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没了归路
府衙大人全身被捆住了手脚。
他狰狞，他咆哮，可完全没办法解开这个绳索。
“我如今的功名，都是因为我自己肯上进，你爷爷是个偏心鬼……”
府衙大人话尚未说完，直接被忽如其来的剑鞘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少年手中的剑鞘狠狠的甩了府衙大人一个大耳刮子。
“别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你不就是虚荣，怕被人瞧不起吗？”
少年眉眼一如最初平静，可是他手所控制的剑，又击穿了府衙大人的一道魂。
“你趁我爷爷经商外出时，勾结匪徒，不顾教养之恩，致使我爷爷丧命！”
少年眉眼间戾气浮动，手指微动。
黑色的剑，又再度出手灭了他一魄。
“我爷爷丧命之后，你又鼓动我张家其余分支，以权压之，以利蛊惑之，让我张家内乱，不顾兄弟情分，勾结另外的富商，给我父亲扣下莫须有的罪名！”
少年眉眼间的戾气越发浓郁。
此番他出手，又灭了他一魄。
两魂三魄！
三魂七魄，如今仅剩一魂四魄。
少年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平静，像是压抑许久，而今终于爆发：
“你伙同外人暗地里瓜分了我张家，但是你却还是不放过我张家，一把大火将我张家烧的干干净净，我张家一百多口人，就这样……被你烧得干干净净，而你……还死不悔改！”
少年眼眶红了。
他悔他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他周身的戾气越发浓郁，他清澈的双眸已经染上一丝黑，双眸中泛着不正常的黑。
“啊！！”
府衙大人周身闪过一道又一道剑芒。
眼前的少年忽然像是疯了，像是不可控了。
府衙周身落下一道又一道的伤。
骨头裸露在外。
鲜血横流。
他现在疼的全身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浑身发冷，但好像就是死不掉。
少年双眸中的黑，越发的浓郁。
他被父母送于隐士高人名下学剑，未学成不得归。
这是父母对他所言。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一定要做出成绩，他一定可以成为剑道大宗。
他每日不知疲倦的练剑。
日复一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练了多少年。
师父的居所，来了他曾经的好友。
师父的故友擅长占卜。
当时他看见自己，眼神中好似闪过什么。
之后，他给了自己一道符，“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初心。”
少年猛地甩头，但是握剑的手却加重了几分。
这个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报！
就在他神台清明几分的时候，对面人说了一句十分刺激的话语：
“小崽子，你这双眼睛像极了你的母亲，你母亲当时在我身下哭泣挣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红彤彤……”
府衙大人口中的话尚未说完，脸上直接挨了数拳。
一口牙齿，全部被打出嘴外。
少年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的双眸，在这一瞬间，不正常的黑，再度侵占双眸。
【灭了他……这等杂碎，就该祭天！】
【他呀，就是为了刺激你，他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就是为了早死早脱身！】
【你瞧瞧，一个怕死的人，要不是做孽太深，怕你发现，到时候所遭受的折磨一定不会比现在轻，否则，他怎么会求死呢——】
【你呀，千万不能原谅他。】
一道诡异的声音，从黑剑中传出。
少年直接挥出手中的黑剑。
唰！！
黑色的剑芒闪过。
啊！！！
府衙大人接连数道惨叫。
手臂，双腿，齐刷刷的落在地上。
鲜血横流。
府衙大人并不是如那个剑中诡异的声音所说的这样，他不是求死。
他知道自己没有求生的机会，眼前的少年不会放过他。
他没有活路。
求死也不能。
所以他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妄图用残忍的真相刺激少年人。
他没有武力值，攻击不到这个剑修。
但是他言语上的刺激，一样可以攻击这个少年人。
少年人确实快被刺激疯了。
黑剑不断的想蚕食他，眼前人也在妄图攻击他的精神。
少年握紧手中的剑。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眼角流下了一丝泪。
师父，对不起……
他再度出手，直接灭了府衙大人。
三魂七魄！
全部散尽。
府衙大人的亲眷，他一个不放过。
但是无辜之人，他未斩一个。
巡逻兵，全部被他用剑打晕在地。
他将所有无辜之人移出府外之后，一把火直接烧了这里。
大火吞噬着染血的一切，却不能吞噬掉他脑中的仇恨。
仇虽已报。
但恨未消。
少年人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自嘲一笑。
黑剑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他坐在府衙门前，看着这火烧了一夜。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夜。
周遭不是没有百姓前来。
可是无一人敢靠近。
黑剑每每飞向人群，就被他强势召回。
“滚回来——”
黑剑猖狂，但是每每僵持之下，却又主动回归。
场外的百姓看不透这个少年人。
他一身素衣，坐在大火面前。
说他弑杀吧，他好似不许他的剑靠近人群，不允许他的剑伤人。
可说他守规矩吧，他接连几天灭了好几家。
手中沾染鲜血无数。
宁平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
不知为何，他好似能感知到这个少年的所有情绪。
他忽然感觉到很悲怆。
是内心那种无力的悲怆。
少年人的实力，并没有他展现的这么强。
他天赋很厉害，但是实力尚未达到。
他应该是被黑剑盯上。
黑剑借给了他一部分实力。
但是黑剑同样受制于他。
素衣少年在牵制着黑剑。
即便他身负血海深仇，可他也没有被黑剑掌控。
若不是家庭的变故，若他能一直按部就班的修炼，宁平觉得当下的神域，肯定能有这个素衣少年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当下……
他心魔已生！
那个府衙最后讲的那句关于素衣少年母亲被他欺辱的那句话，彻底绷断了素衣少年脑中的那根弦。
他已经没了归路。
天缓缓亮了。
宁平盘腿坐在素衣少年身后，一直陪他看着这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落下帷幕，陪他看着日出缓缓升起。
他充当着魂魄该有的角色。
他一直静悄悄的。
可是忽然间，那素衣少年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宁平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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