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结婚?
卢青宝知道自己病了。
周围人的议论声让她草木皆兵,姑姑无法掩饰的怨怼让她心凉的像是冰渣子。
——校花从神坛坠落了,所以女生长得好看也是很危险的。
——什么校花,你看她那狐媚样,就不像好女生,说不定跟那人早就认识,呵呵……
——大晚上的不回家,遇到了这种事活该啊。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真是可怜,马上要高考了遇到这种事,一辈子都废了吧。
——这么丢脸的事,她还来上课呢,要是我的话肯定躲起来,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咱们老班还是善良啊,我看见好几次对她嘘寒问暖的,她还整天拉个驴脸,又不是我们害她这样的,狼心狗肺!
刚开始他们只是在背后议论,偶尔被卢青宝遇到几次后,短暂的负罪感被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快感替代,开始肆意的议论、评价、抨击她。
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仿佛遇到了这种事情,还不影响学习,不藏在家里哭泣,不被打到,才是万恶的原罪。
李词偶尔会为自己说两句话,那些人便成鸟兽状散去,然后失落的他就会被活泼可爱的都灵治愈,两人结伴去餐厅吃午饭。
只有卢青宝,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班级里,看着班级里,闹剧一样开场、散场。
……
谢盟看着女孩揉着太阳穴走向自己:“头疼?”
薛翘若无其事的把手拿下来:“没,可能是睡得晚了。”
“晚上又做梦了?”谢盟看着女孩不需要化也很明显的黑眼圈。
“嗯。”女孩笑着看向蹙眉的谢盟,“大概是屋里有些干燥,我又不喜欢用加湿器,这才晚上总睡不好。”
她想拉谢盟的手,冷不丁想到昨晚被咬的耳朵,和今早谢盟似乎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仓促地放了下来。
谢盟瞥了一眼她,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上去休息会。”
薛翘打了个哈欠,上车后走向卧室,一层层脱下衣服挂上衣帽架,当脱到贴身的小背心时,脑中忽然一激灵,看向自己习惯性敞开的卧室门。
她犹豫了片刻,才磨蹭到了门口,却和站在走廊的壁橱前取笔记本电脑的谢盟,视线撞了个正着。
“关门做什么?”谢盟收回了拿电脑的右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就、就换衣服。”
他勾起了唇,垂着眼看向薛翘:“怕我?”
他走近薛翘,视线顺着她又开始变红的小脸,滑过修长的脖颈,落在她绷紧在小吊带之后的,有着极深沟壑的饱满双峰之间,那片肌肤因久不见阳光,如今变得莹白如玉。
薛翘穿的很少,被谢盟的视线烫的浑身冒热气。
她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看着他抬手探向自己,脚步像是扎了根一样牢牢定在原地,只仰着脸,睁大潮润的眸子看向男人。
谢盟的手越来越近,在薛翘心跳速度到了顶点时贴上了她的额头,微微用力将她推进了屋内。
“眼神不错。”他声音很轻,听起来极为愉悦的模样,替女孩关上门的同时,声音隔着木门传入薛翘的耳中,“但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其他男人。”
薛翘浑身通红,像是一颗煮熟的虾子,恼羞成怒道:“盟哥!”
门外的人轻笑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走远,薛翘既羞又兴奋地搓了搓自己的脸,等了片刻红意下去了,才脱光衣服换上睡衣,窝进了床里。
晚上,薛翘拍完戏刚一到家,就见到庞红玉脸色难看的挂了电话。
“妈妈,怎么了?”
“……”庞红玉忍下心里的烦躁,“你爸要来,给他收拾一间屋子吧。”
“……好。”
庞红玉已经开始神经质地在客厅踱步。
“他就是看不得我们母女俩亲近!”“他这是嫉妒!”“否则为什么我前脚来,他得到消息后脚就到!”
薛翘充耳不闻,静静收拾好二楼的另一间客房,而后神情难辨的站在楼梯口,看着空旷的客厅里,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话剧的舞台,台上的演员在张牙舞爪地表演着人物的疯狂。
“翘翘,你要跟我站在一边知不知道!”“要不是为了你,我庞红玉能忍那畜生的气!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跟他离婚!”“我受够了他!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要让我嫁给这样一个畜生!”
“说话!”庞红玉眼角绷着青筋看向薛翘,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平时的女强人模样,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薛翘!你说话!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了你,如果不是耽误了那一年,我的红玉生物早八百年就打下北欧的市场了,怎么可能错过那么好的时机,现在被国内这一群屁都不懂的垃圾公司拖住了后腿!”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她姿态顺从地道歉。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本应更加成功,凤珍珍那个老货也不会这么看轻我!”
“……奶奶退位很久,没有人会碍你的眼。”
“她不碍眼,可还在挑拨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和她一样,都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们庞家是挖矿发家的又怎么样,我们有的是经商头脑,现在华国的房地产界,除了向家和敖家,有谁比得过我们!谁见了我们庞家的人不客客气气敬着!”
“就他们薛家历史悠久,是个狗屁的大家族,我呸!”庞红玉踹翻了面前能看到的所有凳子,想砸东西,面前却又没有什么能够供她倾泻怒火的物件,“他们薛家连一条狗都是优秀的,我庞红玉连条狗不如!”
她咬牙切齿地捂脸坐在地上,只低声不断重复:“可是当初是他追的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珍惜我、爱我,可自从怀了你,一切都变了……”
薛翘把莫名抖起来的双手藏到身后,现在时间还早,虽然又有点头疼,但她还不想这么早吃药。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他只爱自己,只爱薛家……我真后悔……真后悔不听爸爸和哥哥的话嫁给他……”
庞红玉又在哭了。
薛翘远远站了很久,等她发泄了够了,自己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才走过去:“天不早了,您先回屋休息吧。”
庞红玉还在不停喘息:“抱歉,我、一想到你那个糟心的爸,我就恨,不是对你,翘翘你别难过。”
薛翘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我怎么会怪您呢,回去睡吧。”
庞红玉摇了摇头,边上楼边说:“把你的房子弄乱了,别伤了手,叫佣人打扫吧。”
“好,妈妈。”薛翘仰着头看着母亲上了二楼,传来关门声后,才掉转视线看向狼藉的客厅。
薛翘挽起袖子,熟练地收拾起了已经尽量减少家具的房子。
圆盘似的月亮挂在天上,冷白的月光映着宽敞的别墅里,独自俯身忙碌的女孩。
……
叮咚——
薛翘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玄关。
“翘翘。”门外站着的儒雅男子正是薛元凯,他并没有像庞红玉一样提着行李箱,只拿着一个男士手包,笑着看向女儿,“这么晚才到,没打扰你休息吧?”
“爸爸。”薛翘摇摇头,让开门口,迎着他进了屋,“您工作忙,其实不用特意来看我,我在这里很好。”
“工作有时间可以再做,陪女儿的机会可不多。”薛元凯像庞红玉一样打量了一遍空旷的屋子,同样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副巨大的风景画上,“这画——”
“是我三年前画的。”薛翘接过话头,“爸爸,快十一点了,您早点休息,房间都给您准备好了。”
她将薛元凯引向二楼离着庞红玉最远的一间屋子,待他关上门以后,才终于回了三楼主卧。
她锁了门藏起钥匙,拿出a4纸只写了一句话——爸爸来了,别出门。
而后将它放在床头柜上,吃了药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薛翘低头看着又换了的睡衣,沮丧地低下了头。
a4纸已经不见了,抽屉里的烟没动过,被她藏起来的钥匙谢天谢地的还在原地。
她顶着浅浅的黑眼圈去卫生间洗漱,站在卧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挂上一副爽朗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夫妻俩分坐两端,一个看手机,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爸爸、妈妈,早上好。”
“翘翘起床啦?”“翘翘睡得怎么样?”
两人同时说完,又不着痕迹地瞪了对方一眼。
“我刚起,睡得不错,爸爸,盟哥家就在旁边,我先过去了,一会你们来家里吃饭吧。”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让谢盟给你做饭,谢氏自己的工作已经让他很辛苦了,怎么还麻烦人家。”薛元凯一副女儿不懂事的模样,“早上别麻烦别人了,让厨师做就——”
他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你这儿,没请厨师和菲佣?”
“我习惯一个人,没有请。”反正这个房子,除了晚上睡觉她也从不回来,因此每隔一段时间,才会让桃子请人打扫一遍。
薛元凯抿了抿嘴,不想吃外面菜的他勉强道:“那就麻烦谢盟了,等一会我让小赵给你雇几个菲佣。”
“翘翘都说了喜欢一个人住,你雇什么菲佣。”一直不吭声的庞红玉不冷不热道。
薛元凯斜眼看看她:“女儿都这么大了,为了一顿饭,难不成还向小时候一样天天往谢家跑?现在谢盟没有女人还好,以后呢?”
庞红玉一副得意的模样:“以后谢家的女主人就是我的翘翘了,谢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一定会始终如一的对她好,即使结了婚也不会磋、磨、她!”
“你是说谢盟喜欢翘翘?”薛元凯想起性子极冷,却偏偏对薛翘照顾的无微不至的谢盟,先是惊讶后是了然地看向薛翘,“是了,谢盟喜欢你。”
他想起礼数周全,为人严肃的谢盟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从小就细心,你们两个青梅竹马长大,以后结婚了我也放心。”
薛翘极为反感自说自话的夫妻俩,听到那个词时,只低喃着重复道:“结婚……”
她不知怎么,一想到这个词,完全没有昨日与谢盟气氛正好时的忐忑欣喜,心里竟只泛着冷,浑身像是掉进冰窟窿一样颤抖起来。
薛父薛母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高见,仿佛明天薛翘就要嫁给谢盟了,却无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双手紧紧攥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盟哥是什么感情。
谢盟昨天的话和态度,几乎明着说他对自己有意了,而她的第一时间反应,却只感觉惊大于喜。
爱情在她看来是最不稳固的关系,无论当初两人有多么相爱,也许未来有一天还是会彼此仇视,会用最恶毒的话攻击对方,会全副武装自己,用一切任何在意的、不在意的东西去伤害另一半。
她不想和谢盟变成那副模样。
可谢盟昨日说了那样话,并没有再和自己单独提起过。
——盟哥现在是什么意思?他在等自己的答复吗?
——他也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患得患失吗?
一脸迷茫的薛翘,想起了谢盟总是坚定的模样,忽然不再纠结。
——盟哥当然不会患得患失,他总是目标很明确。
——那可是谢盟啊,是不会犹豫的,霸道却又温柔的谢盟,他不需要自己的答复,只要他决定的事情,总会做到。
——他并不着急,因为他坚信,他喜欢的人最终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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