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临

你的休息时间一直不太规律，在随着剑在不分日夜的宇宙中奔波劳累比在实验室疯狂加班更加辛苦。

        近几年你的休眠时间也越来越长，最长的一次足足在长官的能量核心里睡了快一年，这也侧面反映了你的身体已经提前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到底是不完全的光生命，在这种时候就显露出差距来。

        又是一日昏睡醒来，你蹭了蹭被子勉力起身，隐约记得早上芹泽先生还和你道了早安还说了句什么。爬出被窝的时候外面金黄的阳光洒在白色桌子上。

        你走过去。

        已经彻底冷硬的面包片边缘还泛着微黄，让人窥见它曾经香气四溢热乎乎的美味样子，旁边还放着一张要你早点享用的纸条，尽管每天你都没能在午饭前如愿起床。

        你伸出手将它捧起来，小口啃食，黝黑的眼眸转向窗外低悬在地平线上的红日。

        往常的话，芹泽先生早在午饭之前就把你从被窝里挪出来了。

        你慢吞吞的朝着指挥室走去，路上的人们眉宇沟壑行色匆匆，那道往日里热热闹闹的门内却安静得可怕。迈进去的时候也没能打破这种沉默，就连往日活蹦乱跳叫嚣着无关人员不准乱入的辅佐官也只是抬头瞄了你一眼，圆润饱满的脸今天拉得老长。

        到了跟前，将脑袋埋在手臂里的唯一一个穿着队服的龙才抬起头，眼眶红肿了一圈，“是你啊……”他还处于极其混乱的状态，看到手里还拿着半截小面包的你嘴角无力的扬起一个近似讽刺的弧度，“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是说你还是说他自己。

        “大家…芹泽…队长……已经……”龙至今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怪兽出现了。大家战死了。芹泽队长也死了。连遗体都找不到。在天空化成了灰烬。

        奥特曼也出现了。怪兽被打倒了。

        可是……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龙似哭似笑。所有人都回不来了，明明早上还在一起说话，打闹。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突然而残酷。

        你默默抱紧了怀里仿佛还留有余温的外套。

        没人发觉你的离开，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地球的夜空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点亮，连群星的光华都被完美的掩盖。你仰望黑夜，猜想着那把锋利到足以割伤自己的剑是否已经在蓝星的轨道上俯瞰这里绚丽的文明。

        为你提供庇护和温暖的人不在，你也要回归原本的道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做的事。

        就像支离破碎的guys防卫队也不能停下脚步，迫在眉睫的危机将来自各处却志同道合伙伴们重新凝结在一起，你也在城市的灯辉中流浪多天后终于找到了短暂分离还是一点也没变的剑。

        你在附近的大楼上看着手心的光屏，属于骑士气息的蓝色光点徘徊在大气之外，在外面传来轰隆的嘶吼震动时急速下降，如流星坠落灿若神迹。

        年轻的奥特战士才打败过一只怪兽勉力支撑着，那道光芒化作骑士射线呼啸而来，把踩在梦比优斯身上的萨德拉炸成烟花！

        剑的深蓝光辉降临大地。

        铠甲覆面的巨人强大深不可测，仅仅一招，就粉碎了让小战士陷入苦战的对手。

        每次仰望，你仍然会震撼于剑的一切，你亲眼见证了他从纤弱无数次跌倒伤痛中站起来，依然坚定的握剑奔赴，铸就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无形的压迫力横扫大地。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缄默中无法将目光从蓝色巨人身上移开。

        你寻着他的光走在寂静昏暗的街道，很符合剑孤僻的性子，萨德拉被吹散的雾气稀稀拉拉还徘徊着，隐隐约约的影子在地上拉长，看起来根本不是乖孩子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如果这时候博伽茹出现……你听到有脚步声跟在身后，不免有些紧张，腕表悄无声息的切换成攻击模式。

        “真的是女孩子啊！”略显轻浮的声音在你回过头时欢快的加了一声口哨。

        “诶！好可爱！”随之而来的是一群头毛颜色各异的青年，在看到你时都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个人在这里不无聊吗？哥哥知道有更好玩的地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嘛……”

        其他人纷纷附和，金发小帅哥说着熟练的搭讪，几个人默默地挡住你的去路，“就当是庆祝奥特曼成功打败怪兽好啦！”

        这毫不掩饰的拙劣借口和行为让你微微皱眉，不欲理会正要转身，对方脸色一变，“看来是不给面子咯……”

        那只伸出的手你还没来得及让他感受一下科技局出品的威力就被大力抓住了，青年顿时惨叫出声。你顺着黑色衣袖向上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侧脸。

        金毛捂着被扭伤的手腕后退好几步，突兀出现的黑衣男人似乎激怒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大叔，时代都变了，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几斤几两？”

        你嘴角抽搐，还…行？勉勉强强，大概也就38000吨左右吧。

        剑对这些人类没有兴趣才对，但耐不住有人愿意找死，毕竟现在的长官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在他一巴掌把一个人扇飞出去三米多的时候你还是及时制止了他下一步可能会成为社会新闻的暴力举动，几个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剑，放狠话不过三秒就屁滚尿流的逃了。

        你讶异于他居然会出手帮你，也许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和唠叨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这么想你有一点点微妙的愉悦，很快又按耐下去。

        “谢谢你，希卡利长官。”

        男人毫不犹豫的转身，“我不是你的长官，过去的名字，也已经舍弃了。”

        这可真是长了嘴就是不一样，居然还会说话了。

        你一般对黑化长官都只会顺着毛，这也是他对你有所容忍的原因吧。重逢之前你想了很多，真正见到的时候反而一时无言，只好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东西。

        沉重的箱子落在地上，成功让他回头，枷锁下整齐的排列着金红的荧光晶管。

        拿人手软，虽然还绷着脸，你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看着他将这些能量收入骑士气息，在最后一支时你欲言又止，“那个……给我留点…？”

        剑瞥了你一眼，收回手。

        长官果然还是通情达理的！你安慰自己，把东西收好默默跟在剑的身后，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后。

        有了人间体的外壳，你还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剑。

        他也不太习惯，哪怕拥有了人类的外表，行走时依然不自觉的带出光之巨人的姿态，身上仿佛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步，一步，机械而精准……

        也正是这样，你感到违和陌生，尤其是这副身躯的主人——芹泽先生早上还无奈的笑着要你早起。到了晚上，你就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冰冷和深沉，鲜艳明亮的队服化成漆黑，如同铠甲那样层层将他包裹起来。

        芹泽先生他…如梦中所见那样……

        成为了蓝色奥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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