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防护服
什么叫一叶障目，这就是!
虽因为还都在高中，钱宾跟林爱梅担心有了手机容易分心，但固定电话却是每家都有的，不过因为每天都能跟胖子见面，钱程竟是完全忘了这一桩。
经陈锦这么一提醒，钱程眼眸一亮，满是意动。
（那我们现在去打电话!）
（好。）
简短的对话中，两人直接转移阵地来到客厅。
（要我帮你拨吗？）
（不用。）
钱程原本还有一点说不出的紧张，但在陈锦的话落，不再犹豫拨通了电话。
“嘟嘟~
喂，你好。”
电话只是响了两声就被一道年轻的女声接起。
到底已经高三，哪怕脑袋里有点懵，钱程也极快的收拾好心情开口:
“阿姨你好，我是钱程，孙凯旋的同学，他今天没来上学，听老师说请病假了，就想问一下，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哦，凯旋的同学啊，我是凯旋妈妈，他没事，就是今天早上有点低热，我们就让他休息休息。”
“那太好了，我就不打扰了，阿姨再见。”
“哎哎，再见!”
果然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恼之!
第一次跟同学妈妈打电话，还是异性同学，哪怕平日再大大咧咧，钱程也觉得有点不好，此刻挂断电话，心还有点砰砰乱跳的厉害。
但是!一点都不担心啦!
（他还好吗？）
一直安静坐在旁的陈锦看着钱程只是握着话筒，主动开口。
（他没事啦~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虽然只是昨天才感冒，但也可能之前就积压病毒一下爆发出来了。）
那样的绪绪叨叨中，钱程原本还略显搭拉的神情瞬间变得欢快，陈锦笑容微微僵了僵，并未回话。
（阿锦，我好开心啊。
我们回去继续做作业吧？
明天老班还要检查的！）
眉眼欢快的钱程猛得扑了过来，直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在熟悉的淋浴露香气彼此环绕间，陈锦手被牵起。
（好。）
这一次，陈锦浅浅的笑了笑，应了声。
那之后胖子依旧没有来学校，不过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得了胖子妈妈的亲自验证，钱程也就没在这事情在较真，认认真真的上课，做作业，回去陪陪陈锦。
每天都很忙碌，过的非常快。
转眼三日过去。
第四天临近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钱程接到了林爱梅的电话。
“程程，今天你跟小锦在家自己烧着吃，妈妈跟爸爸要加班，会晚点回来。”
林爱梅是护士，钱宾是医生，照常理而言，加班是常态，但一来这只是个县城，二来两人待的又是最为冷门的第二医院，这些年来，两人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竟成了常态。
钱程诧异的挑挑眉，听着话筒那边略显嘈杂的氛围，乖巧应了下来。
“哦，那妈妈有给饭钱吗？”
“懒死了，给了三十，回家跟小锦买些吃的。”
“好，谢谢妈妈，妈妈最大方了！”
“好了，不跟你贫了，挂了啊。”
“嗯，妈妈再见。”
因为两人加班成了稀奇事，这种独留两人在家给额外零花钱的事情更值得珍视，钱程默念着三十块钱，心情颇好的回了教室，之后的晚自习更是超常发挥，直接把作业做完大半。
回去就用钱给陈锦买好吃的！！
心头这般念头，钱程背着书包回家的脚步都带着难掩的雀跃。
或许太过欢快了，明知道陈锦听不见，刚一到家的钱程依旧忍不住大声的打着招呼：
“阿锦，我回来了！”
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陈锦咬着笔头，脑中反复浮现今天学校里班主任那难掩严肃的表情，以及林爱梅留的纸条，摊在书桌上的作业难得一字没动。
直至摆在书桌上的闹钟震动声起，方才回神。
这个时间，钱程该回来了。
陈锦长长的呼了口气，把之前无意识胡乱写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后，方才走出房间。
“啪~”
同一时间，原本只有小夜灯的客厅瞬间亮起，背着书包呼吸有些急的钱程眉眼灿烂的望来，张嘴兴奋的说了什么。
陈锦微微眯了眯眼，在视线适应了过于明亮的光线后，浅浅弯眉。
（钱程，你回来了？
阿姨跟叔叔今天加班。
今天只能我们自己解决了。
想吃什么？）
或许跟性子有关，刚到这个家里，陈锦就会在厨房试着帮忙，在三年级的时候，就有一两道拿手菜了，更别提现在已经高一，非但有拿手菜，味道还不做。
几乎在陈锦话落，钱程脑袋中瞬间就浮现几道好吃的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过就算这样，钱程也没准备让陈锦动手做。
彼此都辛苦学习了一天，又有额外零花钱的时候，当然是抓紧时间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怦~”
厚重的书包摔落于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中，钱程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袜子哒哒就跑到陈锦面前。
（阿锦，我作业做得差不多了。
现在夜市摊还没关门，我们出去吃。）
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是钱程那毫无掩饰的兴奋与期待就是最好的说服。
（好，我刚看到阿姨留下三十块钱，说是晚上我们的晚餐。）
陈锦走到矮柜旁，把那依旧放回原位的三十块钱举起，朝钱程扬了扬。
（嘿嘿，妈妈也给我打电话了。
现在就走！）
（好。）
说走就走方才是真汉子！
怀揣三十块钱巨款，身旁跟着个会耐心替她把东西放回原位的陈锦，呼吸间有着食物的香气，钱程觉得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阿锦，前面那家梅干菜烤饼烤的特别香，我们去买一张。）
（嗯。）
（这家的烤羊肉好香，我们一人吃一串吧）
（好。）
（哇，你看这个铁饭煎豆腐，滋滋的冒着热气。）
（我们也来一份？）
（既然阿锦要的话，那就来一份。）
三十块钱算不上多，但在平均三到五块就能买一份小吃的夜市摊上，每样都点一份，分着吃，却足够两人吃的一本满足。
夜色渐渐深深，月光挂着眉梢，钱程摸摸有些撑的肚子，看着手上剩下的最后五块钱，正琢磨着怎么花，原本就人流不少的前方突然出现一股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是救护车。”
“救护车？是有人生了什么重病吗？”
“不知道，不过那些人为什么穿着白色防护服？”
细碎而嘈杂的各式声音一道袭来，最终变得清晰，顾忌着陈锦听不见也不喜欢被人挤，钱程原本正准备挤好人群，恰到捕捉到最后一句。
救护车虽说不常见，但也不能说很稀奇，但白色防护服与救护车联系在一起，代表的意思却完全不一样了。
那代表着这些医护人员在防止或者抗拒着什么。
不知为何，原本对于林爱梅跟钱宾加班没感觉的钱程只感觉心头有些不安。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钱程突然就很想去看看前方那些医护人员会有谁，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近乎乖巧享受着保护的陈锦感觉到异样。
（怎么了？）
晕暗的灯光与月色下，紧挨着陈锦美丽又脆弱，那双眼眸里也满是直白的担心，那双比划着手语的手也纤细而瘦弱。
保护着陈锦的念头占据上方，钱程压下心头那些难掩的担心和好奇，勉强笑着拉着陈锦往后退：
（没什么，就是前面他们看见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跟救护车。）
原本已经顺着钱程力道后退的陈锦脚步猛得顿住。
（阿锦？）
（钱程，我们去看看，远远的看一眼，不靠近。）
属于陈锦的手语很慢，表情却很坚定。
很显然，陈锦也同样知道防护服代表着什么意思。
钱程微微沉默了会，咬着唇应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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