻声开口道，“县主，谢云那模样……怕极了。”
那丫鬟是钟离政安排的。
银瓶死了之后，谢令姿难过又气愤。
尤其是得知导致银瓶死亡的人里还有谢云。
谢令姿就觉得分外嘲讽。
银瓶下葬前，她曾见过一眼，可那一眼，却足以叫她心里发疼。
明明是大好年华的姑娘，却被人凌辱致死，让谢令姿心里如何好受？
于是谢令姿决定给谢云一个教训。
钟离政知道谢令姿的心思，便安排了今日一事。
那丫鬟开口道，“县主，他吃了今日教训，想必日后不会再这般行事。”
谢令姿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
“他尝到了甜头，就一定会继续去做。”
小丫鬟皱了皱眉，满面疑惑，“既然如此的话…县主为何还要安排今日之事呢？”
“这兴许……是我为银瓶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尽管她们素未谋面，可女子间同病相怜的情感却叫谢令姿本能地想为她寻一个公道正义。
如今，林渊回来了…范舟与燕秋回那边也十分顺利。
只要再在宁王府潜伏一阵，激死那宁王心里的不平衡……林渊本就野心勃勃，宁王也不是什么心如止水的圣人。
等到他们动手的那一日，也就是他们大难临头的日子。
给银瓶报仇的那一天，不会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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