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谢含羞

我要你记住我一辈子，即使是恨也总比和你其他女人一样被锁在高墙大院里一辈子只为了等你的一次回眸好！

        自有记忆起，每一次娘亲和爹爹的见面总是以争吵开始，随后是以娘亲的哭泣结束。然而，我印象里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就是这样无论爱恨都已深入骨髓的一句。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可是那时候我却是躲在门外，看着他们互相的讥讽，责骂。

        原来的我是想去见已经好久不曾见到的爹爹，可是结果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向来温柔似水的娘亲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扑在爹爹的身上撕打着、呼号着。

        “许凤声，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在娘亲喊出那一句后，一直任由娘亲打骂的爹爹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时就翻了脸。会慈爱的拍打着我的哄我入睡的大掌就那样在娘亲的脸上打出一抹红肿。

        我不知道娘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分明是看到了在说出那句话后，她眼中的退缩，就像是我做错了事情时候的样子。

        后来爹爹走了，再也不曾来过。娘亲在爹爹走后就像是被丢弃的破布玩偶一样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流着眼泪。再后来一年又一年，娘亲总是躺在床榻上让红妈妈从早到晚一直开着窗。后来红妈妈告诉我娘亲是在等爹爹。可是年复一年，娘亲再也不曾见到过她爱的那个男人再出现在他为她特意建起的园子里。

        “瑶瑶，你说我们在这而搭起一架秋千好不好？”秋思苑里，谢含羞比划着在海棠树旁说要搭秋千，精致可爱的脸上晕染开一抹兴奋的晕红，黑亮的眼眸此刻也弯的像是夜空中的缺月一样。

        谢含羞是大娘娘家哥哥的女儿只比我大一岁，从小就喜欢往我家跑，也喜欢跑过来和我一起在一张床上挤着，虽然她家就在我家隔壁，而她的园子也和我的秋思苑只一墙之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爱大半夜的翻墙过来，据她说是我的园子比较好看，而我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她很是喜欢。但是在我看来，估计是因为她家就她一个孩子没人陪着玩，加上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所以她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我蜷在摇椅上，怀里猫猫可爱的打了个还欠微微动了几下，似乎在调整睡姿，听到谢含羞的话，我看了一眼立在小池旁的海棠树，问：“你会水吗？”

        “不会。”

        “哦，那我不会救你的。”这时候，向来反应慢半拍的谢含羞终于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嗷’了一声然后我身上就多了一个人，怀里的猫猫也被她压了个正着‘喵呜’的惨叫一声。

        我使劲推了推，可是不仅没推开躺在我身上就不起来的谢含羞，反而自己连人带椅的翻到在地。

        “小姐，谢小姐，你们没事吧！”去拿茶点的阿碧一回来就看到我们两人一猫倒成了一堆，椅子还翻倒在一边，这会儿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放下茶点跑过来将我们扶了起来。

        “你看看，还说是大人了，现在哪有一点大人样子。还和奴婢说和小少爷出去绝对不用担心，你看看你这样子奴婢怎么会放心？”自从那一天和小哥出去没有带上阿碧，每一次我只要稍微的犯一点错阿碧就会在我的耳边唠叨个没完。

        我抱着猫猫任阿碧替我整理好凌乱的衣裙、鬓发。偷偷地冲在一边也被闻声赶来的她家的秀秀‘教训’的谢含羞吐了吐舌头，她也回了我一个鬼脸，然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被阿碧和秀秀‘教训’。

        “明明比咱们也大不了多少，可是就是喜欢教训人。”谢含羞趁阿碧和秀秀去收拾翻到在地的椅子，小声的对我嘀咕着。我笑而不答，随意的谢含羞坐着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诶，”谢含羞拿胳膊肘轻轻的撞了我一下，朝我挤眉弄眼的，“那天你碰上你家秦笨蛋，真的没发生什么？”那张脸上的猥琐笑容就像厨房林嫂家男人看到年轻小姑娘时的笑容一样，我白了她一样，没好气的问道：“你还想发生什么？难道揪着他的衣服质问你为什么在外边勾三搭四，说他是负心汉？你看戏看傻了吧。”

        自从谢含羞迷上了庆春班的小生李莲生，整日里就听她在讲戏文，然后看到什么事情发生就能联系到戏文起来。

        听到我这样说，谢含羞很是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整个人都挂到了我的身上磨蹭着，“我不是怕你还没嫁过去就被他欺负了吗。”

        “你觉得我是会被他欺负的人吗？”

        “也是哦。”谢含羞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在我身上又蹭了几下，顺手还把猫猫从我怀里拎走扔了出去，幸好猫猫虽然被我喂得胖了点，但从半人高的半空安全落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没有想到就这么被谢含羞这个小恶魔给盯上了。

        “猫猫，别动哦。”谢含羞奸诈的笑着，一步一步做贼似地猫着腰向猫猫走去，猫猫‘喵！’的凄厉一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同时也色厉内荏的露出了一口小尖牙，素日软软的爪子也‘噌’的亮出了磨得似乎还挺锋利的指甲。

        可是，谢含羞是谁，从小到大称霸乌衣巷各门各府，就没见到她吃瘪的时候。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不过转眼间的事，猫猫就被她从背后抓住了前肢拎在半空任它扑腾也逃不出谢含羞的魔掌。

        接下来小半天我就一直看着猫猫被谢含羞抓住，拎起，抛出去，接着抓住，拎起，抛出去，循环往复直到谢含羞回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谢含羞这家伙离开时还不忘冲着猫猫一亮她那口小白牙，笑眯眯的说：“猫猫，明天我还来找你玩啊。”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后来不知道小哥怎么知道了，也跑过来玩，我说猫猫会被玩坏的，他还拎出谢含羞来堵我。可是，许芳庭你也不想想你都惹不起的人，我怎么抢回猫猫啊！

        “瑶瑶，快点把秋千搭好哈，我明天会来监督的。”

        就算你不监督，你也会来的。这话我当然没敢在谢含羞面前讲，不过谢含羞走了后我也确实叫人搭起了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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