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记忆断片

其他虫已经离开了这个舱室，只剩雨霖铃独自躺在担架上。空荡荡的舱室内，周围是冰冷而沉寂的金属墙壁。
  她闭上眼，正在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雨霖铃的记忆在赛德林描述他们怎么找到这个堕落文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再度恢复意识，她人突兀的站在冷冻舱前，中间的过程却是一片空白。
  回忆到冷冻仓内的发生的事，雨霖铃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还残留着触摸冷冻舱的冰凉感。
  后来她寻找过其他船员的踪迹，但舰船上除了她、艾瑞克和赛德林之外，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只有空旷的走廊和寂静的舱室。整艘探索者T4舰船似乎没有其他生命存在的迹象。
  她调取监控记录，希望从记录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当她查看监控记录时，却发现监控设备也在她记忆出现断层的时间点后停止了工作。画面突兀地跳转到她救助艾瑞克的场景，然后是她将赛德林放入冷冻休眠舱的画面。仿佛整个舰船都在那一刻陷入了缄默。
  雨霖铃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对比了这次遭遇与她在AX102-D3－12星球上的那次记忆错乱，感觉两者有根本性的不同。
  AX102-D3－12时发生的那次记忆问题时，是所有的记忆一同变得切得七零八碎，大脑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她越是努力回想，各种不良反应越是严重。
  后面几天她稍稍缓过来，雨霖铃觉得自己大脑像搜索软件ban掉了一些关键词，使那些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片段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但这次，她没有在回忆过程中产生任何不良反应。而且在探索者T4舰船上活动时，除了自己动用异能主动篡夺几台设备权限，在审讯赛德林时稍微使了点手段，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惧和倾诉欲。整个过程中，除了手肘处的抑制装置送了一点药让雨霖铃感到麻痒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这段记忆的消失，就像雨霖铃动用异能抹除探索者T4舰船监控记录一样顺滑。
  “如果这是污染，首先得找到触发机制。”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雨霖铃开始逐字分析记忆中自己与赛德林对话的内容，和当时驾驶舱内的情形。
  “堕落文明？”雨霖铃回忆起战争历史课中，心灵族是如何利用堕落文明的遗迹攻入中心星系，雨霖铃向舰船管理申请调出相关文件，和自己脑中被刻入的知识进行对比，“没有遗漏，那应该不是...”
  “赛德林很在意我的发色和瞳色，提过他的发色原本是和梨纳一样的紫色的，因为做了非法实验才变成黑色的。”
  生物课本上学过，黑色素是一种人体内自然合成的天然色素，含量和分布决定了皮肤和毛发的颜色。雨霖铃以前上网冲浪时还看到过一篇科普，讲述头发颜色还与所含的金属元素有关，比如金发中含有钛，红褐发中含有钼，黑发中含有铜和铁。
  而人类眼睛的颜色主要取决于黑色素的种类和密度，以及虹膜对光的吸收和反射。
  雨霖铃本身是黄种人，遗传基因中关于黑色素的编码决定了她的发色瞳色。
  在D3-68星球上冒险进行基因编辑那次，皮耶尔说最后的效果是“恢复成融合之前”，雨霖铃还以为自己会变得更像囚犯档案里琳琳，头发会变棕黑，眼瞳变墨蓝。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的发色和瞳色更加黑了。
  雨霖铃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错，或许皮耶尔所说的这个“恢复”，并没有包括黑色素表达量和平衡程度在内？
  “因为做了非法实验，让发色发生了改变，但又不想让其他虫知道。所以觉得我是谁派去接近他的。”雨霖铃觉得他这个逻辑是成立的，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方面上。
  回忆了一下赛德林最后的话，好像只说了一半？
  “那？是后面我们说的内容有问题？”
  但此时的雨霖铃并没有任何关于赛德林后续说了什么内容的记忆，更加不能确定这次失忆的原因。
  考虑过种种因素后，她发现自己想找到失忆的关键信息，似乎就在被抹去的记忆里。
  雨霖铃变得更加焦虑，这种无法掌控自己记忆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沮丧。
  她大概能猜到，这场试炼是阿瑞斯这些校方的虫安排给这些特战小队雌虫们的特训，自己只是被阿瑞斯这个家伙刻意安排，最终被牵扯进去的。
  阿瑞斯应该知道自己断片时，探索者T4舰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阿瑞斯的态度又让雨霖铃琢磨不透，好像他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霖铃现在不敢去找阿瑞斯，她害怕自己记忆缺失的事被对方察觉。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尚且对阿瑞斯来说有招揽利用的价值，但雨霖铃不敢确定，要是他发现自己这把刀身上出现锈点，会做出怎样激进的事。
  现在她人身处宇宙深空中，真的和对方硬碰硬，很大概率会面临十分严重的后果。
  雨霖铃将手覆盖住自己的脸，无声地用母语对自己说：“忍一忍，忍一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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