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计取黄石寨 3

　　再往前深入，谢安察觉沿路都设有暗哨，行不到一里路见山前设有关卡。/p>

　　“闻说当年运筹帷幄的汉留侯张良经韩信提醒辞官归隐在此，不想皇家依然不肯饶恕派官兵来围困，后来得先师黄石公仙人帮助方得脱险，为纪念先师恩德因而将此处叫作黄石寨。好个黄石寨，没想到贼人当中也有懂兵法者，此岭四面皆不相连，树木极广，石有清泉，两翼深谷，顶插云天，易守难攻，如果山上物资丰富粮草充足，确是设立营寨的绝佳地方。”谢安初临黄石寨先观察敌方阵营，觉得对方布局高明，不禁捋须赞叹。/p>

　　大军压境，早有哨兵通传。/p>

　　山门开处走出一队人马，为者豹头环眼，须如戟张，体形魁梧，黝黑虬结的肌肉上面纵横交错着一身狰狞的疤痕，宽大的肩上扛着一柄长约七尺的开山大斧，模样生得甚为凶恶，此人正是黄石寨寨主杨北府，只见他神态倨傲巨口虎吼出声：“来者何人？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犯我黄石寨来。”/p>

　　“吾乃陈郡谢安，今奉天子之命特来征讨，尔等不遵国法，占山为王，自持勇武抢劫过往客商，弄得天怒人怨，日前竟敢妄夺朝廷贡品，藐视天威，殊为可恨。”谢安策马上前日：“然久闻杨当家素有侠名，尔等如自行下马受缚，谢某可向朝廷上报招为兵将，可免死罪，如敢执迷不悟，大军攻破山门到时悔之晚已。”。/p>

　　“原来是谢大人，杨某也素闻清名，如今朝廷积弱奸臣当道贪官横行，吴氏世族叛乱，北方列强威胁，内忧外患朝廷动荡不安，烽烟四起，苦了我们这些穷苦的无辜百姓，三餐不饱、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来到黄石寨的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我们劫的是无良奸商，抢的是贪官污吏，杀的是祸国殃民的狗贼，试问又何罪之有？”/p>

　　杨北府说到情理上背后的一众人马一起起哄附和，他单手举起看来相当沉重的战斧，后方人马立即安静下来，足见其威严，“如今我黄石寨人强马壮粮草充足，山门固若金汤，杨某闻大人向来体恤百姓为民请命，不欲刀剑相向，劝大人还是退兵，别再为这个荒乱的皇朝和昏庸的皇帝卖命。”/p>

　　“大胆逆贼竟敢在此大言不惭，藐视天朝，待本将斩了你。”谢安左侧冲出一上将，只见他身穿连环锁子甲，胯下神勇黄骠马，三柳长须飘于腮侧，此人正是谢安座下猛将林锦，只见他手执长刀直取对手。/p>

　　“来得正好，待杨某来个杀鸡儆猴。”杨北府抡斧相迎。/p>

　　双方战鼓雷动，响彻三军。/p>

　　两人来回冲杀，五十回合已过，依然不分胜负，只见林锦侧身躲开一无情斧劈，双手举刀斜劈对手左肩。杨北府见久未能胜兵行险着，看准大刀来路虎爪箕张，竟抓住了对手刀柄。没等对手回夺，使开山斧拦腰扫去。/p>

　　林锦大骇一时抽不回长刀招架，也依样画葫芦钢爪往开山斧长柄上抓去，两人彼此抓住了对方的兵刃奋力争夺。两人互不相让使出全力吹鼓得颈项青筋暴胀，只听到两个几乎同时暴的虎吼声，杨北府竟夺下了林锦长刀而林锦却抢过了杨北府开山斧，他们把夺来的兵刃插在地下用各取短兵再战。/p>

　　林锦使青虹剑，杨北府使元阳刀，两人一时缠斗在一起依然不分高下。/p>

　　谢安见杨北府勇猛怕林锦有闪失挥大军冲杀，将士们呐喊声震动山河，山贼也不相让正面迎击，双方腾腾杀气直冲天际。/p>

　　谢安见黄石寨人马布阵鲜明冲而不乱，看清楚后方城墙上有人执令旗在指挥人马，那人阵法清晰，指挥娴熟，所谓知己知彼，谢安每次出征前都会对敌军进行详细的调查，喃喃地道：“闻说黄石寨二当家唐八彩聪明机智，通晓五行，应该就是眼前之人，黄石寨有此奇人难怪能有今日规模。”/p>

　　忽又见一高瘦黄脸的汉子与杨北府并肩而战神勇不在其下，他每一箭必落一人，谢安望而心惊：“久闻黄石寨三当家宋季平最善弓马，有百步穿杨之神术，日后遇见必须告诫将士小心提防。”/p>

　　黄石寨匪贼多为寻常百姓，只是跟着杨北府操练过些许时日，全凭勇字抵抗，怎及谢安手下精兵良将，加之朝廷点兵有三千人马而黄石寨山贼只有一千多人，在人数上有大于两倍的优势，黄石寨人马渐渐难以支撑。/p>

　　唐八彩见对方兵精将广，己方人马伤亡严重如果再硬碰下去必定会寨毁人亡，马上鸣金撤退，城门上弓箭手将敌军射住，杨北府乘机率众退入山寨，死守山门。/p>

　　林锦等将领心有不甘，架云梯强攻山门，直到黄昏仍然久攻不下。/p>

　　黄石寨城墙上宋季平见敌军穷攻不舍，知道擒贼先擒王之理，弯弓搭箭对准谢安而射。杨北府在全心指挥喽啰守城咋见宋季平放冷箭，连忙扑上去制止：“休伤谢大人性命。”/p>

　　“咻”的一声，可惜慢了半步箭已离弦。/p>

　　“三弟你糊涂呀！”杨北府按住宋季平手臂责备道。/p>

　　“谢安带人来攻我黄石寨，害不小弟兄伤亡，我为何不能杀他？”宋季平挣脱杨北府大手，理直气壮地道。/p>

　　“谢大人乃当世难得好官倘若他有何闪失，将会有多少受苦之人无处申诉，更与我们立寨的主旨背道而为。”杨北府深感愧疚，只能在心中祈求谢安能安然无恙。/p>

　　宋季平箭术果然高明，羽箭不偏不离对准谢安胸口直射而来，飞箭来得太快谢安不懂武术骇得手足无措。突然一只手仿佛从天而降，快捷无伦地捉住了无情的冷箭，原来是金明，他心系好友安危时刻守护在旁，见到有冷箭袭来，自然飞身来救。/p>

　　出人意料的是谢安竟拿下金明手上静止了的利箭轻轻放入自己胸口。/p>

　　“谢大人中箭了。”事出突然金明也不知究竟，但他深信谢安如此做法必有其深意，于是配合着暗运灵力高声呼叫。/p>

　　“谢大人受伤，鸣金收兵。”将领心系谢安伤势无奈只得下令退军。/p>

　　前锋将领得令后，前队掩护后队撤退，军队毫不慌乱的后退。/p>

　　很快人马来到山脚下安营下寨。/p>

　　谢安抱伤在主账中，军医已经在紧急救治之中。/p>

　　众将领在营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焦急万分，谢安谋略过人，治军赏罚分明，向来善待士卒，军中上下对他都非常敬佩爱戴，所以众将士对他的伤情都十分关心。/p>

　　约莫一个时辰军医终于从主营中走出来，众将领围过去关切地问：“大人伤势如何？”/p>

　　“羽箭已经取出，伤口也上了药，庆幸的是箭上没毒，十天半月后等伤口愈合便能全愈。在这些时日里大人宜多静养，绝不能受车马之劳，恐伤口裂开病毒感染则祸患无穷。”军医言语中带着嘱咐之意。/p>

　　“有劳大夫。”/p>

　　将士们听罢转入账内探望，原本山岳动摇的虎步此刻也变得蜻蜓点水般莲步盈盈，来到谢安床前，以林锦为纷纷下跪，“属下无能保护不力，让大人惨遭贼人暗算，实属罪该万死。”/p>

　　“将军何必自责，敌方阵营中有百步穿杨之能人，谢某一时大意才有今日之灾。”谢安拖着虚弱的轻柔声线道。/p>

　　众将个个面有愧色，跪地不起。/p>

　　“军医回春妙手早把伤口包扎妥当，如今已无大碍，谢某命硬小小箭伤还没放在心上，诸位不必担忧，快快请起。”/p>

　　“大人吉人天相，一切定会逢凶化吉。”/p>

　　众将士这才站起来。/p>

　　“贼人如此阴险竟敢对大人施此毒手，日后攻破山门誓将众贼碎尸万段。”一将士见平日对自己最为关照的谢大人被暗算，往常的神采飞扬如今却是一副病怏怏之状，脸上难掩悲痛和气愤之情。/p>

　　谢安忽然连连咳嗽，金明见状立道：“大夫临走前淳淳嘱咐，大人应多静养，不宜劳累受扰。”/p>

　　“大人就在此安心静养，末将先行告退。”众将士会意，马上体贴的退出营帐。/p>

　　另一边，众将士心悬谢安性命个个心急如焚，唯独小谢玄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独自回营取笔墨作画。/p>

　　段熙云悄悄跟在谢玄之后入了营帐。刚才在战场上，混乱之中金明接箭救人而谢安将箭自行插入胸口的事段熙云也是知晓，所以没为此事担忧，他却在想谢玄年少且当时情况又混乱未必会察觉到这点。此刻见谢玄竟有闲情逸志在画画，丝毫没将谢安负伤之事挂心上，十分不懂事，用兄长般口吻责备道：“你叔父不慎中箭生死未卜，亏你还有心思在此作画。”/p>

　　“云大哥明知原委何必说教于我。”/p>

　　“难道你这小子也知道谢大人假装中箭之事。”段熙云惊讶地冲口而出，因为他没想到谢玄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灵巧。/p>

　　“切莫亮声，如让外面将士听到可就大大不妙了。”谢玄竖起食指，示意不要张声。/p>

　　段熙云醒悟缩起双唇不敢再说下去。/p>

　　[“还好意思在此说教，人家年纪虽比你小但心思却比你细腻谨慎，你做事疏忽的毛病何时能改。”紫阳指摘道。]/p>

　　段熙云本要骂人，不想却被这一老一少提醒说教，觉得十分没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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