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拿我的水给别人献殷勤?
欧阳搂过和自己一般高的汪洋，对抱着他们东西的曾尧说：“行，那我们准备去了。”他贼嘻嘻地笑，“表妹，记得给哥哥加油。”
曾尧尴尬的对他笑了几声表示知道，但……恕难从命。我就在心里默默给你加油吧。
欧阳和汪洋一走，原小会一脸惊讶地看向曾尧，“原来欧阳易坤是你表哥，顺带认识了汪洋。”
“不不不，欧阳是我好朋友的表哥，我跟他是叫着玩的。”再说我跟他看起来哪里是一家人。虽然书画跟他也不太像一家人。
“那你和汪洋很熟悉？”
“不。”曾尧对这个人，敬而远之。“大家一起吃过饭，不过没怎么过话。”
曾尧想想目前汪洋和自己讲过的话，统共三句——
“没有这个定理。”
“如果要让直线a平行于于直线b所在的平面，那么还必须有‘直线a不属于直线b所在平面’这个条件。”
还有，“你筷子拿反了。”
曾尧感叹自己的好记忆，竟然都还记得。
“也是，大家都说汪洋是个不爱说话，性格乖张的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原小会感叹。
“他很出名？”
“你知道他是搞竞赛的吗？”
曾尧摇头。
“原本是高二才有资格参加。但是因为他自学完了所有必修和选修的数学，破格参加。要知道，一旦在全国赛内得奖，就能被保送清华北大了。”
曾尧微微惊讶，此人的数学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以为只是学得比常人要好。148分，对他来说，果然是低了。那这一周几乎不见人影，也是参加特训了吧。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观众席一开始就热情高涨，双方学校为了增强气势，口号、横幅也是弄得五花八门。更有长腿貌美的啦啦队在一旁舞动来助威，曾尧的目光也被一群漂亮的小姐姐给吸引。
周楚楚？
曾尧发现本校啦啦队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没想到平常对她不冷不热的周楚楚，此刻却穿着露脐背心和小短裙在3月份的春风中舞动，那个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动作可爱娇俏的女孩，和平常相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
“曾尧，小会！”
拿着单反的梁琦走过来和她们坐在一起。
原小会喜欢人多，梁琦的到来让她很开心，“你也来了？”
“嗯，取些素材。”梁琦摇了一下手中的单反示意。
梁琦是学校摄影协会的一员，因为摄影作业多，下午放学经常见不着人影。摄影和天文学息息相关，作为天文学爱好者，梁琦几乎单反不离手，光是宿舍，就放了三种相机。
“早知道梁琦在，我就不来了。”曾尧对运动真心不感冒。
“什么话！”原小会假装瞪着曾尧，接着手挽住曾尧和梁琦的手：“都不许走，都在这陪我。”
“哈哈哈。”梁琦被逗笑。
于是三人一起看这场紧张刺激的球赛。两个学校实力不相上下，比分也总是拉不开。
曾尧除了知道进球得分，其他的都不知道。而自称要充当解说员的原小会，和对篮球颇为了解的梁琦对场上的赛事聊得热火朝天，忘记了给曾尧解说。曾尧对她们俩说的一些专业词汇什么“领接球”、卡球”、“错守防卫”……一概不理解。
上半场快准备结束了，此时二中和一中正打着个平手，运动员们更加卖力地赢球。
此刻，汪洋已经抢到球，长腿飞快地跑着运球，然而两名一中的运动员都挡在他前面，无法突破重围，他将球传给欧阳——
两人配合多次，默契十足，欧阳顺利接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将球投入了篮球框。
上半场结束，二中领先两分。二中的同学都站起来喝彩，因为抱着欧阳的书包和汪洋的衣服，曾尧只是悄悄地鼓了个掌。
原小会和梁琦表示要坐到更下面的位置去看球赛，而曾尧本来热情就不不大，并且下面的同学太狂热，她宁愿自己在上面安静一些。于是原小会和梁琦也不勉强她，告诉她有事记得叫她们。曾尧点头答应。
对于这样不分伯仲的实力，双方校篮球队都迫切紧张起来。教练没等运动员们喘口气，便吹口哨让队员们聚在一起。
刚想着汪洋会不会来喝水，曾尧就见他和欧阳跑去集合了。
而因为体力不足的蓝杨浩跟教练请示需要格外休息，便在观众席处找是否有本班同学。
正好看见了曾尧。
“曾尧？”蓝杨浩和她打招呼。
曾尧听见，朝他招手。
蓝杨浩看见她手里拿着水瓶向他招手，以为是给他喝的，直径走过去就接过曾尧手里的水瓶。
“谢啦！”
“哎！等一下——”
可那蓝杨浩已经已经打开保温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了，喝得太大口，有好多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球服。
“哈——真舒畅！没想到还是温的盐水。”男孩擦擦嘴角的水，笑着对曾尧说，“对了刚刚你说什么等一下？”
“我……我想说。”曾尧尴尬，我想说这不是给你的水，难不成真要拆穿？
“我想叫你等一下，有点烫……”算了，还是遵循一下当今时代的主题——和平与发展吧。
蓝杨浩看她说得断断续续地，好像还不好意思，难道她……
“不烫不烫，正好。没想到你还特意给我准备温水。”说完，蓝杨浩耳根子还有点热。他觉得曾尧肯定还仔细查过，运动完后要喝温的盐水。
她也没想到啊，曾尧想。
“你要不要过去？”还是赶快结束这个误会为好，万一等会汪洋过来她该如何交代。
“行，那你……好好看，我会赢的。”
曾尧笑着向他点头。心里却吐槽，要赢也是我们学校会赢，又不是个人赛，你赢什么。
蓝杨浩看着她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开心地离开。一转身，就碰到汪洋，于是高兴地和他打招呼：“哟！汪洋。解散了？赶紧喝点温的盐水补充点能量。”说完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路小跑地下了观众席。
汪洋一言不发，不全进你肚子了吗？
曾尧听到汪洋那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了。掂了掂手中水瓶，蓝杨浩还一口闷了啊。她愁。
“拿我的水给别人献殷勤？”
汪洋站着，曾尧坐着。他站得离她很近，从上往下看她，气势逼人。紧迫感扑向曾尧，她抬头看着他，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生气和不满，但绝对没有多高兴。就这样和他对视的话，曾尧说不出话，又气馁地把头低下。
终于憋出一句：“不是。”
他没再说什么，在她旁边坐下。又是那股清新的柠檬香扑鼻而来，不同于刚刚蓝杨浩浓烈的荷尔蒙。
曾尧看他一眼，他好似在休息一般。想想也是，他几乎参与了所有得分球的获得，应该很累的吧。
“我看他可怜就给他了。”曾尧胡编乱造出一个理由。
“扔了。”
扔了？水瓶吗，洗洗还是可以用的嘛。
“可是……”
“以后喝水，想起来被别人的嘴碰过，我会觉得反胃。”
即使是这么说……曾尧看着手中制作精良，材质不凡，而且还很崭新的水杯，有点于心不忍。好好的水杯，就这么被蓝杨浩糟蹋了。
看她纠结，汪洋直接从她的手中拿过水杯，走到走道，扔进了摆在那里的垃圾桶。做完这个举动，他走回来对她说了一句：“别把我的衣服也给别人穿了。”然后就华丽丽地离开，到下面篮球场去集合了。
浪费可耻啊，勤俭节约好歹是民族精神，就不能践行一下吗？
曾尧看着汪洋慢条斯理地加入队伍，开始做起赛前热身。下半场快开始了，想到他作为比赛主力，又已经在上半场这么卖力，但从比赛开始到现在，滴水未进。曾尧有点于心不忍。
她拿着东西下去找原小会和梁琦。
“你也下来啦？是不是想姐姐了？”原小会看见曾尧急切地下来，以为她寂寞了。
“不是……我……小会，你知道哪里有盐吗？”曾尧觉得原小会身为运动爱好者应该知道。
“盐？你要盐？”
“嗯。”
原小会想了想，“教室有，在后面放公共用品那里，冯老师怕有同学体育课有同学体力不济而晕倒，在后面放了两罐。不过你要盐做什么？你不舒服？”
“不是，我把汪洋的盐水打翻了。”因为蓝杨浩而造成的一个误会，曾尧都编了两个版本的理由了。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梁琦体贴地询问曾尧。
“不用了，谢谢。你们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些东西。”曾尧决定自己去，本来就是自己拘谨的性子弄成了这样，不想打扰原小会和梁琦的兴致。
“没事儿，给我们吧。”原小会接过。
曾尧匆匆地离开，梁琦忍不住提醒：“慢点儿，不会结束那么快。”
随即，她注意到了原小会怀中的男性风格的书包和外套，手指指着好奇道：“这是？”
“欧阳易坤和汪洋的。”原小会解释。
梁琦惊讶，但没有再八卦下去。她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生活和隐私。
曾尧打算先去买个保温瓶，可又想到，单独给汪洋泡盐水会不会太奇怪？干脆也给欧阳易坤泡一份。于是到了小卖部，她买了了个小型的保温水壶和一袋纸杯。
回到教室找到盐，然后泡好了一壶温盐水，她尝了一下，味道和温度都正好。回到球场时，第四节比赛已经开始。
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她看了看比分，虽然二中依然领先几分，但一中也是穷追不舍，差距甚微。
她走下去，选择和原小会她们坐到了一起。
“一壶？尧尧，你想撑死他啊。”原小会看着曾尧提着一壶水回来，感到震惊，虽说壶是微型的，但对一个人来说，分量也太大了。
曾尧胡诌道：“还有欧阳的份呢，欧阳……胃大！”对不起了欧阳表哥，你也当一回我的救兵吧。
三人继续认真地看赛。
打到后面，运动员们的形象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虽然天不热，但欧阳满头大汗，像是冲过澡一般。而汪洋，原本白皙的脸已经通红至脖根，整个人看起来生动很多。
进入赛点，呐喊声此起彼伏。曾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是的比分一样，十分危险。
进入一分钟倒计时——
汪洋又从对方手中拦下了球，他弓着腰，左拐右拐，手臂因为大幅度运动而凸显肌肉线条。他一步步突出重围，眼看来不及传球和接近篮球框。
他没有犹豫，纵身一跃，双手一抛——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入球框。
“三分球！空心球！”原小会欢呼。
原来这就叫空心球……曾尧也高兴，两个小梨涡又跑了出来。
二中以75:72的比分险胜一中，从比分来看，这是一场多么激烈的赛事。此刻操场化为欢呼的海洋，双方领导握手，两个球队的球员也互相跟对方鞠躬，一切在和平中结束。曾尧突然感到神清气爽。晚风温柔地拂过大地，夕阳也格外和煦，这样的时刻真是美好而隽永。
胜利的一中篮球队员们被人群包围。
汪洋逃之不及。
“汪洋！”有人叫他。
周楚楚向他递来一瓶矿泉水。
汪洋没接，开口对她说：“剧烈运动后饮用冷水会使喉咙,食管,胃等器官遇冷而急剧收缩,使人感到不适。轻者会引起胃痉挛,胃绞痛,重者可引起晕厥,需送医院抢救。”
扔下一句话，汪洋转身离开。留下周楚楚一个人愣在原地。她突然觉得，衣服穿的得有点少，冷意好像要渗进骨子一般。
曾尧想着怎么把盐水给汪洋，此时欧阳正好过来拿东西。她把那一壶盐水和若干纸杯交给欧阳，然后就和原小会以及梁琦吃饭去了。
一壶盐水？表妹对我真好，欧阳自作多情地感动。
“洋洋，看！有表妹就是好啊，看曾表妹给我的一壶盐水。”欧阳浮夸地和汪洋炫耀。
汪洋没理他，直接拿过纸杯和盐水，倒了一杯，一口而尽，又来了半杯。
“喝不完，分给大家吧。”
欧阳瞪着眼睛都直了，喝他盐水不说，还安排起他盐水的去处，没毛病吧！一看就是典型缺爱。
“这是曾尧泡给我的盐水！”
汪洋想了想，吐出几个字——
“浪费可耻。”
那天，连续喝到免费盐水的蓝杨浩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曾尧不知道，自己那天泡的一壶盐水惠及了整个校篮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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