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温萱,是被春柳叫醒的,他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
春柳神色紧张的说:“贵妃娘娘叫您和福惠阿哥前去。”
温萱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拍拍旁边睡的正香的福惠,急忙坐起来穿上鞋,想往外跑。
春柳赶紧阻止了他,帮他穿好衣服,这时,福惠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到他一副紧急的模样:“怎么了?”
温萱,也来不及跟他说,就拉起他往外走,两人走进正殿时,殿里站满了人,几个身份高的妃子坐在里头正说着话。
齐妃眼尖的看见了温萱,忙招呼他们俩过去,看到他们乱糟糟的穿着,秀眉微:“怎么穿成这样,奴才们是怎么伺候的?”
温萱假装拍了拍身上说:“年娘娘叫我们过去,温萱心里着急就赶紧拉着福惠过来了。”
李氏听了他的话,看了看他俩说:“即是如此,那就快些进去吧。”
温萱点点头,跟着宫女进了里间。
进去以后他看见胤禛守在年氏的身旁,他们走上前去看到年氏躺在榻上,已经是无力的状态了。
“额娘!”
福惠叫了她一声,扑到了床榻边,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只能用一声声的呼唤来试图得到回应。
温萱走到胤禛的旁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沉痛帝王在这里无能为力。
“福惠”
年氏微微睁开眼,抵抗着强烈的疲惫看着她的儿子,她勉强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有着极为深重悲伤,想要将最后的爱一点点的交给他。
福惠呼唤着他的额娘,眼里不断的流出眼泪,他看到额娘承受着痛苦,终于痛苦出声。
胤禛看到他们这揪心的一幕,身为帝王掌握至高权利却无法挽回爱妃性命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搂过福惠的身体,借此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
年氏看到温萱呆呆站在那里,叫她过来搂着她,温萱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才回过神来,她的双手无声的抓紧了年氏的衣袖。
年氏用帕子捂着轻轻咳嗽,她如今生命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唯一担心的就只有—福惠,她仅剩的孩子。
她对着面色沉痛的胤禛说:“臣妾现在有几个请求求皇上答应。”
胤禛转过头做出倾听的模样:“爱妃有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
年氏温柔的看着福惠说:“臣妾希望皇上能在臣妾走后,替臣妾好好照顾福惠,让福惠能健康长大。”
胤禛红着眼睛说:“这个朕自然会做到。”
“还有”年氏对胤禛说:“皇上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这样臣妾就死而无憾了。”
胤禛握住年氏的手:“朕都应了你,现在就快些休息,养好身体。”
年氏微微摇头,她拼尽全力把最后的愿望说出来,已经了结了最后的结尾。
她含着眷恋最后看了看陪在她周围的人,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睛。
当年氏的手无力的落下,温萱感觉好像什么东西突然破碎,等她再次想起时已经是无声之处。
她和福惠一样痛哭出声,胤禛怀抱着年氏的身体像是一切还未发生。
景仁宫
距离年氏逝世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胤禛为其辍朝五日,把自己关在乾清宫里不出去,宫内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那日温萱也在翊坤宫?”钮祜禄氏听了宫女的禀报有些惊讶,她也去看了年氏,呆了一会与她说说话,次日听到消息不禁感叹,转念一想年氏喜欢孩子,与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交好也符合常理。
“说是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看是伤的有些重,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齐妃来找她闲聊,说起那天的景象还心有疑虑,“我瞧那孩子可怜,还小的时候就遭受磨难,当年若不是皇上去看到了,只怕早就”她端起一杯茶慢慢喝。
钮祜禄氏能想象出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女孩在漆黑的宫道上急匆匆的走着,因为太着急,突然摔倒在地。
她心中的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开始心疼。
“年贵妃走了以后,皇上这几日脾气不大好,还责骂有关大臣,”齐妃又说。
“皇上心里难过这也是肯定的,你我相处多年,骤然离世本宫也难免会为她难过。”钮祜禄氏慢悠悠的说。
等齐妃走了以后,她命身边的宫女去储秀宫:“拿上本宫珍藏的药膏送过去,就说是本宫的一片心意。”
宫女领命退下,钮祜禄氏在房里静默一会,叫宫人等弘历回来就让他过来。
钮祜禄氏原来以为这个孩子是个难相处的,所以不允许弘历去和她接触,皇上很看重她,她也没有什么刁蛮的性子,养得叫人看起来很招人喜欢。
钮祜禄氏没有女儿,现在宫里也没有皇上亲生的公主,她也喜欢女儿,只是自从生了弘历以后,她也再没有怀孕。
她的身边也只有弘历可以陪着她,她见温萱平日里看起来乖巧懂事,心里也很喜爱。
之前她一直不允许弘历与她过多接触,就是怕出什么差错,但是若是她多虑了,也不必这样做。
她叫宫女去给弘历传话,若是有想做的事,她允了他去做。
夜晚的草原上,燃烧着的篝火发出明亮的光,人群里发出热闹的声音,族人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坐在四周的蒙古贵族朝着坐在上面的男人敬酒。
他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已经快要到天命之年,他的身旁陪伴着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正在温声细语的与他说话。
坐在最靠前的人分别是两个穿着长袍贵族打扮的人,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但两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看起来沉稳,另一个是好动,他们是首领的儿子。
那个好动的少年突然挥手打翻了侍女端着的盘子,侍女吓得跪下,这个动静被坐在上面的人看到。
首领看着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像是告状一样说:“我觉得这很难吃,就把它拿开了。”
坐在首领旁边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引得他大笑,对少年说:“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后不想吃的扔掉。”
面上沉稳的少年冷眼旁观着他们的表演,他坐在自己的位置,像是厌烦了一样,站起来告退。
首领没去看他,他的注意早就被旁边的人吸引,只摆摆手意思他知道。
他绕过热闹的人群,走向自己的蒙古包。
额尔斯进去以后看到他母亲留给他的侍女在里面收拾物品,他不声不响的去一边坐下,不想惊动这个为他担心的妇人。
这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和外面热闹的环境像是有一层隔膜,不会受到丝毫感染。
他想起三年前去世的母亲,她是高贵的部落的公主,人人都夸赞她是草原上美丽的花朵,他的母亲性格开朗活泼,嫁给了花心好色的父亲后,他们时常争吵,她是很爱他的父亲,一个身材健硕,眉目英气的男子骑着骏马捧着鲜花向他的公主求婚,任谁都难以拒绝。
母亲因为郁郁寡欢而死,她爱着的男子早就因为多年的酒色掏空了身体,变成了肥胖昏庸的人。
曾经骑在马上飞驰的明艳女子变成了一具枯骨,额尔斯还记得在他小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变得那么差时,她双手抱起幼小的他,让他骑在马上,带着他去看草原的风景,那时他们就像是远离了世间纷纷扰扰的一切。
从那以后,每当他遇到想逃避的事情,他都会牵着马来到这里,就像是母亲还在这里一样。
她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额尔斯静静的坐在那里,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她以前是夫人身旁的侍女,见证了她一步步的走向离开,夫人把她留给了少主,而少主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让人难以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想如果夫人还活着的话,是不会让少主变成如今的样子。她走过去,想叫醒额尔斯,还没有走进,他就像是感觉到了一样睁开了眼睛。
一双棕褐色的眼睛,配着带有英气剑眉,看起来就是成熟稳重,他没有因为被打扰而生气,看妇人在他面前担忧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少主才是应该成为首领的唯一人选,夫人因为那狐媚子而病逝,让您不被重视,我恨不得去把他们一一杀死。”
少年的目光幽深,他听了侍女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出去看着天上清澈的月光,将整个草原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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