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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此为防盗章

  虽然风大雪紧, 但有了前人踩点, 他的恐惧直降了几个等级, 说全然不怕是假的, 但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

  之前听说要试胆, 他还后悔没有带着何云一给他的纸鹤来着, 现在看来全无必要。

  看起来, 挺安全的。

  很快,他也来到了十王殿跟前。

  方才被霍桓冲出去的两个冻死鬼, 这会飘在空中, 远远的看到又来了一个书生, 都在心中纳闷。

  “这是捅了秀才窝了?怎么又来一个?”

  “又来了还不好吗?给咱们送命来了。”

  “这小子怎么样?”

  “普通的很, 看样子只是家里有些银两罢了, 这人颇有几分财气。世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对咱们来说, 哼哼, 金银已经如粪土一般了。”

  “呵呵,那么, 就他了。”

  两个冻死鬼说完,嗖的一下子飞回了十王殿。

  快要登上石阶的时候, 王瑞隐约听到有说话声,抬头一看,见十王殿内竟然有光亮还有人声, 像是有人在喝酒唱歌, 他小心翼翼的登上台阶, 走到门口,顺着门缝一瞧,见里面有两个人在烤火。

  “什么人?”屋内的人察觉到了他。

  王瑞推门进去,笑道:“打扰两位了。”

  两个小商贩打扮的人围着一簇火坐着,地上还摆着一只烧鹅和一壶酒,看样子是风雪天在这破庙内临时落脚。

  难怪韦兴贤和霍桓都成功的取回了糕点,敢情这里面有人啊,这还怕个屁啊。

  看不出来他俩还挺坏的,若是告诉别人庙内有人,后面的人就不怕了,回去还怎么吹牛,一个个都瞒着,就等着后面来的人亲自实践呢。

  一个小商贩留着络腮胡子,烤着火道:“我们也是路过的,要是不嫌弃,一起过来烤烤火吧。”

  另一个是个瘦子,笑道:“这天真是冷死人了,我们买卖人不容易,顶风冒雪的,小兄弟,看你穿着不像是买卖人,怎么也风雪赶路呢?”

  王瑞出来忘穿斗篷了,他们一说,身上的确有点冷了,走到火堆前,伸出双手:“二位一直在这里吗?刚才遇到两个书生没有?”

  “啊——遇到了,一个穿着蓝色的斗篷,二十来岁,风风火火的,另一个十四五岁,也是读书人的打扮。怎么,他们两个,你认识?”络腮胡子道。

  王瑞一听,这没错啊,他们描述的就是韦兴贤和霍桓,不禁在心中笑,哼哼哼你们两个啊,明明知道庙里有人却不说。

  “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书生在玩试胆游戏,一个个来这十王殿取贡品。”王瑞笑道:“他们跟没你们说吗?”

  “他们啊,可不像小兄弟你们这么和蔼,一个风风火火,一个忙忙呼呼,根本不理人,进门取了东西就走。我和我兄弟还说,这读书人的秀才相公就是脾气大呢。”络腮胡子朝瘦子笑道。

  瘦子附和:“是啊是啊,还是你这位小兄弟好。”

  王瑞被夸奖,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怎么回事,烤了火,反而没觉得暖和,反而越来越冷了,人一冷就不想动弹了,他干脆蹲下来,继续烤火,心想等身上暖和点了再回去,否则路上要难捱了。

  络腮胡子见王瑞蹲下了,知道他已经开始变冷了,热情的招呼:“小兄弟坐下说话,不嫌弃的话,我们这里有热酒,你喝一口吧,很快就暖和了。”

  王瑞礼貌的拒绝:“不了,我烤烤火就走,说真的,今天喝了不少酒了,也着实喝不下了。”陌生人不卫生。

  络腮胡子笑道:“那就不喝,烤火也一样。小兄弟,你们这县里什么生意赚钱啊?你看我们上了一些布料,不知道卖不卖的动。”

  王瑞如实道:“这县里的绸缎布庄还挺多的,一般人买布的都去布庄,像你们这样零散商人的怕是卖不动。”

  瘦子装作痛苦的道:“哎呀,我就说不往这边来,你非要来。”

  络腮胡子道:“那就不进城了,明天折返回乡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全部目的就是牵扯住王瑞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被鬼遮了眼,一切都是虚幻的。

  王瑞身上越来越冷,明明火焰烧得旺,他抱着肩膀直哆嗦:“你们冷不冷?”

  “烤火都是这样,开始甚至会觉得有点冷,等寒气都散了,就热乎了,不信你再等一会。”络腮胡子道。

  听完络腮胡子的话,说来奇怪,王瑞竟真的觉得身上热乎了起来,而且是特别的热,热的他受不了,简直想脱衣服。

  他抹了把额头:“确实如此,我都出汗了。”

  太热了,太热了,他开始解袍子的绊带,就在要将衣裳脱掉的瞬间,他只觉得吹来一股风,头脑竟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他打了个哈气,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地上的篝火熄灭,殿内顿时恢复了漆黑一片。

  “谁?”络腮胡子知道,这不是他们自己收起了“鬼遮眼”,而是有人横生枝节,打破了他们制造的幻觉。

  瘦子也嚷嚷:“还不现身!”

  这时就听嘭的一声,供桌上的蜡烛燃了起来,一个身穿赤红色锦袍的俊美公子于这烛光中,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冻死鬼吓的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谁?为什么坏我们的好事?”

  黄九郎浅笑,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两个低级的小鬼自己是谁?

  他伸手在空中一划,那络腮胡子的身子腾地的断成了两截,来不及叫一声,便化作一股黑烟,烟消云散了。

  瘦子见状,惊恐的叫着,就要逃出小庙,不想双脚才离开地面,就被碾成了一簇黑色的粉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九郎指了下地面,真的生出一堆篝火,烈烈燃烧。

  他扶起倒在地上的王瑞,让他烤火暖身。

  待看到王瑞眼睫毛微颤,他才轻轻的放开他。

  王瑞他们往里走,不停的有仆妇往外逃,不多一会都跑光了,就剩他们三个。

  而王瓒死得不能再死,不用等陈氏收拾了,已经被人彻底收拾过了,心脏早被掏空了,留下一个红黑色的空洞。

  王瑞阵阵窒息,眼睛酸涩,但知道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强做镇定。

  “是谁害了你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陈氏嗓门大,放开了哭,一时哭声震天,她双手蘸满丈夫的血,时不常的抹一下眼泪,脸上花成了一片,咋一看十分骇人。

  王瑞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咬牙忍住了,问何云一:“你发现妖物了吗?”

  “弄出这么大动静早跑了。”

  王瑞阵阵虚脱:“你能想办法救救我堂哥吗?他……”他想说他是个好人,可是一个泡妞最后被妞给刨了的人,哪里能称得上好人。

  既然有兰若寺,也有画皮,就证明他不是在某个单一的作品场景内,而是在整个原著的世界中。

  原著里的王生被妖怪吃了心后,复活了吗?他还真的不知道。

  何云一为人直爽,并不顾及家属情绪:“心脏都没了,怎么救?把人擦一擦装进棺材埋了吧。”

  这时候陈氏连滚带爬的来到何云一跟前,哭道:“道长你就发发善心,救我夫君一命吧,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人人都可以做丈夫,何必救活他?”何云一冷漠的道。

  陈氏哭的气都要断了:“我虽然整日骂他是天杀的,可我心里还是念着他,求求你了道长,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王瑞心中五味杂陈,若死的人是陈氏,王瓒恐怕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不过,又谁说得准呢,陈氏之前也藏的很深,瞧不出对王瓒多深情。

  患难见真情,不死不诚恳。

  何云一不为所动:“生死有命,人都死了,入土为安吧。”说完,转身欲走。

  陈氏哭着爬到他前方,阻拦他的去路,双手扒住他的鞋袜不放:“道长,你取我的命也行,只要能把他救活。”

  王瑞被震住了,牺牲自己也要救出轨的丈夫,这是何等的大无畏精神。

  陈氏一手的鲜血,蹭到了何云一的鞋袜上,他嫌弃的挪开脚:“你的事与我何干?”

  王瑞一听,这意思就是说和他没关系,若是有关系,他不是没办法,他灵机一动:“道长,你找到你师弟了吗?若是没有,我可以出银子张榜,帮你悬赏你的师弟。你不是能推算到他的变化吗?事前咱们就张榜悬赏那个模样的人,定有人来报信,不愁找不到他。”

  道人会法术不假,却不能变钱,把鹅卵石变成银子,不过是障眼法,悬赏通缉需要的是真金白银。

  王家有的是。

  何云一微微皱眉。

  王瑞见他没立即反驳,就说明有戏,赶紧继续游说:“别小看老百姓的侦查能力,只要他敢露头,一准被擒住!百姓战争的汪洋大海不是说着玩的。我这堂哥,他不是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被妖怪挖心吃了,死得也太惨了。我这嫂子一片真心的求你,你就稍微心软那么一点,救救我们这一家子可怜人吧。”

  “不要吵,静一静。”何云一掐指推算,须臾道:“你说得对,你堂哥算不得大恶人,不该被妖怪挖心而死,他阳寿未尽,还有救。”

  王瑞赶紧扶陈氏起来:“道长说有救,一定有救。”

  陈氏双膝一软,垂泪道:“谢谢,谢谢道长,不知如何才能把他救回来?”

  王瑞忽而记起一些看过的情节:“是不是要和鬼差抢人?”那可是大场面了。

  何云一哼道:“他们哪有那么勤快来锁一个阳寿未尽的人,你堂哥的魂魄还在这里,只要将他的肉身救活,他魂魄归位,就能活了。”

  一听王瓒就在屋内,王瑞本能的四下看了看,陈氏则又大哭:“这个狠心的王八蛋啊。”

  王瑞道:“是把肉身救活就行了不假,但他肉身死得很彻底了,脸都青了,这能救吗?”

  “你让我救,又质疑个没完!”何云一不满的道:“罢了。”

  “别罢别罢!”王瑞拽住他的袍子:“我再不说一个字了,全凭道长做主。”说完,对陈氏道:“你最好也收声。”

  陈氏怕真人不救自己相公,紧紧捂住嘴巴,一时屋内静的吓人,和尸体一样沉默。

  何云一这才满意了,对陈氏道:“既然你说肯为你丈夫去死,那要你分一半心脏给他,你一定肯吧?”见陈氏拼命的点头,他才口中念念有词,良久就听他指着陈氏喝了一句:“去!”又一指躺在地上的王瓒的尸首:“来!”

  一瞬间,陈氏觉得自己心中一空,仿佛少了些什么,同时也觉得身体虚弱了不少。

  王瑞没想到这道士出手怎么快,如果王瓒以后和媳妇用一颗心,还真是夫妻同心了。

  他和陈氏到尸首前一看,就见王瓒被划开的胸膛不知何时竟然愈合了,只留下一个铜钱大的疤痕。

  陈氏伏在胸膛一听,就听到心脏微弱的在跳:“他活了,他活了。”

  王瑞拖着王瓒死沉的身子搁到床上,用被子紧紧盖好:“先捂一捂。”过了一会,试探了一下王瓒的鼻下,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流,激动的对陈氏道:“确实活了!”

  何云一偏了下头,眼睛看向窗外去了,一副“我就说能活,你们之前质疑个屁”的模样。

  王瑞搓着手,一脸“阿谀”的来到他面前:“族兄得救,全赖道长,道长真是本领盖世,再世活神仙。”

  “他阳寿未尽,只是肉身出了问题,我做的不过是如‘接骨缝合’一样的事罢了。”

  “不一样不一样,一个是庸医之法,一个是仙人之术。”

  “你油嘴滑舌的想说什么?”

  “咳,那个怪物跑了,我怕它晚上来找我……”

  何云一拿眼皮夹了下王瑞,从袖中摸出一个纸鹤,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变变变。”那纸鹤膨胀数倍,如真鹤一般大小,扑腾着翅膀从门飞了出去,直冲云霄。

  在家等了几天,四天后,二管家牛子良回来报告消息,说他们在金川村,的确在道长指定的时辰遇到了一个进村的书生,容貌和打扮和道长画的一模一样。

  他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去搭讪,趁他不注意,将符贴在他身上,接着拿藤条将人捆了放在村长家。

  大概一个时辰后,何道长就出现了,两人单独留在屋子里,不知说些什么,等说话的声音消失,村长扒着门缝一瞅,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何道长与那个书生都不见了。

  王瑞叹气,听管家的意思,何云一应该是抓到他的师弟了,只是抓到了师弟,也没回到他这里来,看来他们有别的打算。

  “知道了,你办得很好,下去吧。”

  将牛子良打发下去,王瑞拿出那个纸鹤在手里端详,见四下无人,对着纸鹤道:“变变变。”

  纸鹤稳稳当当的保持着原样,停在他手心。

  看来自己没有法力是没法子驱使纸鹤的,他记得清楚,何云一对着纸鹤道了一声变变变,它不仅变大了,还活了,飞上了九霄。可如今何云一把它留给自己,他又没法力,要是遇到妖魔鬼怪,他让它变大又不好使,可怎么办。

  难道是自动启动的?王瑞翻来覆去的看,把纸鹤擎起来,看底下。

  就是一寻常纸鹤,没有任何机关。

  他琢磨不明白,将纸鹤小心的保存好,被动的等着它发力的一天。

  王瓒知道何云一走了,很是失望,嚷着说他还没来得及谢过救命恩人,若是何云一回来,一定要告诉他。王瑞问他最近和嫂子怎么样了,王瓒很痛苦的说,陈氏自从那件事后就对他爱答不理的,全部像以往那样爱吃醋,他去哪里她也不在乎。

  王瓒只觉得是自己当初置办外室伤了陈氏的心,并没往别的地方想。

  几天后,家里的针娘说当初给道长做的衣裳都做完了。

  王瑞捧着这堆衣裳,轻轻叹气,做好了有什么用,人家这会不知道在哪里呢,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但他还是让丫鬟将衣裳放好了,压箱底就压箱底吧。

  时间过得飞快,眼瞅着入冬了,天黑得很早,还没吃晚饭,天幕就落了下来,四下漆黑,偶尔北风吹过,幽幽如嘶鸣。

  王瑞觉得这气氛很聊斋。

  他决定这个冬天没事不瞎跑。

  但有事,就得往外跑了。

  韦兴贤“病愈”出山了,作为知县公子,他重出“江湖”,其他人怎么着也得准备个酒席庆祝一下,聊表心意。

  于是王瑞牵头给韦兴贤置办了一场庆贺的酒席,其乐融融的吃喝完,宣布韦兴贤重回阳信县纨绔公子的文人圈。

  按照规矩,韦兴贤要回请,于是三天后,他在自家在城郊的避暑别墅做东,请众位朋友赴宴。

  说是自家的避暑别墅,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安乐窝和外宅,他爹从不到这儿来,在这个地方他怎么折腾都行。

  韦兴贤搜罗来八个吟诗唱曲容貌皆佳的伎女助兴,毕竟在许多人看来,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饭很枯燥,有女人还能调节一下。良家女子不会出来浪荡,只能找到伎女,若是伎女会赋诗,身价水涨船高。

  今日在座的除了韦兴贤和王瑞外,还有看伎女就勾起痛苦回忆的霍柯,霍柯的亲弟弟霍桓,虽然得罪了表哥霍柯但浑然不觉的朱尔旦、还有县学的同窗马萧。

  除了朱尔旦,其他人都有秀才功名,所以更显得朱尔旦“不入流。”

  霍柯酒过三巡,朝朱尔旦冷笑道:“你还有闲心喝酒,赶紧找人给你那贱妾看看脸上的黑斑吧。”

  “找人看过了,医不好。”朱尔旦如实回答:“就这样吧,好看不好看,时间长了都一样。”

  众人也听说朱尔旦将毁了容的蕊云赎身的事儿,都各有想法,蕊云容貌毁了,便宜落到了朱尔旦手里,总觉得便宜他了,但一想,也不算便宜,毕竟是容貌变丑了,给自己未必肯要。

  霍柯阴阳怪气的道:“小心给你生个孩子,脸上也有黑斑。”

  朱尔旦一愣:“这我可没想过,会吗?”

  马萧嬉笑道:“可说不准,不过若是有胎记,可孩子他娘一样,好认。”

  韦兴贤听不下去了,盖因为蕊云一介伎女,他又不认识,实在不想让她成为话题的中心:“不说这个了,今日咱们长华书院的秀才聚集一堂,不如借着这大好时机,各自赋诗一首,以作纪念如何啊?”

  他嘴上说如何,看似要征求意见,实则话音刚落,就自顾自的作上了诗词:“就以‘雪’为题吧,我先来,飞来年少去,任景惧难收。白发添多少,游子谁可知。”

  “好诗好诗。”马萧吹捧道:“韦兄今年生病没有参加乡试,实在可惜,要不然必当金榜题名。”

  王瑞嘴唇放在酒杯边缘,装作喝酒的样子,心里骂娘,他不爱参加秀才聚会,动辄就要赋诗一首,作得烂会被嘲笑,在交际圈中掉份儿的。

  要命的是,这虽然是个架空的朝代,但历代名家诗词都是存在的,根本无从剽窃。

  霍柯慢悠悠的起身,也有灵感:“满头飞雪成千里,万象无心作四邻。须信风雷非会合,莫教宽窄济工夫。”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他坐下后,王瑞拍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表情。

  霍桓是霍柯的亲弟弟,十一岁就中了秀才,如今不过十四岁,和王瑞他们要差上几岁,平时也不在一起玩,今天他跟来,实在是因为他哥最近疯疯癫癫,家里人放心不下,特意派来盯着哥哥。

  他虽然是秀才,今年却没去参加乡试,主要家里人和他自己都觉得年纪太小,去了也考不中,而且路上颠簸,身体也受不了。

  霍桓站起来,礼貌的跟各位哥哥作揖,才颂了一首诗:“雪净无人境,滔滔不自生,此中有真理,安用谢朝恩。”

  众人一听,嘴上都夸:“好诗好诗,这诗有格局。”

  放过了霍桓,众人的目光按照顺序放在王瑞身上,期待他作诗。

  知县公子韦兴贤在动身赴考前夕生了场病,没有和王瑞一起去济南,从某程度来说是一种好事,毕竟以韦兴贤的水平,去了也是白搭。

  “好多了,最近几天还念叨你,说你估计快回来了,盼着你来探望他呢。”韦知县笑道。

  “我休整一下,一定登门。”

  韦知县返回了官轿内,王家这波人目送知县一行人离去,选了另一条路走了。

  王瑞骑在马上和王瓒表走边聊,将发生的种种事情说了一遍,王瓒听得后怕:“这要是任何一个地方出了闪失,你就回不来了。”

  “可不是,要不然这会得给我招魂了。”

  “你这次回家,你爹准叫娶一房媳妇,收几房小妾,生上几个儿子不可。”王瓒不无羡慕的道:“娇妻美妾,你就能享齐人之福了。”

  这堂哥哪里都好,就是好色,在家里有河东狮的情况下,持续的好色挨打再继续好色。

  他们到达王家大宅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回去报信了,所以王瑞的老爹王永德和一干仆人已经等在门口了,王瑞才在胡同口露头,就听前方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迎接凯旋的将军。

  王瑞才下马,他老爹王永德就迎了上来,双眼噙满泪水:“我的儿,幸好你平安无事。”

  他母亲赵氏在一旁揽着女儿跟着抹泪。

  赵氏的娘家是临县的大财主,嫁进王家后,先生了一个儿子是王瑞,三年又有得了一个女儿,取名叫青瑗,如今也快及笄了。

  除了王永德一家,还有王家的旁支若干人都出来接王瑞,其中就有王瓒一家子。

  接到了王瑞,众人一个心放下,不在门口吹冷风了,拥着王瑞往宅内走去。

  进了堂屋,王永德吩咐下去传菜,给宝贝儿子接风压惊。

  “瑞儿,你可吓死我们了,船翻了,怎么不在当地找家客栈住下,来封信给家里,让家里派人去接你。你只带一个书童往家赶,多危险啊。”

  王瑞也说不清楚,考生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反正当时一门心思往家赶:“是啊,留在当地好了,着急赶回来遇到尸变。”

  青瑗偎在母亲怀里,瑟缩着:“听着就好可怕。”

  “见到更可怕,指甲像钢钩一样,两三寸长!”王瑞张牙舞爪的朝青瑗比划,吓的青瑗捂住眼睛抱住母亲。

  赵氏责怪的瞅了儿子一眼:“老大不小了,还吓唬你妹妹。”

  见妹妹害怕了,王瑞变得正经起来,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王永德气道:“最可恨的是兰若寺的那帮秃驴,见死不救,以后别想从咱们这里要到一个铜板的香火钱。”

  赵氏蹙眉:“可不是,本来还想下个月去做场法式,算了。”

  说话间,菜都传了上来,王瑞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和周围伺候的奴仆们,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他急着回家的原因啊,锦衣玉食,试问谁在被乡试折磨后,不想赶紧回到这个温暖的金窝呢。

  王瑞最近几日“风餐露宿”,此时一见满桌的美食,顿时口中生津,大快朵颐。

  见儿子吃得生猛,王永德含泪道:“慢点慢点,真是的,把我儿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考试就是折磨人的营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的乡试考的怎么样?有信心的登榜吗?”

  王瑞差点把嘴里的红烧狮子头吐出来,但考虑到卫生,他生生咽了下去,一伸脖:“我尽力了。”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王永德放出豪言:“就算考得不好又如何,只要儿子你平平安安,这次你大难不死,好好放松一下,爹明天给你千八百两银子,尽管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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