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窥
自从三小姐入宫后，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一时间，宫女太监们对林皎的态度都热忱起来。
林皎没有架子，闲暇时刻，大家一看到她就热情地招呼。
林皎在宫里越是与人为善，那三位娘娘，尤其是林皎的嫡姐姐林汉宜心中越窝火。
宫女太监们在闲暇时间议论此事。
瓜架子下，几个暂时没活的小宫女正凑到一块说话。
林皎端着茶水从一旁走过，和她们打了一个招呼。
几个小宫女开心地笑起来。
等林皎彻底走远了，小宫女们议论纷纷：“太后娘娘真是慧眼，选中了三小姐，陛下最近只吃她做的茶点，据说味道只得天上尝。”
“三小姐上次看见我，也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呢。”
有小宫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听闻宜妃娘娘不高兴？”
林汉宜在自己的宫里摔了一些东西，她平生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
凭什么？
凭什么林皎一个庶女，也敢爬到自己的头上。
林汉宜在宫外的时候娇生惯养，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但宫中不比宫外。
她要撒泼耍横，没有人会惯着她。
于是，宜妃娘娘发大怒火的事情便让厉承允知道了。
厉承允不与她玩虚的。
直接冷落了她。
同时厉承允命人将林汉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盯着。
厉承允觉得从林汉宜口中，得知林皎身世线索的可能性极大。
皇帝对林皎上心，这是太后娘娘乐于看到的事情。
不过皇帝这几日头疼旧疾发作，他没有亲自去见太后。
临近午膳，
厉承允用膳，他看着一盘盘的美味佳肴，问过大总管哪盘是林皎做的。
大总管笑盈盈说：“三小姐今日做了松鼠桂鱼。”
大总管看到皇帝头一筷先夹林皎做的菜，心中好笑。
啧啧啧。
这要是林丞相送进宫的不是林汉宜，而是林皎，恐怕日后三小姐早就大了肚子，孕育龙嗣了。
大总管为林皎说话：“三小姐见陛下近日食欲不振，故而菜的色香味都清淡爽口，在反热的秋日最为恰当。”
厉承允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等他用完膳之后，厉承允召林皎进去服侍，还遣退了众人。
说是服侍，外人想歪，暗自偷笑。
陛下莫不是要白日宠幸三小姐？
实际，厉承允问林皎有关她亲生父母的事情。
林皎拿出玉佩：“陛下，这就是我父母留下的木双鱼佩。”
厉承允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厉承允告诉她：“平南王丢失的小女身上也有一块吊佩，但样式朕并不知情，上次他入宫时你并未在场，下次待他再入宫，你便将此木佩给他看看吧。”
林皎点点头，心中雀跃。
自己便要见到爹娘了吗？
厉承允再说：“平南王妃身体不适，平南王府近日又忙，那小女儿就是他们的心结。”
林皎红了眼眶。
阿娘身体不好吗？
林皎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听闻平南王妃性情温和，与人为善，未曾出事前，常常在郊外布粥行善。我一想到她因没了孩子，多了心结，便想到我的亲生阿娘，是不是也这般难过痛苦。”
孩子没了后，她便有些不清不楚，混沌度日了。
天底下多得是这般可怜的娘亲。
因为孩子出事，不是疯，可所有的气力都散了。
做别的事情时，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泪流，而后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林皎红了眼眶。
厉承允是头一遭见到林皎如此伤心，心中奇怪。
平南王妃的事情和她并不相关，为何林皎哭得如此伤心？
她也不掉眼泪，只是眼睛红了一圈，鼻头也泛着红。
厉承允头一遭见这般的哭法。
宫人是不敢在皇帝面前哭的，就是真哭了，那必然是犯了错要打板子或者丢了性命时的鬼哭狼嚎。
厉承允只觉得吵闹。
往往会让人堵住这些人的嘴。
但今日林皎这般要哭不哭，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反而让他无措。
林皎睫毛微颤，平时发白的唇瓣此刻透着红，像是初长的樱桃，水润润，红嫩嫩。
厉承允轻咳一声：“平南王妃虽然病情反复无常，但好在好生修养中。”
林皎眼前一亮，这才开心了些。
厉承允承诺：“下次平南王再进宫时，我便安排他看看你的木佩。”
林皎谢过他。
林皎见他的茶水和果子还没用，岔开话题：“陛下，可是今日御膳房的茶点不合心意？”
厉承允勾唇，说道：“别的厨子做的，甜了些，你端下去自己吃了吧。”
林皎行礼后，端着茶点出去。
她也不敢走太远，等会儿御膳房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就要放饭了。
这盘茶点就当是垫垫肚子。
林皎找了个僻静角落，倚坐在栏杆上，轻晃着离地的双腿，裙摆摇晃宛若春日的花儿。
这地方地势低，又是后头，从御书房里头常年不开的一扇窗那就能瞧见。
在御书房服侍时间久的宫女太监都观察得知，可怜林皎新来乍到，没注意到。
此时，厉承允听到外头她的动静，略微打开一丝缝隙。
厉承允看见小姑娘旁若无人地吃着糕点，她不论吃什么，都仿佛人间美味，一双眼睛完成了月牙儿。
唇瓣散了几缕糕点碎末，粉嫩的舌尖探出来一点点，一抿嘴，勾了进去。
口中哼着软如水的小调，声音婉转。
厉承允眯起眸子，目光落到她轻晃的双腿。
裙摆间，鞋尖尖时隐时现，偶尔能看到。
不知脱了鞋子，取了袜子，又是怎样的玉色。
她是有些不太激灵，求人敢求到皇帝面前，当真不怕脑袋落地。
但她也是这般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自己。
厉承允都不明白，先前没有见过，林皎怎会如此信任自己？
笨吗？
待小姑娘吃得差不多了，厉承允喉头发痒，上下滚动，低声唤出：“皎皎。”
林皎猛然抬头，看见陛下在窗户罅隙处打量自己，她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
林皎羞愧至死。
大晚上躺在被窝里还在思索此事。
女儿家在男子面前没个规矩，惹人笑话。
她在皇帝表哥面前都是表现得干脆利落，从不逾矩。
可如今却被表哥暗自观察了大半日。
第二日，林皎得知陛下有事，御书房里只留下常年伺候的大总管。
而太后处今日烧香礼佛，不见任何人，也不让人进去。
于是林皎就有了一日的休息。
林汉宜命人请她过去，林皎推脱不掉，只得答应。
去了林汉宜的住处，嫡女姐姐对她是千万般好。
嘴巴上甜言蜜语，说担心三妹妹在宫里孤苦伶仃地住在外头，没人照料，如果林皎能调到自己的宫里来就好了。
林皎听着她内心的恶毒话，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更为可恨的是，林汉宜的心声也无意透露出她知道三妹妹不是林丞相的孩子。
丞相和三姨娘骗林皎，而面前的林汉宜也知道真相后，选择不说。
林汉宜明知道林皎和丞相府没有血缘干系，但她依旧毫无负担地希望林皎在宫里为她所用。
林汉宜拉着林皎御花园闲逛。
到了半途，林皎受不了她内心的腹诽，便想要离开。
林汉宜冷嘲热讽：“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到了宫里，不过是陛下多相看两眼，就对嫡姐没耐心说话了，小小宫女，也敢在我面前拿乔？跪下！”
林汉宜扬手抽了林皎一巴掌。
林汉宜冷笑：“小贱蹄子，敢在皇上面前搔首弄姿，你当真觉得自己还能成娘娘吗？”
林汉宜命人把林皎推搡走。
林皎离远后，负责此事的宫女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小姐……你……”
林皎望着宫女。
宫女也是职责在身，不好太帮她。
另外林皎被陛下格外看重，也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林皎点头：“谢谢，我懂了。”
林皎回去，只想好生敷一下，免得明日被陛下看出端倪，面容不佳，烦了陛下眼睛。
林皎垂眸，自己只是一个小宫女，在陛下眼中还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
而林汉宜是宜妃娘娘。
二人争执……
林皎喃喃：“陛下会叱责我的吧。”
她安静地敷脸……
此刻，羽花园里的林汉宜正在说林皎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拐角，她恰好撞见了一名身形高大，明显是武将出身的男子。
大白天能出现在宫里，装扮非富即贵的年轻男子。
二人身边都要侍从，倒也不至于太避嫌。
林汉宜连忙问好。
随后一交流，林汉宜便摸清了对方的身份。
平南王的次子：罗瑜圆。
林汉宜虽然在深宫里，但也知道平南王府拜托陛下寻找女儿。
听闻那女儿手上有一块祖传的吊佩。
陛下广而告之，不少人都拿着玉佩找平南王相看，但都不是。
林汉宜心中起了心眼，若是自己得知那吊佩的实际样式，并让丞相爹爹偷偷派人找寻。
找到之后，拿着那女儿向平南王府投诚……
林汉宜心道陛下这下子该宠幸自己了！
林汉宜长袖善舞，那大老粗罗瑜圆不是她的对手，三言两语就将吊佩的大致样子说了出来。
“那是一块还没有雕刻完成的木双鱼佩，民间的女子都是拿着玉佩来平南王府，哎，怎么可能是呢？”
罗瑜圆不解：“宜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林汉宜一脸诧异，喃喃：“你说……木……双鱼佩？”
林汉宜向后踉跄了一步，扶住宫女后，袖中的手指在发颤。
林皎丢失在丞相府的那块……木双鱼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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