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散尽修为，子债父偿
“嘻嘻……我的月儿，为娘上来给你上压力了，你可得抓紧了哦。”
目送着叶秋离去之后，姬如月心中邪恶的想到，在见识到安然的惊艳之后。
她决定，给自己的女儿上点压力，让她有点危机感，只有这样……她才能尽快抱外孙。
不然这拖拖拉拉下去，得何时才能抱上外孙？总不能……等个几千上万年吧？
那她可等不了。
待明玉堂夫妇离开之后，拒北城终于重归平静，苦渡大师有些失望的看着被苏婉清死死保护的叶清。
一声叹息，才道：“阿弥陀佛，希望两位施主，回去之后能好好教导令郎，令其改邪归正，如若再犯这滔天罪孽，老衲纵使拼着一死，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苏婉清沉默不语，她现在只想带着叶清返回剑阁，她相信……她的儿子从来不是什么坏人。
他从小就很懂事，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被逼的。
只要她好好引导，必定能让儿子回到曾经的模样。
叶瑾则是略微有些担忧，此刻看向母子二人，欲言又止。
其实，他内心更加偏向于，将叶清交给苦渡大师，只有经过佛法改造，他才能洗掉一身的罪孽，终成正果。
奈何，他又无法狠下心，再让他们母子离别，这对于苏婉清而言，打击太大了。
“哎……”
一声叹息，叶瑾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现在他彻底看穿了……
这孩子，胸无大志，一遇挫折，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克服困难，而是自甘堕落。
和叶秋比起来，他身上少了一份重头再来的勇气，永远也没有那种魄力。
这或许就是在爹娘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有的通病吧？
相反，如叶秋这种……其顽强的毅力折服了所有人。
因为他本来就一无所有，他又怎么会怕失去一切呢，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当年的离阳风雪，寒冬里挨饿受冻的窘迫姿态。
这是一次教育的失败，也是叶瑾平生，最大的失败。
自己所不看好的儿子，成为了天地的大英雄，当世至高无上的儒道圣人，无敌于天下。
而自己看好的儿子，却成为了危害苍生的祸星，天下的罪人。
“王爷！”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全在叶清身上的时候，叶阳突然发现，叶瑾身上的气在不断的流失，不由的一惊。
只见着叶瑾微微抬手，将上前的所有人拒了回去，道：“我儿子犯下如此罪行，我叶瑾……早已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天下苍生。”
“子不教，父之过。今日……这所有罪行，便由我一人承担。”
此话一出，苏婉清内心一惊，脸色苍白的转过身，只见着叶瑾在一瞬间，散尽了所有修为。
那一头的白发，此刻显得无比的落寞，在修为散尽的那一刻……他虚弱的直接倒了下去，如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众人一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这是要以身作则，散尽一生的苦修，为自己的儿子还债，替他去承受痛苦？
苦渡大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倘若你能早点醒悟，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散尽修为的叶瑾，赫然成为了一只待宰羔羊。
要知道……这些年，他的对手，敌人可不少，一旦得知他成为了废人，指不定怎么羞辱他呢。
到那时……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耻辱，无边地狱的痛苦。
苏婉清热泪盈眶，悲伤到了极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恨叶瑾，但同时……又见不得他如此折磨自己，到最后……只能恨自己。
倘若自己当初早点发现儿子的情况，关心儿子的生活起居，心理健康，这个家……又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这是她的失职。
“王爷！”
拒北王府，数千名禁卫齐刷刷的下跪，眼眶红润，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们追随叶瑾这么多年，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一生的信仰，可如今……在看见叶瑾散尽修为，一生的信仰就这么崩塌了。
他们如何能接受？
叶瑾坦然一笑，道：“哈哈……我叶瑾，罪有应得，从今日起……拒北王府就此结束，从红尘中来，终回到红尘中去。”
微微抬头看向上苍，叶瑾眼神饱含泪水，脸上却充满了坦然的微笑。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想过，封住这一身的修为，去红尘体验一番当初儿子走过的路。
如今，他没有食言……而是选择了更极端的做法，直接将一身的修为散掉。
既然儿子都能从这种绝境之中，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叶瑾……也可以。
叶清眼神复杂的看着叶瑾，他早已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在揣测，不安，质疑等各种复杂的心理中不断折磨自己。
父亲真的很在乎他吗？可是……事实告诉他，他只是叶秋的替代品。
可说他不在乎，但这感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这二十年的陪伴，细心呵护，也全都存在他记忆里。
那都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纵使堕入邪魔歪道，每次情绪失控的时候，每每想起这些画面，都能让他飞速清醒过来。
叶清没有说话，他在反思，在琢磨……人生已经失去了方向，迷失在自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叶瑾走了！他想用自己最后的这一条贱命，给自己的儿子上最后一堂课。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错犯下了，就必须得认，该是你承受的惩罚，你也必须去承受。
这是独属于叶清的救赎，只不过……是叶瑾在替他承受。
目送着那一道狼狈的离去的身影，拒北城无数百姓落泪，王府一众禁卫，失声痛哭。
王爷走了。
至此……拒北城，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守护神，失去了那个带领着他们，在乱世之中渡过一场又一场浩劫的领袖。
“哎……可悲，可叹。”
无数同时代的强者，纷纷发出了内心的感叹，叶瑾的选择……无疑给了全天下人一个交代。
因为，叶清被保已经是事实，他们就算想再追究，也无可奈何。
然而，叶瑾却用自己的行动，去接受这个惩罚，堵住天下人的嘴。
既救赎了叶清，又替叶秋挽回了一点形象，以免落他人口舌。
有人说他错了！可他究竟错在哪？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固执己见，只想着自己儿子能成才的父亲。
只是，他方法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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