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先生解惑
“那当然应该是我比较厉害啦”
张定书一听这凝元决还有这等来历，还有这么多好处，一脸臭屁道
“不过先生，那为何说我天资不高呢？”
“呵呵，这凝元决啊，也不算什么宝贝，人界许多大家族的天才都有修行”
张定书一听就如同冷水浇头，他还以为这功法独一无二呢，不过也是，那老乞丐能有什么好东西，心中却是略微有些失望，而先生似乎还没有打击够，继续说道
“那些大家族的天才，最初修炼之时，莫说一夜跨四重天，便是一夜之间跨入武士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还有在武道基石境界最佳的修炼功法辅助，还有无尽的资源，天材地宝更是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提升修为，你说，你的天资还高吗？”
张定书沉默不言，这番话的打击让刚刚还沾沾自喜的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呵呵，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武道一途，天资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心性”
“心性？”
“对，很多天赋异禀之人只是光彩一时，而后便如同普通武者一般一生碌碌无为不得寸进，正是因为他们的心性”
“心性对很多武者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事实也是如此，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可以做之前所不敢做的事，杀之前自己不敢反抗的人，许多武者为求一个潇潇洒洒，快意恩仇，这没有错，每个人都向往，但是，倘若真是每个人都如此，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安稳之地吗？一言不合就杀人，为了一些所谓的天材地宝就杀人，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一场凶杀恶斗”
“突破境界时，许多武者为求一个念头通达，不择手段，除尽武道一途中阻挡自己之人，只有少数武者会从自身找原因，感悟天地，破茧重生”
“大多数武者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最初修行的原因，但是他们似乎忘了，我等人族在天地之初时，四处寻找庇佑之所，当初的人族乃风雨中一叶扁舟，是妖魔之中的口粮，万族之中的蝼蚁”
“当初的人族带着无数的天材地宝去寻求那些神魔，期盼能有一个安稳之所，不再整日提心吊胆会成为哪一族的口粮，但那些神魔从来不屑于我等弱小的人族，对我等人族赶尽杀绝，人族十不存一，绝望之际，我人族先辈创立修炼功法，对抗那些先天神魔，对抗那些天赋异禀强大种族，也只是为了守护这一片人族大地，也不过是为了不再屈卑躬屈膝，能够挺直脊梁，能够好好的，活着！”
张定书听完先生的一番话，低着头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山顶上，风微微出过他有些凌乱的短发，漏出一张稚嫩的脸庞，这些事情对于尚且年幼的他来说，太过沉重，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为了什么修炼，只是觉得能修炼就不会被人欺负，自己父母也会跟着被别人敬重
先生打量着张定书，看着眼前的少年沉默不语，他也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少年说这些话，也许，是这些年来太寂寞了吧，也许，是看不惯这世间武者的嘴脸，也许，仅仅是觉得这少年有趣
张定书低着头，似乎能够感受到当年孱弱的人族夹在万族当中绝望的样子，也似乎能感受能人族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后那种激动之情，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人族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初衷
“先生，修炼是什么？”
张定书低头问道
“窃阴阳，夺造化”先生答
“修炼是为了什么？”
“或长生不死，或王权富贵，或快意恩仇”
“长生不死是为何？”
“心有所念，不甘离去”
“王权富贵是为何？”
“享极乐之事，掌他人命运”
“快意恩仇是为何？”
“行愿做之事，做想做之人”
“我爹娘要再生个小孩是为何？”
张定书皱着眉头一脸不爽
“…………”
“那，有何不对？”
先生抬头看了看张定书，却是反问道
“如此，律法何在，正义何在？”
张定书身子一震“正义……”沉默不言
许久
“先生，武道尽头是为何？”
先生盯着张定书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要看清他心中所想，先生并未说出武道境界，而是缓缓道
“无非孤独二字”
张定书心中又是一震，沉默良久，张定书摇摇头
“这些离我太过遥远，暂时不去想了”
“呵呵，你能这么快不去想这些事倒也难得，许多武者一听这些，心就乱了”
“先生，我的心也很乱，我也还是个孩子，只是，我从未去过外面，也未接触过什么人，但是，我始终相信，总有一些人，开始的时候必定是心存善念的”
先生似乎没有想到张定书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两人相继无言，而后先生指着天边说道
“你可知天有多大？”
“请先生赐教”
“无穷尽也”
先生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张定书疑惑的看着先生
“这世间，有人界，有妖界，有魔界、仙界、神界”
“人界，便是我们人族所居之所，人族虽积弱，却从不畏惧各界之人，人族先辈战天斗地，为后辈之人打下一片大好河山”
张定书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所以聚精会神的听着如同说天书一般的先生
“”神界，永生不老，冷漠无情，无人间温暖，高高在上的神却羡慕人间的情，所以总有痴男怨女冲破禁锢，为情抛弃一切。神从不参与战乱”
“仙界，由人修炼而成，却不得成神，整体修为比人界要高，藐视弱小的人族，不舍的自己多年的修炼，妄图挑战神界，一统各界”
“魔界，与神界完全对立，有神魔之井，可通往各界强大的种族，万灵皆可成魔，为了换取强大的力量，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魔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不懂情感，却毫无道理的想要拥有，于是，魔以非魔”
“妖界，禽兽草木皆可修炼成妖，在各界都有分布，妖残忍奸诈，有吞并人族的野心，称人族最为狡猾奸诈，人心难测。却总有妖与人族之人结为连理，不被妖族承认，又不敢在人族彰显身份”
“鬼界，亡人为鬼，鬼入轮回而投身六界。这是人生的终站，也是人生的起点。多少人捧着一腔血茫然而来，多少不甘愿也只能化做一回眸。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之后是冤屈的第一声啼哭，三生石上，又被刻下深深一笔，记下该了的债，该还的情……”
说道这里，先生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中透漏着感伤，而后继续说道
“混乱之界，天地初分中最为污浊混乱的一片地方，当年的诸神之战将大陆分为九界，混乱之界为九界中最大的一界，那一战过后，万族没有了栖身之所，只得在混乱之界安身，但因为其种族太多，每天都在上演着争斗。祈求安稳的一界，于是盯上了最为弱小的人界”
“尸界，除却混乱之界外第二大的一界，尸族不死不灭，水火难侵，为万族强者死后被炼制成的战斗兵器，也有人自愿化为尸族，求一个永生不死，尸族起源无人知晓，有传闻是天地间变异的一具尸体修炼而成。对人界虎视眈眈”
先生说完，张定书却是呆住了，心中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以为人族大地已经很广阔了，却是没有想到，在人族之外，还有如此多的界面，一时间，他没有消化得了，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原以为先生能解答他一两个疑惑就很满足了，却没想到先生对他说了这么多，忽然，他那小脑袋一抽
“先生，你跟我说这么多秘密，是不是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然后把再我给杀了”
先生一脸怪异的看着满是警惕的张定书
“什么秘密？这些事情在人族中根本不算什么密码，任何一个有点修为的人族都知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
张定书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他还想呢，先生知道这么多事情，修为肯定也很厉害，要他小命还不是挥挥手的事情，随后，他就开始想刚才的那些话，开始将他碎一地的世界观重新拼凑起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一定要出去看看”
张定书一脸向往的表情，还在念叨些什么
“顺便去找找姐姐”
“给爹娘买个大房子”
“嗯……他们要生小孩，我得告诉姐姐”
“顺便再找个媳妇儿，嘎嘎，不过我从小没见过什么女孩，除了李大妈周大娘的，就是一些留着鼻涕的比我还小的小屁孩”
“万一碰到个女孩该怎么打招呼呢？”
张定书一阵苦恼
先生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一会正经一会脑子搭错经的少年究竟在想些什么
摇了摇头，先生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桌子，一壶茶，两个茶碗，边等少年边品茶
良久，张定书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正看先生喝茶
“先生，这是？”
张定书一脸惊奇
先生摸了摸中指的戒指
“这个啊，叫储物戒指，别看只是一枚戒指，里面的空间却是很大，武者在外，许多东西不便携带，便可放进这戒指里，以意念沟通，便可取出”
张定书听后啧啧称奇
“来，坐下，尝尝我这茶怎么样”
先生给张定书倒了一碗茶，张定书也不客气，端起茶碗，也不懂得品尝，仰起头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啊，真解渴，还有吗”
张定书一脸期待的问道，先生含笑不语，忽然张定书感觉浑身一阵发热，抬头用手一指先生惊恐道
“这茶，有毒，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听闻这话，即便是以先生的定性也忍不住额头几缕黑线
“屏气凝神，运转功法”
先生大喝到，心想
“这么珍贵的茶白白让你小子浪费了”
张定书一听赶快盘膝运转凝元决，但却怎么也压不住心中那股燥热，索性开始修炼，这一运转周天发现比昨日还要快几分，张定书便沉浸的修炼当中，似乎忘了跟前还有人，也是先生没有恶意，否则如他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怕是活不了几天
先生也没有在意，给自己倒了碗茶，一边等他修炼，一边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是想起什么往事，长叹一声
这时，张定书身边的空间一阵涟漪，随后走出一人，这若要传到外面，怕是要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因为这人可不是什么传送过来的，乃是凭着自己修为跨界而来，拥有这般本事的人，修为至少要在武皇，而人族的几位武皇，屈指可数
来人乃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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