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枇杷果的代价！

　　何丽华打车去了火车站，在一堆旅人和大大小小的行李之中，找到了林珊珊。

　　林珊珊还是那么瘦，只是身形和脸上的眉眼张开了，略有了女人的风情。一身条纹的衣裤，简单素净，可她素颜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年轻，就是最好的保养品。

　　何丽华把林珊珊带回家，她自己在滨城买的两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她一直不能忍受和别人用一个卫生间，即使是老妈偶尔来此一住。

　　“丽华姐，你家真漂亮。”林珊珊东看看，西摸摸，墙上的印花壁纸、头上的水晶灯具、红色油漆的斗柜、蓝色的沙发、几盆大型绿植……温馨而自然。

　　何丽华给她指了她的房间，便开箱去洗琵琶果。

　　一咬，口齿清澈留香。

　　故溪黄稻熟，一夜梦中香。

　　久离故土的人，故乡两个字，更多被具象，一张照片，一种味道，一个人。

　　何丽华洗好了一些果子，装在果盘，摆在餐桌上，招呼林珊珊一起来吃。

　　“你打算在滨城呆几天？”何丽华问。

　　“大概4、5天吧。”林珊珊有些不好意思，“我有半年多没有见到小文了，他一直都忙着。”

　　何丽华翻了个白眼，一个大学生，盲屁啊。两个人长期异地，存有异心都在所难免。她不禁暗暗心疼林珊珊。

　　“那你和他约哪天见面？”

　　“还，还没有定。我一会再去给他打个电话。”林珊珊说话都没有底气。

　　“我说，姑娘，我到底比你年长，你若有疑问，不妨和我说说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帮你分析下？”何丽华直觉觉得此事蹊跷，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他长得挺帅，我们好多女同学都私下喜欢她。”林珊珊忍不住偷笑了，喜悦浮在脸上，“高考前，他和我说，我很特别，他想好好照顾我。”

　　何丽华摇摇头，“高考前，早恋啊。难怪你考上一所那样的大学，你对得起我吗？”

　　“别生气啊，丽华姐。那段时间他还总帮我，要不是他，我连现在的学校都不一定能考上呢。不过，他成绩到时一直挺好的，顺利考上了东大。”

　　“然后呢，你们就一直两地这么耗着。”何丽华继续问。

　　“每年假期，他都会回老家看我，我们也经常电话、上网聊天。他还经常给我买东西，最贵的是去年，给我买的笔记本电脑，邮寄到我宿舍，我同学们都很羡慕。他真的，对我挺好的。”

　　“那未来呢，你们今年就要都毕业了吧，怎么打算？”

　　“他大概，会想留在滨城。所以，我想，如果可以，我也想来滨城工作。”林珊珊眼光闪烁，怯生生看着何丽华。“丽华姐，能帮帮我吗？帮我在滨城介绍个合适的工作。”

　　何丽华愣住，口里的琵琶果顿时发酸，刺痛了牙齿。要吃这个果子，原来也要衡量代价。

　　第二天，何丽华开车去上班，把林珊珊送到车站，她要去东大。

　　经过一天调整，何丽华一进办公区，便开启了女王模式，自带攻气。一众小厮各自忙碌着，都祈祷自己别被拎进她单独的办公室。

　　当一个人全情投入到工作中，一切烦恼都抛到脑后，无暇顾及。

　　午休，何丽华的助理朱莉莉，敲敲门问，“主编，要订饭吗？”

　　何丽华在一堆稿子中抬头，截稿日前，办公区每个同事都没有时间出去吃饭，几乎都是订餐。她点点头，说了声，“随便吧。”

　　朱莉莉立刻喜上眉头，“那就楼下的日料吧，烤鳗鱼定食，双份水果，午餐价8.5折。怎么样？”

　　何丽华微微一笑，点头说，“你离升职不远了。”

　　朱莉莉得令，刚要回去打电话，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不用给主编定饭了，她出去吃。”

　　何丽华眼神里寒气涌现，说话的人是林茂青。朱莉莉知趣自动消失。

　　“忙着呢？”林茂青没话找话，不等邀请，坐在了何丽华的对面。

　　“嗯。”何丽华盯着电脑看稿子，并不理他。

　　“再忙，也要吃饭。有家新开的杭帮菜馆，走，我载你去。”

　　两个人同事多年，对林茂青的主动示好，何丽华一点也不意外。他虽然是商人，追逐名利，但性子看起来温吞，与人为善，良好的教养也让他极少和别人发生冲突，即便是对下属的批评，也循序渐进，点到即止。所以，直来直往、作风大胆的何丽华才安心辅佐他，和他一起，披荆斩棘。

　　“多谢林总，我不想去。”何丽华并不打算接住抛过来的橄榄枝。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世贸孙总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却想通了一件事。”林茂青起身，胳膊跨过办公桌，低头靠近何丽华，强迫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赌气离开，我们都找不到你，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何丽华眨了两下眼睛，歪着头看着他，突然笑了，“林总严重了。是我没有做好你交代的工作，要是因为我而损失了全年的封底广告，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丽华！”林茂青打断她，“和你比起来，全年的广告算什么？我只是很后悔，事情发生才想明白你有多重要。”

　　“林总，今天确实挺忙的，没有重要事情的话，我们再聊。”何丽华没耐心继续扯下去，发了送客令。

　　林茂青轻叹，“也好。是我太心急了，我会让你相信我说的。这几天辛苦你了，等这期发行结束，给你们拨点经费，你来搞个团建。”

　　何丽华不做声，林茂青自觉尴尬，悻悻然离开。

　　何丽华松了口气，暗自埋怨，发什么神经，当我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啊，竟然用美男计？

　　无论是出身、学识，还是颜值、性情，林茂青都符合一个“优秀”标准的男人，连何丽华都觉得，如果能找个像林茂青这样的“A等”成熟男人，嫁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共同创业4年多，性格上的互补，行为上的默契，低谷时的同仇敌忾，成功时的意气风发，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对！就是友谊，像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如果谈佳人风月，那不就是搞基嘛。

　　更何况，林茂青是已婚人士，虽然妻子长期居住在加拿大，婚姻岌岌可危，但绝不做第三者，连约炮都不找已婚男人，是何丽华的原则。

　　又有人敲门，朱莉莉探头探脑进来，献宝一样把一个精美的饭盒送到何丽华面前。

　　何丽华真是饿了，收拾了桌面，笑着说，“还是你心疼我啊，总经理的话都不听，帮我订饭。”

　　朱莉莉连忙摇头，“不是呢。这是总经理让我拿过来的，他还送来一箱牛奶，说让我加热了，再给主编你送来。总经理对主编可真好啊。”

　　何丽华看看朱莉莉羡慕的表情，内心默默摇摇头，可惜自己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也早过了能被小恩小惠打动的年纪。

　　能保护好自己的人，终究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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