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决定
童闻想通之后,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
以至于,谢靳发作的时候,童闻嘴角还带着笑。
谢靳看笑了,他忍着彻骨的疼痛,颤抖道:“童大夫,是什么仇怨让你在我受苦的时候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童闻看着谢靳苍白的唇色以及因为太过疼痛,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抿了下唇,正色道:“我没笑。”
谢靳,冷笑一声,感受到又一波疼痛,他咬牙切齿道:“童大夫,说好的不会感到一点疼痛。”
“是我给的不够多吗?”
“我当时只是为了表示感谢,往夸张了说的。”童闻心虚道:“施针后也得过一会才能起效。”
眼见着谢靳脸色难看,童闻连忙道:“不过你放心,最多一盏茶的时间。”
“最好是。”
童闻其实本来还想怼他一句现在受罪都是自找的,谁让他又是倒药又是吐药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一个是觉得这人现在疼的确实可怜,另一个是这人给的钱确实多,她再挖苦显得有些不道德。
童闻估摸的时间很准,一盏茶后,延伸到四肢百骸的特通慢慢退去,他脱力的躺在床榻上,脸侧印因着汗水黏了几根头发,童闻忍不住瞥一眼再瞥一眼。
别的不说,谢靳的颜是真的能打,完完全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
衣襟半敞,额头,脸侧和胸膛处还有着汗水,整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轻喘着恢复体力。
简直又涩又美。
是她这种老色批完全无法拒绝的。
“你一直看我干嘛?”谢靳缓了一会儿睁眼便见童闻抿着唇悄咪咪的看他。
童闻见自己被发现了,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而后直白道:“你这幅样子,让人很想欺负。”
谢靳:“?”
姜韫:“……”
四个护卫:“……”
六双眼睛齐齐看向童闻,童闻撇开眼睛道:“你问我才说的。”
谢靳耳尖不受控制的红了,他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不知羞。”
姜韫看了一眼童闻,又看了一眼谢靳,心道,王爷耳朵红了,王爷害羞了。
阎封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心道,王爷扛不住童大夫。
谈霄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在想,童大夫好厉害。
连郢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心道,他改天可以和童大夫分享一下自己的话本。
阎肆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直接道:“童大夫,你好敢说。”
“不过,童大夫,为什么王爷胸前的黑色脉络变浅了许多,甚至还消失了大半?”刚才王爷拢起衣领的时候姜韫瞥了一眼,发现那黑色的脉络和之前不一样了。
童闻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会被发现,毕竟解药都喝了两次了,还剩最后一次就彻底解毒了,到时候脉络会彻底消失。
她道:“最近的药我将调理身体的药和解药糅合在了一起,但是因为缺少药引,所以无法彻底解毒,不过我的药可以暂时压制,等再喝一次药,这个脉络会彻底消失,不过毒不会完全解掉,只会彻底压制,三年后再次爆发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其他人也明白。
三年后还是会死。
童闻看见众人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心虚,这是她综合考虑后想出来的说法。
起初她不告诉谢靳是因为怕被他抓去放血,自愿为人解毒和被迫是两码事,而且说不定还有生命危。
后来相处中,她觉得谢靳不是她想的那种人,这人大概率会做的事情是拿钱砸她让她解毒,但是后来发生了谢靳倒药和吐药的事情,她有些赌气,便什么也没说,想等到临走之前再告诉他。
再后来,她被太子认了出来,她后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红谷同皇后的关系好,皇后又将谢靳当儿子养,那么谢靳需要幽兰叒做解药红谷必然是知晓的,甚至红谷可能一直在寻找幽兰叒,但是却是原主服下了幽兰叒,而现在看谢靳并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她拿不住是红谷没有告诉皇后,还是红谷告诉了皇后但是皇后没有告诉谢靳,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她出于多方考量,还是决定瞒下来。
因着中间发作了一次,所以第三次解药童闻并没有立刻用,而是先用补药为谢靳养身体。
浩渺之毒每发作一次对身体都是一场极大的亏损。
在这期间,童闻无事便约着逯迦在吟松风喝酒。
她是真的太喜欢吟松风这个名字了,也喜欢里面的装修,尤其是上层住人,下层工作的分配,完美戳中了她。
“我日后开医馆,也要做成这样。”童闻靠在矮凳上,比划道:“你这酒馆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屋。”
“梦中情屋?”
童闻狠狠的点头表示:“就是做梦都想要的房子。”
逯迦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朝她举杯,“那我祝你早日实现。”
童闻略一歪头,眨眨眼,狡黠道:“你不如祝我早日暴富。”
“我要做大黎第一首富!”
“行。”逯迦爽朗地笑起来,“那就祝我们童大夫早日成为大黎首富!”
童闻大笑了起来,“好逯迦,就凭你这句话,日后我的钱你随便花!”
“真的?”
“真的!”
“那我可得紧紧抱住童大夫的大腿。”
童闻撩起袍子,拍拍自己的大腿,豪气万千道:“虽然现在瘦了点,日后绝对能粗壮起来!”
“那可不行。”逯迦赶紧阻止她,笑着道:“你可不能长太多肉,我喜欢的就是你这幅清隽苗条的身板。”
童闻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她看看周围投过来的目光,“逯迦,你说话说清楚点,我们穿着男装呢。”
“怕什么。”逯迦嘴角一勾,扫向周围喝酒的人,眉眼间邪气横生,“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童闻扑过来捂住了嘴,童闻朝其他人道:“喝醉了喝醉了,说胡话呢。”
逯迦笑意盈盈的望着童闻,任由童闻扑在她身上捂着她的嘴,童闻对其他人说完,转头看逯迦,“你不要乱讲。”
“童大夫,你不喜欢我吗?”她说这话时,姿态随意,眼里却带着笑意和调侃。
童闻上下打量了一下,而后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话本上那些看起来冷硬的酷哥勾起人来更有味道了。”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逯迦,唏嘘道:“你要是个男的,我现在就扑上去了。”
“酷哥这个词真新鲜。”
“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词。”童闻道:“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逯迦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了,有件事还未告诉你。”听到童闻说“酷哥”这个词,她想起来那日童闻躲在胡同里喝酒时,守在另一旁的人,“那日我将你抱回吟松风之前,在墙的另一侧,有个人也在守着你。”
童闻诧异,“守着我?”
“听声音是个挺冷漠的男人,但是很关心你。”逯迦道。
童闻想了想自己认识的比较符合这个人设的人,最后挑出了四师兄和储永颂。
“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没?”
逯迦想了想又道:“我刚开始跟着你的时候,瞥到过,“他是从马车上下来的,手里拿着个盒子,长相的话,看起来同他的声音一样冷,剑眉星目,眉眼间同你有点相似。”
听她的描述,童闻心下确定应当就是储永颂了。
“应当是太子。”
童闻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她现在有了这里是自己前世的猜测,但是也只是猜测。
而且后来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便是有没有可能曾经想起一切的是原主,而她在原主死去后穿越到她的身上,渐渐记起的是原主这具身体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她同原主从前的性格相似不过是巧合。
关于身份这件事,她不能出现一点疏忽,她怕万一是自己因为太想要为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活下去而强行说服了自己,以至于搞错了,所以那日给谢靳施完针后,便渐渐冷静了下来,而后想到了别的可能。
紧接着一碰冷水直接把自己浇醒了。
她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逯迦见她没了刚才那样欢乐,给她倒酒,“阿闻,你怕什么?”
童闻抬眼看向她,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酒杯,谢靳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没有回答,而现在,她沉默良久后道:“我怕我沉溺在那些情谊中,占了属于永朝的东西。”
“我已经借着永朝的身体活过来了,我已经得了天大的幸运了,帮永朝照顾亲人是应当的。”童闻垂眸道:“怎么能再去占了属于她的情谊。”
“可我又怕直接将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伤心是一回事,我更怕他们认为我是妖物杀了我。”
她虽然善良,可也自私。
这个朝代皇权至上,杀她易如反掌。
她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不想轻易死去。
更何况,死亡太痛了。
逯迦道:“可是阿闻,事情总得要有个了断。”
“我私心里是不希望你去承认自己不是永朝的。”童闻望向她,逯迦同她对视,而后道:“永朝可能是我的恩人,她死了,我有些难过,可是你是我的朋友,你死了,我也会难过。虽然你去坦白了,也不一定会死,可那是不确定的事情,我更希望你认下这个身份,好好活着。”
“可是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闻言,逯迦忽而笑了起来,“其实你看,你心中早有答案。”
“你害怕死亡,却还是决定坦白。”
“就算你的心里有了旁的猜测,你也不敢赌。”那日童闻醒来后捋清思路便对逯迦说过自己的猜测,因此逯迦也是知道的,此刻她便看着童闻的眼睛道:“你太心直,也太心软,所以你做不了冒认身份的事情。”
“阿闻,去坦白吧。”逯迦温和道:“别让自己煎熬纠结了。”
她知道童闻缺的从来不是选择哪一个,而是缺一个下定决心去坦白的契机,她懂她,所以她帮她。
随着逯迦话音落下,童闻捏着杯子的手陡然放松,她嘴角微微翘起,“逯迦,如果后日我没有来,你就好好守着这家吟松风,哪里也不要去,日后去我的墓上时,给我带最好的逍遥酿。还要记得多给我烧些纸钱,活着做不了首富,让我做个鬼界首富。”
明日就能将最后一次的解药给谢靳,后日去见帝后时,便坦白一切。
逯迦歪头一笑,“那你可得存着点花,到时候,我去找你可就全靠你养着了。”
童闻微微弯眸,“到时候我资助你做鬼界土匪头子。”
“你大爷的。”逯迦笑骂了一句。
童闻起身道:“走了。”
逯迦道:“走吧。”
待童闻经过她后,逯迦放下手中的酒杯,明明嘴角还是勾着的,一滴泪却落在了酒杯中,荡起了一片涟漪。
她们谁都没有回头去看谁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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