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男人后背有些发凉，但是转念一想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便站起身来俯视着她，壮硕肥胖的身材显得林婉毫无对抗之力。
“让开！”他一把推开林婉，拿起咖啡想朝外面走去。
林婉脚下一动，先他一步跑到大门口，当着他的面落下了门锁。
男人一惊，“你有病？”
林婉淡淡地看着他，整个人看似柔弱却又好似蕴藏着冰冷的寒意。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拿起电话报了警。
男人这下彻底地慌了。
他今天因为被领导骂了所以心情很不好，看到林婉长得不错才起了贼心摸了她一把，要是她报警，被他老婆知道了……
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气急败坏地开始辱骂林婉，跑过去想推开她逃走，但林婉像是铁了心似的，无论他怎么辱骂或是推搡，都死死护住门锁，就是不让他开门。
想到刚才林婉把她护在身后，津津心一凛，也跑到她旁边帮着她一起抵抗男人。
扯了半天没用，男人看着林婉倔强冰冷的脸，气极了，把咖啡一把摔到地上，抬手就要朝她脸上刮去。
“啊！——”
巴掌还没有打到林婉脸上，男人就突然惨叫一声，痛得收回了手。
听到男人的惊叫声，林婉睁开眼睛，心里砰砰直跳。
只见郝川一脸淡定地拿着一根被点燃的烟头，死死地按在男人的手臂上。
她这才想起，郝川在店里一直没有走。
男人看到这个突然蹿出来把烟头按在他手臂上的人，痛得满脸通红，对着郝川大喊：“你找死？！”
郝川望着他，语气很抱歉的样子：“啊，不好意思，看到您这种长得过于七加一的人，手里的烟不小心一抖，烫到您了。”
态度看起来很诚恳。
男人捂着手臂，下意思地问：“什么七加一？”
郝川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凑近他：“您不知道丑字怎么写吗？”
男人脸上茫然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脖子上青筋气得凸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就朝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砸过去。
林婉心一紧，津津惊叫出了声。
郝川脸色不变，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身体敏捷地向侧面一闪，反手把男人的手扭到后面，脚下也没闲着，狠狠朝着他的腿弯踹了一脚。
男人庞大的身躯重重跪倒在地上，竟是一下就被制服了。
“你！——”男人睁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面前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家伙，有些说不出话来。
“忘记告诉你了，我不光爱抽烟，还爱抽手脚不规矩的傻子。”
郝川收敛了笑意，脸上有些冷峻。
林婉望着他的脸，心里莫名闪过一丝熟悉，却来不及抓住。
没有再看地上鬼叫的男人，郝川走到林婉面前打量了她一会，挑眉说：“挺勇敢的嘛，不过你放他走也没关系，反正有监控，警察会找到他的。”
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的津津也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啊，婉婉姐，刚才那样做太危险了。”
林婉低下头，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做确实有欠考虑，但是她刚才真的很气愤，脑海里只想让那个男人赶快付出代价。
“知道了。”她温吞地说。
警察很快赶到了。
津津给柴薇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把监控交给警察看了。警察把灰头土脸的男人带了回去，说后续会再给林婉打电话。
警察走后，咖啡厅里恢复了宁静。
林婉默默地打扫着地上洒落的咖啡，郝川站在咖啡厅外抽着烟。
等两人打扫完，已经十一点半了，林婉抱歉地对津津说：“津津，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碰到这种事情，现在才下班。”
津津闻言摆了摆手，又调皮地凑到林婉跟前说：“这样吧，你把你亲戚家的弟弟介绍给我吧，今晚他太酷了！”
林婉望了一眼门外的郝川，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锁上门后，林婉和津津挥手告别，郝川掐灭了烟朝她走过来。
他问：“饿了么？”
晚上林婉只吃了几口钟康做的新品蛋糕。
她答：“不饿。”
话音刚落，寂静的街道上，林婉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郝川弯腰，手插在裤兜里，平视着她的眼睛，逗她说：“咦，是咕噜从家里跑出来了吗？”
林婉侧头避开他的眼睛，闹了个大红脸。
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规模还挺大，郝川带着她走进去。
超市里人很少，郝川拿了一个购物篮，林婉跟在她旁边，两人慢悠悠地逛着。
“林婉，这个大肉包吃不吃？”
“这个蛋糕还挺好看的，你要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冰淇淋要不要也来上一个？”
郝川垂着眸，扫视着货架上的食品，时不时地问上林婉一句。
林婉低头看到购物篮不一会儿就被他装满了，里面是各式各样好吃的零食。
郝川又拿起一瓶粉色的饮料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眉头一挑，侧头问林婉：“这个饮料你喝过么？”
林婉摇摇头。
“那买回去试试吧。”
郝川自顾自地丢了两瓶进去，看到购物篮已经满了，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准备去结账了。
林婉恍惚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
她甚至想到了一个荒唐的比喻：自己就像是被爸爸带到超市里挑选零食的小孩。
林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曾几何时，她无数次地羡慕过那些拉着爸爸衣袖撒娇要买零食的小朋友。
出了超市门，郝川把一大袋零食唰地一下扔到林婉怀里。
林婉弯腰接住，双手沉甸甸的。
袋子很大，里面的东西都快要冒出来了，袋子遮住了林婉的大半张脸，只剩下她两个黑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
看到她的样子，郝川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
两人一起到了林婉家里，郝川说要吃点东西再回家。
最近林婉陪咕噜的时间减少了很多，咕噜不高兴地撅着嘴，趴在地上瞅着沙发上安静吃东西的两人。
郝川肚子不是很饿，吃了几口寿司后就去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发现林婉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柔柔泛着微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郝川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而透明的绒毛。
林婉睡得不是很安稳，秀气的眉心微微皱起，嘴巴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般，唇色淡淡的粉粉的，有些嘟起来。
害怕把她吵醒，郝川没有把她抱到床上，而是进她卧室拿出了薄被，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咕噜钻到他脚下抬头望着他，郝川把手指放到唇边，对着它嘘了一声。
咕噜好似听懂了，乖巧地趴下了。
郝川俯身摸了摸它，然后坐到林婉脚边，细细地凝望着她。
空气很安静，他的心却跳得很快。
直到墙上的钟指向两点，郝川才悄悄起身。
“晚安，林婉。”
睡梦中的林婉好像听到了有人温柔地对她说晚安，她的眉头渐渐舒展了，睡颜变得恬静而安宁。
门被极轻地带上，好似那关门的人，丝毫不忍心惊扰到她的梦境。
-
次日上班的时候，店里几个人围在一起观看昨日的监控录像。
林婉站在一边，有些小小的尴尬。
柴薇盯着录像里林婉面对男人揩油时那冰冷的眼神和挡在门锁前倔强的神情，显得若有所思。
她饶有兴趣地说：“林婉，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
林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
柴薇端起手边的冰咖啡轻抿一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有些媚态横生。
“怎么说呢，”她想了一下，“说实话，我本来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弱不禁风、内心脆弱的女孩子。”
她又看了几眼监控，接着说：“可是原来你也有像个小刺猬一样的一面啊。”
小刺猬……
林婉闻言垂眸笑了一下，轻咬着嘴唇。
在和秦森成为情侣关系之前，她最后一次的脆弱就是那次火灾里，她被爸爸伤了心之后在火中丧失了求生欲望。
那次之后，她真正变成了一个小刺猬。
高考结束后，林婉在那个称不上是家的地方鲜少再开口说话，还在外面拼命打工攒钱，二话不说就搬了出去。
搬出去之后，不管她经济上再困难或是碰到再多挫折，她也从未再联系过爸爸一次。
也许是这样的经历，让林婉有了一种防御心理，她从来不会主动社交，认为所有接近自己和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出于某种目的。
那时候在很多人眼里，她就是个怪咖，孤僻又冷漠。
是秦森，用最大的耐心和爱意一遍遍捂热了她，让刺猬收起了尖刺，变得越来越柔软。
见林婉不说话，柴薇也并没有不悦，只当她是害羞，复而又低头喝起了咖啡。
钟康看着监控里的林婉，突然感慨道：“林婉姐长得真挺好看的，多上相啊。”
小诗和津津也立马附和道：“是啊，第一次见婉姐我们眼睛都看直了！”
柴薇装作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小诗立马调皮地说道：“不过最美的还属我们薇薇姐！身材长相都是极品！”
柴薇立马捂住嘴笑了，嗔了她们一眼。
林婉看到她们可爱的样子，终于笑了，樱花般淡粉又柔软的嘴唇轻弯着，有如盛夏里的一丝微风般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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