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七章上林
跟着张起灵沿着用粗糙的石块铺出来的小路向林子里走去,我急不可耐的问:“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地底下怎么会有一片这么茂盛的密林?”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我一看,得,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于是也不多问,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自己推出点结论。就看到在植物丛中隐藏着一座座雕像,有的还能勉强看出轮廓,有的雕像都腐蚀殆尽只剩了秃秃的一截。那些雕像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材质不同。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刻有各种各样文字的龟甲、兽骨、竹片、木板、兽皮、丝帛等等堆积在周围。很多已经腐烂的拿不起来了。
走着走着,老远就又听见金刚鹦鹉的叫声“来了兄弟,来了兄弟。”,接着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响起:“金刚,安静点。”接着,就从斜前方的大树后拐出一个光着上身穿着短裤三十多岁的健硕男人。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古旧的陶罐子,里面好像还放着半罐子刚刚采的菌子。那罐子看器型和花纹得有至少上千年的历史了,我嘴角一阵的抽。
那健硕的男人,一看到张起灵先是一愣然后冲张起灵一个鞠躬:“族长,是您来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也不答话。说了声:“带路。”
那男人接过张起灵身上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说了声:“这边请。”便在前面带路。
我们沿着小路在林子里走了有半个小时来到一个用树枝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前。院子紧贴石壁,里面有五间石屋,门前还有一小块菜地。院子的右侧倒扣着一个玉海和几个造型更加古拙的陶罐。石屋的一侧山墙边还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石灶台,旁边放着几样厨具和餐具。离石屋不远还有几亩田地,种着几样庄稼。一股山泉顺着石壁流下,在石壁底端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又被人为开凿的小渠引入田地一侧。
那个男人把我们让到那玉海的旁边请我们坐,顺手把背包放在玉海上。我一看嘴角又是一抽,合着这价值连城的玉海和陶罐就是他们张家的桌凳。我不争气的把包放在了地上。接着,那男人就跑到石灶台的旁边不一会就提着一个沉淀着岁月的青瓷水罐和两个青瓷水杯走了过来,我的嘴角又不争气的抽了起来。不过还好茶还是挺新鲜的,不是千年的陈茶。
我们喝着茶就见那男人毫不客气的打开张起灵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我们上山前装在密封袋里的泥土就倒到篱笆下开的一丛奇怪的菊花旁。我一看赶紧识相的也从自己包里掏出足有五六斤重的泥土递给那个男人。那男人谢了我一声就把泥土仔细的倒到菜地里。
那男人干完就赶紧跑回我们身边也坐到陶罐上带着几分小心的说:“族长,我叫张圣朝,族里人都叫我朝圣。在这里守青铜门已经一年多了,和我一起来的是长沙九门吴家的吴二白,他一个小时前去丹水钓鱼了,说今天做个剁椒鱼。”转又试探着问:您今天莅临上林有何指教。”
张起灵放下茶杯波澜不惊的说:“没事,带他认门。”
张圣朝一听,不由的咳嗽了一声。又赶紧压住,想接一句什么,却只说了一个字:“哦。”接着转向我问:“请问兄弟怎么称呼?”
我赶紧点了点头说:“我叫齐羽,是你们族长的徒弟。”
只见张圣朝看我的眼神顿时就有一丝惊诧,转眼就又调整好。冲我伸过手说:“原来是齐兄弟,幸会幸会。”
寒暄了几句张圣朝又对小哥说:“族长和齐兄弟一路辛苦了,不如先进屋休息一下,我去猎一只凤鸡,咱们再填一个凤鸡炖仙菇。”张起灵也不说话站起身。那男人就拎起两个背包把我们带到一间石屋,只见那石屋里四壁挂着华丽的壁毯。地上铺着一整张巨大的虎皮。虎头正挨着一张不知什么木头做的宽大的床,泛着一种类似玉石的光泽。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床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一看是山海时期的奇花瑞兽。床上面垫着不知名的草织成的精美垫子。窗前有一张同样的材质和风格的条案。条案前摆着配套的靠背椅。靠一面的墙壁立着多宝阁柜和衣柜。多宝阁柜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印玺。一路走累了我忍不住一下倒到了床上。
张圣朝一见赶忙说:“齐兄弟,这个屋子是族长专用的。”说着从柜子里抱出一床锦缎的被褥。接着把背包放进柜子。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了。毕竟就算张起灵跟我关系再好,也还不到能跟我睡一张床的地步。
安顿好张起灵,张圣朝给我安排了一间简陋但还算干净的屋子就要去安排伙食。说实话,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累是自然的。可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好奇心大盛,不弄明白了真的让我根本没法睡觉。于是连忙又背上包要跟张圣朝一起去猎野物。张圣朝看我一脸的兴致勃勃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走出院子就见张圣朝打了一声呼哨,马上从庄稼地里便传出淅淅索索叶子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型野兽。我不免有些紧张,可看到张圣朝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也就镇定下来。这时就看到从旁边的林子里跃出一条长得像黑狗却生着一张七分像人的脸的动物。到了我们跟前先撒欢似的围着我们转了两圈,又使劲的闻了闻我。就见张圣朝揉了揉那“狗”的头说:“豹子,家里来了贵客,我得去准备吃食。你看家上点心,别让那些大牲畜进院子。”那狗发出一声似狼又像狗的叫声后就径直进了院子在院子里来回的巡视。
安排好家里我们就走进林子,金刚在我们头上盘旋飞舞,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声。我赶紧抓住机会向张圣朝提出我的疑问:“张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山底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林子?”
张圣朝看也不看我一眼说:“这是我们张家藏东西的地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们管这个地方叫‘上林’。其实一开始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山底的巨大洞穴,后来被我们的祖先移来凤魄照明用来保存一些东西。再后来,来这里的人就把泥土和一些植物带进来,没想到这些植物居然真的成长起来,再后来就有人带进一些适于人饲养的家禽和家畜,居然也有一部分活了下来,还繁衍了开来。只是这些植物和动物到了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样子变了,但是果实和肉倒是挺好吃的。”
凤魄是什么?我四处的看,却只见到流转的七彩光芒却看不见发出光的物体。张圣朝冲我一笑说:“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走着走着又看到那些破败的雕像,我忍不住问:“张哥这些是什么?”
张圣朝停下来看着一尊巨大的腐坏断裂的木质雕塑略带感伤的说:“这些是神。”
我惊讶的说:“神?”
“是呀,这些曾是被人膜拜的神。只是被现代的人遗忘了。我们称他们是死了的神。”
我十分不解:“神也会死?”
“会死,当没有人信仰他们,忘记他们,他们便会死亡。”我更迷惑了。“就听张圣朝说,人们一只认为神是高高在上的。不生不灭,有着无穷的神力。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神的力量来源于人的心念。人对于神的信仰越坚定,信仰一尊神的人数越多,神的力量就会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神都需要人的膜拜和供奉的原因?”我插嘴问。
“那只是一种体现对神信仰的形式,神更需要人坚定心念的信仰。是人的精神意志。所谓心诚则灵。”
“那神会死,会生吗?”
“当然会,当人们面对一种神奇的现象无法理解或产生敬畏,把这种现象认为是神的作为时神便产生了。随着信仰的人数增多这个神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人们认为这个神是善的那这个神的善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大,就是善神。人们认为这个神是恶的,这个神就恶的力量越来越大,就是恶神。”
我又指着那些零散堆积的石片、兽骨问:“那这些为什么堆在这里,上面还有又好多文字……”
张圣朝瞥了一眼没等我说完就说:“这些是无人认识的文字。和那些神一样是死了的文字。”
文字作为一种记录和传播人的思想和意识的载体自古以来都被人们认为也是有神力的,要不然仓颉造字怎么会天雨粟,鬼神哭呢。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原始信仰中都能看到这一点。事实上,不仅是商代的甲骨铭文,如古埃及、古巴比伦、玛雅等。许多古代的铭文最初都是由巫师和祭司掌握的,作为神与人之间交流的媒介。又比如道教的符篆实际上就是一些文字,只是这些文字认识的人不多。甚至有的人认为文字可以创造出活生生的人、物体、乃至一个世界。
想到这儿,我不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我所在的世界就是一部小说的世界,而我也许就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这些年经历的奇奇怪怪的事也不过是一个无聊至极的胖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文学创作。转念一想不对,我绝对不会是一个小角色,毕竟像青铜门后这样的终极秘密不是平常的人可以知道和参与的——也许会是主角吧。想着难免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可是又一转念想到那个像神一样的张起灵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好吧,不是主角也应该是仅次于主角的存在吧……
想着不由的双手抱拳不动声色的冲四周拜了拜,心里默念:“那位大哥或者大姐,行行好别再玩儿我了,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千万别让我英年早逝啊。玉皇大帝、阿弥陀佛、基督耶稣、真主阿拉……反正谁都好,保佑,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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