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黑手套
白岩城里生的意外状况，出了莱伯特公爵的原版计划，尚未展开的骗局过早的穿帮破产，让资金链断裂的破坏力都转移到了其他城镇。
在一帮投资者得到消息，财梦瞬间破灭，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想要自杀的时候，更多绝望的人却在短短几天内疯了一样的涌向白岩城，希望通过群众游行示威的力量，让白岩城的领主能够给一个合理的说法，毕竟商队的人是突然死在这里，就是耍赖也想拉罗安下水。
冬季时间如往年一样，等寒暴霜风一刮，这帮人就只能困在白岩城，如果没有足够的保暖装备与载具，人畜在冰冻能量的寒风中乱走绝对是找死。
但实际情况是，罗安平常忙着修炼，本地事情也不少，压根儿不想处理这些，白岩城居民因为提前的教育讲解和食堂福利问题，很多人没投资也没收到好处，理所当然应该置身事外。
面对所谓的游行示威，罗安差点笑出声：“这件事与身份种族无关，其实要我管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们家的领主承认我在银风省的话语权，听从我的建议，遵从我的命令，那我就可以管。不然正常情况下，按规矩我是不会干涉其他领主的内政与法令行使关系的。”
“还有，我们白岩城从来就不支持建立在虚假骗局上的投资赚钱，我这边也没有收过他们交的税，所以当时我直接让他们离开。真要找麻烦，你们应该问问这人到底是帮谁做事的，收了大税得了便宜的领主会不会承认，主动帮忙推广宣传的人会不会自……”
罗安将这种态度当场公开，顿时一堆人懊悔悲痛到当场昏厥。
看着别人投资一两个月，就像钱生钱一样的越赚越多，太多人失去理智的眼红贪心跟风加入，对秘方魔药和财富之神的契约完全一窍不通，以为是一笔双赢的大买卖，这辈子不干活也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他们竟然是最该死的骗子！
火刑烧死？一群人还等着卡费还钱脱身呢！要是严刑逼问那些稀里糊涂的投资账簿，罗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圆不回去，别说利润了，参考他们之前那等奢侈到疯的模样，估计这帮投资者连把本钱拿回来都困难万分。
主犯没死，从犯离奇暴毙，更可怕的是没有找到行凶者，而这支商队原本又不是白岩城的人，很多人知道他们因为想逃税就被赶出了白岩城，便让整个案件有了幕后黑手这么一说。
但很奇怪的是，借着这次机会，也有更多人来到了白岩城，了解了这里不一样的变化。
先就是规范整齐，小到民兵卫队，大到耕地庄稼，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规矩有分寸的，悲伤痛苦之余也有人想试着了解加入白岩城的办法，结果民兵队的人不仅不解释，还一把盐疙瘩撒在伤口上：“就你们这些妄图不劳而获的蠢货，能通过公务员考试才有鬼了，这么明显的骗局也能上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有被骗者不甘心的反击：“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魔法，明明是真正的魔药，也有财富之神的约束力量，可他竟然成功的骗了我们，难道你要说财富之神是邪神，金钱就是罪恶吗！”
“是的，这根本不合理，明明都是真的，怎么能说我们蠢呢，肯定是他使了黑魔法！”
马可巡逻完毕回来处理事情，碰巧遇到3名下级骑士看守的卡费，被迪特喂了一口宛如浆糊淤泥的吐真药剂，老老实实的坐在食堂门口听候审判。
卡费浑身颤抖，在药剂开始生效以后，他便失去了反抗能力，开始一五一十的交待自己的犯罪经过：“是这样的，我确实有秘方魔药，也确实有财富之神的誓约纹章，但是规则制定之时便是对我有利，无论我签署多少契约，只要我能用别人的钱，给你们本金的2o%利润，惩罚就永远不会降临，因为财富之神的力量仅限于货币本身，但对操纵者的行为没有任何约束能力，不管这些钱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骗来的，只要能付账就能免责，明白吗？”
有人还是很迷惑：“我不明白，这明明是神明的奇迹，那可是神的力量啊……”
卡费情绪失控的说：“最简单的例子，我把一箱子铁器，镀金以后寄存在城镇金库的保管柜，我对外宣称我有一箱黄金寄存在金库，我拿得出证据和契约，城镇金库会回答我说我确实存了东西，但城镇金库仅仅只是履行保管契约的责任，承认有一箱子我所说的‘黄金’存在这里，但他们并不负责鉴定黄金的成色与真假，只会保证东西原封不动的等我去取。”
听懂的人已经开始颤抖：“也就是说，你一开头根本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生意，你一开始就是骗我们的！”
完全理解的人开始怒吼：“就算那魔药是真货，就算你存的黄金是真金，但你绝对不会履行契约，因为正常的投资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暴利！更何况是稳定收入的暴利啊！”
“所以，其实你只是利用了神的契约，你只是利用了神的名义谎称稳定收入，你只是利用了金库的信誉骗人入伙！”
“你们完全就是骗钱乱花，用借来的钱去堵住质疑者的嘴，把脏水全部泼在别人身上还想置身事外，完全走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要不是你们突然被制裁，这个骗局岂不是越来越大，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的岂不是越来越多！”
“这太疯狂了！你比恶灵更可恶，你比邪神更可恨，你吸我们的血，抢我们的钱，还骗了我们的立场让我们去骂劝告我们的人，圣灵在上，真神在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诱惑我们堕落，你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啊！”
卡费露出凄凉的惨笑：“我就是受指示的，但我被迫服下了禁语魔药，我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无法透露任何有关的信息与证据。不过你们还指望我来还你们钱，所以你们主动放弃契约以后，我不仅不会被真神用时间规则惩罚，其实你们也不能杀我，是吧？”
卡费的眼神又露出狂热：“一旦我把钱还清，那就等于我实现了诺言！不管是从契约还是行为上来看，我其实都是无罪的。不管我用什么行为还上了钱，只要我有这个偿还能力，从你们放弃时间日期只求保本的那一瞬间开始，你们就是主动放弃了契约的规则庇护……”
“如果你们还奢求利润，妄图不劳而获利滚利的赚钱，哈哈哈哈，你们这贪婪丑陋的模样又比我这魔鬼好得到哪里去！真的是傻子太多，一批一批的骗不完，骗子都完全不够用啊！其实这些骗术千变万化不离其中，总逃不了稳定收益和完美预期，但是，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啊！上了一回又一回的当！想在自己一无所知的行业财，盲目跟风从众，你们以为天塌了大家不会一起死的，但实际情况就是天塌了你们就一起死，哈哈哈哈！”
“不想死的人，就算你们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们还不是帮着我一起骗，满脑子奢望着把亏空补足好脱身，然后了疯的骗你们的父母，骗兄弟姐妹，骗亲戚挚友，骗你们的街坊邻居，为了我们的美梦疯狂的煽风点火吸引更多投资者，那你们不也是魔鬼的帮凶吗！”
“尝过暴富挥霍的滋味，尝试过吸血而生的味道，你回得了头吗！你和我一样早都彻底烂到骨子里了啊，哈哈哈哈！”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被骗了，我不是帮凶！”
“你果然是魔鬼的言论，你活该下地狱！”
“那些，那些赚了一次就收手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能赚我们的钱，我受不了这样，怎么可以让我接受这种结果，谁最倒霉我不管，你给我去找，你给我去找其他投资者啊！我不要接你们的烂摊子，为什么我倾家荡产的投入，却是全部被骗，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场的投资者，被卡费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的言论轰炸，几乎绝望到窒息。
原来悲哀愚昧的最深处，悔恨交加却又不肯面对自己的傻x事实，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受不了这撕裂开来的丑陋真实的人，突然间精神失常开始傻笑，甚至当场癫痫昏厥不醒人事的都有。
“不可能啊，领主，有些领主明明也什么事都没做，为什么他们就能不劳而获！”
马可忽然想起教材里的许多内容，纵使在场者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无力继续生存，他却像梦醒了一般，对着那人怔怔的说道：“因为那就是权力啊……”
“我不信！我不信！难道那些狗屁领主就天生高贵吗！王族贵族天生高人一等吗！他们也一样吃的面包肉食，他们也一样龌龊拉屎啊！”
有脾气暴躁的民兵立即吼道：“闭嘴，这可不关我们白岩城的事！我们随时欢迎勤劳聪明脚踏实地的人口和我们一起努力走向幸福生活，但你们这群赌博输光就气到杀人的疯子，跑来麻烦我们家领主是几个意思？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救…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可是我们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办啊……”
“我闺女的嫁妆，我的养老棺材钱，我的房屋马匹都拿去抵债了，怎么会这样……”
“救…救命啊！伟大的真神，伟大的太阳，谁来保佑我们渡过难关好不好，我这辈子都信你们，绝对不会叛教改信仰，呜啊啊啊！我们的钱全都被骗光了啊！欠了好多，好多还不清的债，我当时还说要带着父老乡亲一起财，这要我们以后怎么活下去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骗局的事情本来就难搞，放在前世都没有完美解决的办法啊……”罗安叹了口气，鹰隼一般的双眼恢复成人类常态，目光从那一小片广场收回。
那帮人的下场是什么模样，到底多少人还有侥幸心理想要找下一波接盘侠，他们的思想很正常也很自我。
但他们没有考虑过的是，这场骗局会在银风省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就单凭这帮人了疯一样往其他领主城镇跑的行为，足以触及其他领主的心理高压线。
“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上次马菲尔的情况不一样，虽然我下意识的认为是莱伯特公爵在背后操纵的一切，不过这次情况显然更加复杂，灭了帮凶留下主犯活口这简直太蠢了，如果不是我奶的好，就是有人趁机在帮我做事，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呵，领主的黑手套啊，就算是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也必须得有人干！否则遇上对手蛮不讲理，甚至放下道德和人性来搞破坏的，只能讲道理讲规矩的人实在太吃亏，是这个意思吧……”
罗安的目光望向祭祀场，纵然有前世的记忆干扰，如今的心思也不免泛起波澜。
想当年，谁没有个中二少年正义必胜的梦？不管是谁，这等现状必然是多方势力角逐的结果，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白岩城的展效率至少要翻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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