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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故人


  “什么是真的?要不要让我去请陛下来听一听, 看看他是不是如你所说,与一位妇人不清不楚?”

  芳年的声音很轻,讥意明显。李氏只觉得浑身发冷,汗被风一吹,冰得刺骨。还道伍小姐不知世事,没想到人家是看透一切, 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她艰难地喘着气,入目之中是一双女子精巧的绣锦织金的花头鞋,那上面的宝石都够她吃一辈子的。

  将军府是真有银子, 她越发的不甘心, 好像看着无数的白胖胖的银锭在悄悄飞走。

  “伍小姐,小妇人若是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小妇人只想留在小姐身边, 替小姐挡刀开路。”

  芳年的嘴角扬起, 李氏说得没错,确实没有半句假话。可是那又如何,一个惯会偷奸耍滑的妇人, 她才不会留在身边。

  她招了招手,马上就有出现一个婆子。

  这婆子是她刚买的, 姓马, 人如其姓,体壮如牛, 人高马大。芳年看中的就是她凶悍的模样, 和疾恶如仇的性子, 正准备带进宫里,放在身边立威。

  李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的伍小姐就是当初的方管事。她还以为自己知晓那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伍小姐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引为心腹。

  哪里知道事情反转得如此快,快到她都反应不过来。马婆子一出现,她脑子就有不好的预感,那铁扇一下的巴掌就落到她的脸上,差点没将她的牙齿打飞。

  等到二十掌全打完,她的脸已肿胀如猪头,嘴角渗出血丝。

  李氏被人丢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血水中有一颗牙齿。她顾不得疼,唔着声音救饶。

  芳年冷冷地看着,“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长点记性。要是再有下回,恐怕就不止掌嘴而已。”

  李氏哪里不知厉害,看来伍小姐不仅不是个不知事的,而且还是个心黑的。她肿着脸磕头,心里咒骂着,诅咒伍小姐进宫就失宠。

  马婆子提着她,赶她出了将军府,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芳年没有挑到合意的丫头,被李氏一搅,觉得在外面买人不知根底,怕买到包藏祸心之人。

  恰巧此时,傅家送的人到了。

  对于自己的娘,芳年自是放心的,将人收下。

  蒋家一家四口,夫妇二人加一儿一女。女儿年纪正好,可以做丫头。芳年合计着,不如就她,赐名五福。

  五福磕头谢恩,顶了原来四喜的位置。

  想到四喜,芳年就随意问了送人来的卢婆子,不知四喜嫁到哪样的人家。

  “娘娘,夫人担心娘娘的身体,一直没有说。四喜对娘娘起了异心,自知有愧于娘娘,送回去的第二天,就悬梁自缢了。”

  三喜脸一白,看了芳年一眼。芳年微眯着眼,四喜有野心,怎么可能会自尽?不过,她却不会追究,无论四喜是怎么死的,总归是有亲人在替自己挡孽。

  她垂下眸子,“倒是可惜,我还以为她一心想做姨娘,有心成全她。”

  “娘娘,您宅心仁厚,是她不知惜福。跟了您这样的好主子,还不知感恩,是她没福气。”

  卢婆子是混迹内宅多年的老人,夫人也是个明白的。当初娘娘命人把四喜送回去,还留下那样的吩咐,分明就是说四喜不安份,在王府里面可能有了背主的心思。就算四喜不自尽,以夫人护短的性子,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事一问一答间,就算是揭过。芳年不再去提,命人安顿蒋家一家人。卢婆子把人送到,娘娘已收下,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于是行礼告辞,回去向自家夫人复命。

  她一走,芳年沉思着,慢慢地开口,“你说四喜可曾后悔过?”

  前世里,四喜虽然死的早,却也过了四十。她不相信四喜会愧疚,真愧疚的人不会临走还想着侍候王爷。

  三喜不知为何,突然就跪了下来。

  “娘娘,她是她,奴婢是奴婢。只要是娘娘吩咐的,奴婢半个不字都没有。”

  “起来吧,我知道你忠心。”

  芳年淡淡地开口,她不想自己的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四喜。前世里的记忆有时候不能做数,本以为忠心不二的四喜还不是有异心。

  她不希望三喜再让自己失望。

  三喜站起来,垂首立着。她虽不是很聪明,也知道事情深浅。自家小姐不再是一府主母,而是天下之母。

  身为皇后的心腹,她坚决不能有二心。

  她打定主意,新来的五福自己要好生敲打一番,以免重走四喜的老路。

  不等她去敲打,蒋家夫妇就已对五福耳提面命,以后只忠心娘娘一人,就算是在陛下面前,也只认娘娘一人为主。

  这是傅二夫人亲口交待过的。

  蒋家一家被安置在后院下人房,占了一个独立的屋子。一家人对小姐千恩万谢,发誓要好好侍候小姐。

  将军府的侧门处,不知何时站着一男一女,看不出来真实的年纪,估摸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男的高大儒雅,女的温婉秀丽。两人也不让门房通传,就干等着,眼睛盯着府里的大门。

  伍将军回来时,抬眼就看到他们。

  他微弯着腰,朝着走在前面修长的男子,低声道,“陛下,是宛月的父母。”

  元翼点点头,抬脚迈进府里。

  伍将军则转向那对夫妇,故人相见,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大将军,我们来,是带宛月回去的。”那男人开口,语气平静。

  夫妇二人已经知道女儿身死的消息,当初让她跟伍将军进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连先生,宛月…”伍将军低喃着,语气沉痛。

  “我们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她是个好孩子,自打知道家里的事情,就一直想亲手报仇,怎么劝都不听。人各有志,仇人已死,她求仁得仁,但愿她来生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平安喜乐。”

  说话的是宛月的母亲,连夫人与丈夫一样的平静。

  早在宛月离家时,她与丈夫就知道,这个女儿,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收到女儿的死讯,她并不惊讶。或许结局早就料到,夫妻二人当即就决定进京一趟,把女儿带回去。

  伍先生点点头,“你们跟我来吧。”

  他一路把连氏夫妇带到府里的一处隐蔽的屋子,屋子一打开,比外面冷了不止一倍。眼下本就寒冷,屋里更甚。仔细一看,四处摆放着冰块,正中间是一个桐漆木棺。

  掀开木棺,示意连氏夫妇上前。

  “我早就知道,你们应该会来,所以没有把她下葬。她是个好姑娘,为了江山大义而亡。你们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陛下都会一一应允。”

  木棺中的女子,一身粉色的衣裙,面容姣好,正值妙龄,双眸闭着。绝色的容颜带着死气,沉睡着,不会再醒来。

  “宛月”连夫人低声唤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纵使设想过一千遍一万遍,等真见到死去的女儿,她的心还是纠得痛。

  连先生是男人,没有像连夫人一样流泪,但眼眶还是红了。

  宛月是他与妻子的老来女,他们夫妇二人近四十才得的孩子,自是如珠如宝。都说侄女像姑母,从女儿的脸上,能看出确实长得像她的姑姑。

  她的姑姑,是连氏一族的圣女。连氏一族一直避世而居,世人所知极少。

  但在五十年前,连氏一族被一个外来者给屠得干净,他的妹妹也不知所踪,下落不明。他是因为恰好出山替族里采买才幸免于难,凶手明显是冲着妹妹去的,他们莲族的秘密恐怕已被外人知道,妹妹落入仇人之手,凶多吉少。

  他立马下山,混迹民间,一直寻访仇人的下落。可是大海捞针,他根本就不知道仇人是谁,这一找,就是近二十年。

  这期间,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他毫不关心。

  直到他不知听谁偶尔谈论,说起以一己之力改朝换代的国师,居然十几年容颜不老,他就留了心。

  可是他武力太弱,差点死在国师府。

  远逃南方后,他静下心来。若是国师知晓他们莲族的秘密,肯定会利用妹妹,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他死了,莲族的仇就无人知晓,也无人去报。

  于是,他娶了现在的夫人。又过了十来年,他才有了女儿。后来,女儿七岁时,他遇到了老五。

  老五瞧女儿的表情不一般,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小心地套着老五的话。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细节,只说宛月长得像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已被仇人害死。他心一惊,猜测出老五的妻子说不定是自己的妹妹。他们连氏一族的人本就比常人年轻,圣女的丈夫更是青春永驻。若老五真是妹妹的丈夫,比常人年轻也是应该的。

  出于私心,他没有坦露自己的事情。但他知道,伍先生应该有和自己同样的敌人。

  两人以朋友相称,一年能见上个几回。老五每次行色匆匆,匆匆的来,急急的离去。他不知对方在忙些什么,从对方的脸色中,每次看到宛月时,都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与宛月谈起连族往事时,宛月已经十七岁,那时候老五计划送人去国师府。

  十七岁的宛月和妹妹被坏人抓走进差不多大,性子也像。看着柔弱,实则十分坚强。从他口中知道家族血海深仇,执意要随老五进京。

  他只有一个女儿,也曾挣扎过。但一想到全族人惨烈的模样,还有死去的妹妹,他就狠下心肠,同意女儿的请求。

  多少年了,他从不敢在别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身世,生怕引来不怀好意之人,连妹妹的事情都忍住没问,也没有在妻子面前提起过,仅是以家仇二字遮过去,不曾细说。妻子深明大义,不舍得女儿,却还是依着他。

  他心存侥幸,虽做了万全的准备。收到女儿的死讯时,还是忍不住晕死过去。

  “伍将军,谢谢你妥善安置宛月的尸身。”

  “应该的,要不是她,恐怕这天下还是污浊不堪。实不相瞒,莫说是陛下,就是我都得好好感谢你们。要不是宛月大义,我的大仇也不能报。”

  连先生心中一动,“认识伍将军多年,不曾听将军提起过家人,怎么突然就有了女儿,还未恭喜将军。”

  老五突然脑子里醍醐灌顶,过去十年间,他从未问起过连先生,究竟与木公公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满心眼里都是如何替姣月报仇,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何他找的那些个女童,长大后没有一个与姣月长得像的,偏生宛月就长得像。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的女儿?

  “还没有问过,不知连先生与木公公有什么恩怨?”

  连先生看一眼妻子,事到如今,他女儿都死了,大仇已报。莲族就只剩他一人,也没有什么不敢讲的。

  他苦笑一声,“不瞒伍将军,姓木的阉贼与我连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为一己私欲,屠我全族,掳走我妹妹。”

  “你妹妹?可是名唤姣月?”

  “不对,她不叫姣月,她叫明月。你说的姣月是谁?”

  连先生急问着,他一直以为伍将军的妻子是明月,把伍将军当成自己的妹夫,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姣月?

  伍将军皱着眉,几个人名字中都有一个月字,要说没有关联谁都不信。

  “敢问连先生今年贵庚?”

  连先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老夫年近七十。”

  这倒是大出伍将军的意外,他一直以为对方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已经长得够年轻,没想到连先生更加不出老。

  “我差三月满四十。”

  伍将军报出自己的年纪,连先生眉头一皱,心知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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