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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萧简丛走进秋桐宫。太后称病卧床已久,至于为何,合宫上下心里门清,一来因宴会舞女那事,牵扯出舒和贵妃的死因,矛头直指太后,二来官商勾结私下倒卖私盐,导致国库空虚,而在撬开那些官员的口中,无一不与太后有关。

        名为卧床养病,是为避开风口浪尖。

        这事皇上不发声,谁也没辙。眼下都得看这位主的意思。

        萧简丛一如往常,进屋行跪拜礼,随后恭谦跪在地上听太后说话。

        太后挑帘,伸出手,道:“孩子,离近些来。”

        萧简丛起身,坐在一旁雕花椅上,喊道:“皇祖母。”

        太后闻声一愣,这声“皇祖母”似意味着什么,原以为萧简丛会提前发难,谁知这般亲近,让人捉摸不透。

        萧简丛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心知太后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时候切莫轻举妄动。

        太后微微动身,倚靠在大迎枕上,道:“皇祖母是老了,这日后就是你们的事了,想当初我随先帝入宫,那时候我还不是皇后,先皇后身子不好,我常帮衬着,后来先皇后病逝,后宫不可无主,我才被抬了位分,坐上着皇后的位置。”

        她说着,目光悠悠望向窗外,似想穿过这层红墙出宫望望,可惜无济于事。

        陷入久久回忆后,又道:“前些日子你从黄陵回来,皇祖母也是在此设宴为你接风,一晃数日过去,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萧简丛并不言声,听着声气,太后身体不适也并非传闻,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细细琢磨太后这段话的意味,想伺机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太后话锋一转,道:“丛儿,你想必心里一定在记恨我,怨我当年从中作梗,害的你母妃被褫夺封号,让其在冷宫中生下孩子,不久后又撒手人寰。”

        萧简丛身子一颤,旋即跪下,道:“皇祖母,孙儿不敢。”

        其他的话并不多说,多说一句都会陷入万丈深渊。

        太后良久不说话,随后道:“丛儿,事到如今,我没没什么可瞒的,当年你母妃独得恩宠,仗着皇上的宠爱,三番五次作践后宫嫔妃,甚至不惜下毒手残害黄嗣,哀家是断不能容她的。”

        此话一出,萧简丛俯身叩首,仍旧不说一语。

        邓玉坤坐在摄像机前,让摄影师拉进距离,细节刻画两人脸上的面部表情。

        这场戏是太后与萧简丛的对手戏,也是揭开舒和贵妃死因的一个重要推手,原以为太后是始作俑者,其实不然。

        因此两位演员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都非常重要,能直接表现内心的独白。

        阮柯可同坐一起,盯着陈泊寻表情看了许久,她写这段的时候,很清楚萧简丛内心的挣扎以及狐疑,如坠迷雾,但事后仍将太后推向该有的结局。

        “先休息下,”邓玉坤喊着,摘下眼镜,擦了把脸以便保持清醒,“化妆师补补妆,一会儿再来一遍。”

        此时已是凌晨,这场戏迟迟没有达到邓玉坤心中的效果。

        全剧组气氛沉寂,生怕一不留神耽误进程,可个个又困顿不敢怠慢。

        扮演太后的演员年级有些大,刚听喊完“停”,长长呼出一口气,对陈泊寻道:“泊寻,刚刚进屋的那个表情,你控制不算太好,有些欢快,还要在努力入戏一些,与剧中人物融为一体,现在的萧简丛可不该是你这样的。”

        陈泊寻点头,笑道:“是,老师,我一定再琢磨琢磨,麻烦老师费心了。”

        与他搭戏的都是老戏骨,对于这种演技指导,陈泊寻求之不得。

        谭青松在旁,见陈泊寻下来,忙递过去暖水袋,“寻哥。”

        陈泊寻拍拍人肩膀,伸个懒腰,看向窗外,月明星稀,月色正好,就是有些晚了。

        他抬眼望向阮柯可,与人对视两秒,径直过去,对她说:“冷不冷,望京现在是零下十度。”

        说着想将怀中的暖水袋递过去,却被阮柯可阻止:“你用吧,我不冷。”

        比起戏服,她身上穿的派克服还是暖和些。

        两人忙完已是清晨,好在这场戏也过了,众人心里愉悦,吆五喝六的准备一同去吃早餐。

        陈泊寻开车同阮柯可一起回家,刚到家,阮柯可还在换鞋,陈泊撑不住,从背后抱住人,道:“我今天那场戏多亏了你在家给我补课,不然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我说不定会被邓导骂死。”

        “嗯,”阮柯可没想过对方会抱过来,短暂的适应后,轻推人,道:“早些休息,洗洗睡吧。”

        “不行啊,”陈泊寻打个哈欠,“我得把前两天你给我改的歌词再看看,跟着唱两遍,要是没事才能睡觉。”

        他说着手并不松开,继续:“阮老师,再给我抱一会儿,一会儿你要上楼休息,我只能一人独享这寂寞的空气。”

        阮柯可微微低头看着地上舔毛的大力,道:“有它陪你。”

        陈泊寻轻轻吹气在人耳旁,道:“大力是大力,阮老师是阮老师,这不能比。”

        说完,松手道:“不耽误你时间了,洗洗睡吧,记得关好门啊,免得我又忍不住进去找你唠嗑。”

        阮柯可:“……”恐怕不止是唠嗑。

        两人同吃同住有段时日,阮柯可用楼上洗漱间,陈泊寻则在楼下。

        阮柯可今天太累,放了水准备泡会儿澡,刚入水,不觉打哈欠,倚靠在旁,谁知睡过去。

        “阮老师,”陈泊寻小声喊着,“睡在这可是会感冒的。”

        阮柯可抬了抬眼皮,本不想睁开,一听是陈泊寻的声音,立马清醒,下意识身子一缩。全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泡的是牛奶浴,不碍事。

        随后见陈泊寻坐在浴缸旁,一副慵懒模样。

        陈泊寻将阮柯可面部表情瞧在眼里,不觉笑出声,道:“阮老师,不用躲得,日后我们两人还会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是没办法避免的,你说是不是?”

        阮柯可没回,摆手,“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出来。”

        陈泊寻并不依言行事,反而拿起浴巾,摊开道:“今天就由我来伺候阮老师。”

        阮柯可一愣,“不用了,你出去就是,我…用不着。”

        “别害羞啊,阮老师。”

        阮柯可想了想,背过身,挪动身体,陈泊寻会意将浴巾裹上,两人都没说话。

        她本以为就此完事,谁知陈泊寻裹紧后打横抱她起来。

        又对她说:“别怕,我可是练过的,两个肩膀强壮着,不会摔下你的。”

        “不是这个,”阮柯可说,这样被人抱着,多少不适应,但有不能有太大动作,生怕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举手投足都非常的被动,“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陈泊寻却道:“别生气,快抱住我脖子,我抱你去床上。”

        阮柯可挨着床的第一件事是拿被子盖住,而后对陈泊寻道:“我好了。”

        潜台词说的很明显。

        陈泊寻笑着递过去睡衣,“不穿吗?”

        “先不慌,”阮柯可别过脸,“你刚刚不是说要练新歌,你去吧。”

        “不急,”陈泊寻坐在床边,神情坦然,因房间开着暖气,只穿了短袖短裤,一副随性样子,“跟你说会儿话就走。”

        阮柯可知道这人不肯罢休,岔开道:“要不你帮我去洗漱台拿一下我的衣服?”

        陈泊寻闻声起身离开。

        阮柯可侥幸,忙起身准备从衣柜拿出其他衣服。刚找到一件准备套上头,却听陈泊寻在盥洗室门口喊着:“你怎么起来了?”

        慌张下,阮柯可浴巾落地。

        阮柯可:“……”

        “你先别过脸,”她说着,忙蹲下,又将衣服套在头上,“我一会儿就好。”

        陈泊寻笑出声,“阮老师,别遮了,我都看见了。”

        阮柯可不看也知道自己脸上定是红的,忙去床上,盖住被子,道:“我好了,你出去吧。”

        “卸磨杀驴就是你这样的吧,阮老师,”陈泊寻靠近床边坐下,随后一脸认真道:“阮老师,我突然觉得这几年你…长的…很不错。”

        阮柯可蒙着被子,听出里面的意味,道:“别瞎说。”

        “我可没有,”陈泊寻放下从浴室拿来的衣服,道:“阮老师上次周辰雪说我守身如玉,我觉得更深一步来说,我是清心寡欲,但是吧…”

        他说着手伸进被窝,捏了捏阮柯可的脸颊,续道:“我这就像在庙里待久了的和尚,没尝过荤腥,没吃过什么好的,可一但吃上了好的,怎么也回不去原来那样,所以…阮老师…给个机会呗。”

        阮柯可没言声,被窝里陈泊寻的手格外温暖,捏完她的脸后并未离开,又继续往下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阮老师。”

        “什么?”

        她刚探出脑袋,便接收陈泊寻的亲吻,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

        陈泊寻:“早些休息,我一会儿还要出门,会给你做好午餐再走的,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手机不静音。”

        “去哪里?”阮柯可盯着陈泊寻的鼻梁看,问着。

        “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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