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迹部
对于迹部提出的看网球赛的邀请,永山理并没有给出答复。
那天以后她就没有和迹部联系过了。
自己身体不好,随便找一个理由推脱过去都可以,她相信那位学生会长不会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和这位迹部,突然交集就变多了。她从前只当对方是过路人,可从那天他突然出现在小巷,还维护自己,事情变得奇怪了起来,这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向来对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有些在意。
小巷见面之后,她仔仔细细梳理了自己和迹部的这仅有的三次会面,企图抽丝剥茧,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答案。
像永山理这样绝顶聪明的人,自然想通了关窍是什么。对方似乎很在意自己,而在学校的第四次见面时,她借着玻璃看到迹部盯着玻璃窗户上的自己,心想果然如此。
一个男生老爱盯着一个女生,还能是因为什么。
永山理想着这些,人有些恍惚,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绸缎一样的头发。
接着又摩挲着自己的脸,那种恍惚突然变成了一丝丝的涩意。
为她自己是一个如此残缺不全,没有未来的人。
七月的关东大会,冰帝是亚军。
而永山理也没有前去。
说是病发在家静养,日头太晒,只能抱歉。
随后迹部也收到了永山理的东西。
是一首拉丁舞曲。
“非常抱歉,以及为了好好答谢上次的事情,下次的网球赛,我会去的。”
迹部摩挲着舞曲的盒子,心里却在意着对方病发的事。
说起来,永山的病,实在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永山家也从来没有向外透露过什么。
当年的事也不是不能查到,但迹部莫名不想通过这种方式。
藤真这几天一直待在表姐房里,永山下棋,她就在旁边说话。
楼梯事件以后,这姑奶奶收敛了几天,又恢复原样,而那位山本,早已转学。
“啊,说到山本,刚开学的时候,她就盯上我了吧。”
“哦?”
“我在新生演讲里面,说了很多关于绝对的公平公正啦。哈,就这样被刺激了吗。”
那家伙直到转学之前也没有和自己道歉。
“姐,我们出去转会吧。”
“老是闷在家里多不好,你都一个多月没出门了。”
见永山理没有说话,仍是低头摆弄棋局,藤真有些气馁。
直到永山理站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走吧,前几天不是说要去看电影?”
呜呜呜,她姐真好。
两人换了衣服,让司机驱车来到商厦大楼。
接着看了电影,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藤真兴高采烈地去买茶,永山倚在六楼的栏杆上,看着楼下。
六楼是运动场所,倒是随处可见网球俱乐部。
迹部和忍足几人从俱乐部出来就看见那个藤真排队买饮料的样子。
太明显了,也太古怪了,这位姑奶奶什么时候自己排过队啊。
所以,迹部看到藤真,就下意识往四周望了望。
不远处有个人影,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是她。
穿着一身黑底白碎花洋裙,戴了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
倚在那里不知道看什么。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永山理仍然看着下面。
直到那声音响起,她才知道来人是谁。
“原来你也是会出门逛街的。”
她回头,迹部这才发现她戴了个墨绿色口罩。
看不清脸,但迹部觉得她一定笑了。
“迹部桑,把我当成平日完全足不出户的人可不行呐。”
迹部哼了一声,有些遗憾没看见她的表情。
她的裙子是中袖,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迹部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半截手臂,像玉段,又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色,手臂中间还有一颗小痣。迹部觉得自己有点热,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随即往下看。
好奇她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结果是一群小孩子在玩碰碰车。
………………
“你这么有童心吗,永山。”
“迹部桑也会开我玩笑了。”
……
“身为创作者,观察周围的人群,再正常不过了。”
迹部这才想起她小说家的身份。
“那现在有灵感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哦。”
“说起来,那首曲子,还喜欢吗?”
迹部听到这句话,心里泛起涟漪。
虽然知道她可能只是随意问问,但心里还是为这句话感到雀跃。
“还不错。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送自己的书给我。”
她似乎是又看了他一眼。
“这样,更像是你自己的风格吧。”
迹部听了哈哈大笑。
“啊嗯,你倒是很了解本大爷。”
迹部紫灰色的头发在室内更明显了,那双眼睛牢牢盯住永山理,溢满了笑意。
有这么开心吗。
“你也似乎很了解我呢,迹部桑。”
迹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随后摇头。
“不,还没有那么了解。”
不过,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藤真买的茶都凉了,看了一眼不远处似乎聊的很不错的两个人,她又看了看忍足,忍不住开口。
“那个迹部,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忍足但笑不语。
他其实也不太知道。
分开之前,迹部只说他们接下来可能会出国合宿集训。
“等着本大爷。”
然后他就走了。留下远山理一个人因为这句话站在原地。
接下来一个月,迹部的社交账号果然开始更新关于合宿的内容,他带着部员去了加拿大。
而这个时候,永山理的第三本书出版发行了。
毫不意外地获得了大片好评。
《雪的尽头》
“深沉的月亮
把罪恶填满
可犯人只想看看雪的尽头是什么。”
笔触不像前两本的风格,而是温柔里加了点剑走偏锋的味道,只是她的语言造诣还是让人咂舌。
这真的是一个国中生的水平吗。
一时间关于她的传闻报道层出不穷。可是永山理也从没出现回应过。只是待在永山宅,偶尔遛猫逗鸟,看书作画。
有时候永山会看着窗外出神。
外界把她传的越是天上有地下无,她就越不胜其烦。如果一个人面面俱到,完美的绝无仅有,但她同时失去了最普通的、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幸运的人都拥有的健康,那么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越是赞美她,她就越是因为那些得不到的,曾经失之交臂的东西而痛苦。
既然我都已经这么完美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更健全呢。
这是她心底不曾改变过的偏执。
时间就这样到了九月份,一场初秋的雨让燥热难耐的空气沉静下来。
迹部的邀约还没进行,永山理便出国了。
迹部再次收到了代表着永山理歉意的短信。
“迹部桑,再一次对你失约,上次说的一定会看你的球赛,似乎又要抱歉了。
这次远走,我也是怀着特别的心情出发的,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会记得这次未完成的约定。”
迹部看着这些字,渐渐出神了。
“哼,本大爷等着。”
永山理出国,一是为了参加交流会,二是为了调养身体。
国内的医疗水平,已经完全不能对她产生多少脾益。
走之前,永山良也只让她在国外记得打电话。随后便带着秘书长出门了。
永山良也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这次交流会,井下家的公子也会出席吧。”
一旁的秘书长立即查询,随后回答是。
“去散散心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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