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驾——”
童闻的声音干净又清亮,地上的水洼映出了一闪而过的带着些英气的精致眉眼。
初春还有些寒凉,她挑着晌午走便是因为晌午日光足一些。
可没想到会突然下雨。
微风中夹杂着丝丝细雨,落在衣衫上,丝丝缕缕的凉气顺着缝隙钻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这运气属实不怎么好。
童闻加快了些速度。
红谷离着大黎最近的城池永州并不算远,再加上童闻路上走的快,便在傍晚的时候牵着马进了城。
因着身上都淋湿了,她找了一家离着城门最近的客栈。
一进门,小二就甩着汗巾迎了上来,热情的笑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乍一听到“打尖”这样几乎只存在古代的词,童闻有些不习惯,不过面上不显,她刻意压着声线,听起来像个男声。
“住店,要一间上房。”
她现在虽然欠着巨款,但是她也从来不会苛待自己,毕竟钱可以再赚嘛。
“好嘞,客官您请。”
小二说完便引着童闻上楼,两人刚走了没几步楼梯,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童闻站在楼梯上侧眸望去,只见那人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昳丽,面无表情时也自带三分风流与勾人。
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人的目光恰好也看过来,然而两个人对视的瞬间,童闻心口没来由地传来一丝窒息感,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心口,连带着看那人的目光也有些发愣,不过还未等她细细琢磨怎么回事,便见那人蹙着眉移开了目光。
“客官,客官……”
小二的声音拉回了童闻的思绪,她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朝着小二一笑,“走吧。”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做男子打扮,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看,事后还情不自禁的捂住心口,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许怪异,也难怪那人蹙眉。
小二带着她来到三层尽头的一个房间,“客官,您请。”
童闻踏进去后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空间宽敞,窗户很大,中间有一道屏风分隔外间和内间,整体还不错。
“就这间吧。”童闻道:“另外,麻烦跑个腿,把我的马也喂一下,顺便弄些热水上来。”
“好嘞,客官稍等。”
许是因为雨天,客栈里想到了会有客人淋湿要沐浴,便一直烧着水,这边小二刚走没多久,房间里便抬进了热水。
“把水直接倒进桶里就好。”
“是。”
等人出去了,童闻关上门,先是将后腰上别着的玉笛拿了下来放到榻上的枕头旁,又从包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放在木桶旁,然后才脱了衣服进入木桶。
浑身被热水包裹的霎那,童闻忍不住闭上眼睛舒服的谓叹一声。
她向后轻轻靠在木桶壁上,脑子里开始盘算赚钱的事情。
虽说放弃任务,红谷会将收取的佣金分文不取也算在赔付的巨款中,但那只是杯水车薪,两万两和二十万两,中间还差着十八万两。
十八万两啊,按照历史上唐朝那会来算,那就得是五亿多人民币,就算是在现代,她也得赚一年才能出来,而现在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虽然她暂时无法换算,但是估计最少也得是个千万级别的巨额负债。
而她只会医术,若是赚钱,要么做个游医,要么开家医馆。
游医她需要到处走,将自己的名气打出去,开医馆的话得找个繁华点的城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得有本钱买个店铺,若是做大一点,诊断、开药方、抓药一套下来的话,就还需要进各种药材。
她略微有点头大。
毕竟在现代那会儿,她是直接继承家里的医院的,只有经营经验,没有白手起家的经验。
而且最重要的她现在没有白手起家的本钱,就算是去钱庄借,也不知道能借到多少。
这是最头疼的。
“客官,您请。”
就在她想七想八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小二高亢的声音,随后是低低的说话声。
她猜测可能是上楼前看到的那伙人入住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楼下耽搁了这么久。
不期然地她想起了那个长相艳丽的男子,不过印象中也只剩下这点感觉了,具体什么样的脸她有些记不清。
她有些轻微的脸盲。
忽然她又听到隔壁传来细碎的声音,是几道轻微的咳嗽声,她猜测应该是有人感冒了,不过还未等她继续多想,自己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何事?”
“客官,马已经帮您牵到后面的马厩里喂上了。”顿了一下,又道:“您等些时候下来吃饭还是给您送上来。”
“我下去吃。”
“好嘞,那客官您忙,有事喊小的。”
童闻应了一声,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水有些凉了。
她起身穿上干净的束袖窄身长袍,将头发绑成一个高马尾,又将玉笛别进后腰,才开门去楼下。
不过在经过隔壁房间时,她再次听见了那压低的咳嗽声,那人应当是在尽力压制,可显然效果不大。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多管闲事。
下楼后,她选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
她晌午时吃的不多,路上就饿了,后来又淋过雨,此时迫切想要吃点软的和热的,于是便要了两道小菜和一碗白粥,又要小二温了一壶酒。
等吃完了饭,小二收走餐具后,她靠在窗边小口抿着酒,耳朵却听着客栈里吃饭的人说着江湖事,若是听到有趣的地方,她甚至会跟着笑笑。
从前在现代,她每日都要忙医院的事情,后来实在烦的紧了才找了旁人管理,自己则是专心的当医生。
不过就算后来轻松了些,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惬意悠闲的时候,一时间心里竟觉得有些新鲜。
因此她一直在下面坐到客栈打样才上楼。
回房经过隔壁房间时,她留意了一下,发现除了时有时无的讲话声,没有了那种压抑的低咳。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几声咳嗽让她很在意。
半夜的时候,童闻是被隔壁动静吵醒的。
她下床给自己倒了碗已经凉透的白水,随后穿好衣服打开了门,隔壁房间灯火通明,有大夫背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
而房间内疾步走出来一个人,“这么晚,打扰您了,这是诊金,多谢。”
那大夫推辞了诊金道:“老夫并未帮上忙,诊金是万万不能要的。”
“这么晚,也只有您来了,多谢。”跟出来的那人还是塞进了大夫的手中,随后又朝房间里喊道:“阿肆,送陈大夫回去。”
等将人送走了,阎封抬头看到了靠门站着的童闻,他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搅到您了。”
“无事。”童闻道:“你们是有人生病了吗?”
她也不知怎的,隔壁那种刻意压制却压不住的低咳让她格外在意。
而刚才听那位大夫的话,里面的人应当不是单纯的感冒,不然那大夫不会帮不上忙。
阎封点头。
“好巧,我是个大夫,若是不嫌弃,我或许可以帮忙。”
那人闻言直接道:“姑娘,请。”
童闻并不意外自己被认出来是个姑娘,毕竟洗完澡她就没有缠胸,这会也没有伪装声音。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女儿身被人知晓,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些自信的,而且她穿男装纯属是因为男装比女子的裙子利索简单些。
她跟着那人进入房间,看到了榻上昏迷的人。
初见时他身着红色刺绣云纹的长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散散的别着,剩下的散在脑后,周身透着股懒散劲儿,却显得张扬无比。
现下昏迷着躺在榻上,傍晚时穿的那身红衣也换成了白色里衣,头发就那样散在一旁,双眸紧闭,嘴唇泛着白。
或许是闭着眼睛的原因,他身上少了白日里的凌厉,多了些柔和,竟显得有些温和沉静。
而后她目光下移,注意到那人露在外面的手。
他的腕骨突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匀称,是那种漫画手。
她粗粗打量了下,便垂下目光,坐在榻边,将手轻轻搭在手腕处号脉。
随着时间流逝,她眼底神色越来越难以辨别,不多会儿,她轻轻移开手指,站起身拨拢开床上之人的衣领,果然在锁骨下方看见了黑色的脉络。
那脉络像是荆棘一样,攀附着心脏而生。
见状,童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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